祝娉婷看見眼前那個年輕的男人, 頂著一張極其英俊的麵孔。
她不敢相信,這是顧沉沉還帶了一個男人來, 還是這隻是一個多管閒事的路人?
她氣得回過頭,看見那個座位同樣是被澆得一臉液體的顧沉沉。
顧沉沉神情冷淡,在那裡擦著餐巾紙。
祝娉婷愈加氣憤,冰冷的液體順著她發絲不停地往下掉, 人一般即將崩潰的時候總是控製不了自己情緒, 何況她年紀還小, 於是便衝前方那個人大吼大叫:“關你什麼事?”
“路迢之的事就是我的事。”晏則道開口道。距離還是有一定的, 座位上的顧沉沉不一定能聽得見他的話。
“你又是誰?”祝娉婷狠狠地想甩開他對自己的手臂的鉗製。
祝娉婷踉蹌了幾步,聽見他在自己頭頂上低聲說道:“會給你教訓的人。”
祝娉婷一下沒反應過來,看見晏則道那陰冷的神情, 心中突然有些害怕,接著聽到眼前這個的男人的話語:“再有下次彆怪我不客氣。”
“神經病!放開我!”祝娉婷尖叫著和掙紮著,晏則道鬆手, 祝娉婷摔出了幾步去。
惹得餐廳裡不少人往這邊看。
一個即將要哭得梨花帶雨的貌美女子,被一個英俊帥氣的男子推開,女子還不停回頭怒看那位坐在位子上的一美貌過人的男子。
頓時人們腦補一出女人和男人搶男人的狗血大戲。
最後女人不敵狠心的男人和冷漠的男人, 摔門而出, 奔走的過程走還差點撞翻一個小朋友手中的冰淇淋。
“哇, 麻麻,那姐姐脾氣好暴躁。”
“小孩子, 吃你雪糕。”
晏則道看見祝娉婷離開了餐廳後, 回頭去找顧沉沉。
沒想到這一回頭, 看見顧沉沉一臉都是液體,頭上還掛著濕的頭發。紙巾擦了一半,臉上還有懸著水珠。
但是讓晏則道微微怔住的是,剛才那女孩潑的是一杯牛奶,乳白色的液體流在顧沉沉的臉上,就像是不可描`述後的……顏`射。
顧沉沉沒有多餘的餐巾紙,晏則道連忙遞過去一包,顧沉沉拆開就往臉上胡亂一抹,晏則道看見他鬢角,下頜處還有,想為他擦去。
但是顧沉沉胡亂摸了一通後,又狂拆了餐巾紙,頭發,衣領,還有潑濕沾上的袖子都擦,最後用完了整包紙巾。
頭發是被摸得有些亂,但是遮掩不住他那張清冷又豔情的臉。
晏則道看見顧沉沉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衣服,一臉難受地,說道,“我去個洗手間。”
晏則道坐在剛才祝娉婷坐過的座位上,看見顧沉沉餐桌上點了的菜,還有他點的喜歡喝的紅酒。
祝娉婷潑他的就是拿她自己的飲料牛奶。
顧沉沉餐巾平整地折在盤子旁,沒有褶皺,吃飯的過程,顧沉沉都是在跟祝娉婷談著,沒有怎麼動盤子裡的法餐。
那大高腳杯,細看會看見有一個唇印,薄薄的,高腳杯下的白色酒水,如果拎在手中,估計會聞到一陣濃鬱的夏布利乾白葡萄酒的清香。
顧沉沉看見洗手間鏡子前的自己,衝了一次又一次清水,擦洗在臉上和額前的頭發,以及脖子間。
他會猜到祝娉婷打一耳光給自己,或者潑自己一臉水。但沒想到的是,祝娉婷點的飲料是牛奶,潑自己的也是牛奶。
剛潑在他身上的牛奶怎麼洗都洗不掉那陣奶的味道。顧沉沉感覺自己應了那句自作孽。果然出來搞事都是要還的。
晏則道想起剛才顧沉沉的模樣。被牛奶潑濕的臉,濕的碎發,流淌在下巴間,濺濕在領子上。
那像是狼狽的樣子,卻又那麼的惹人浮想聯翩。
想給他用指腹一點點地擦去臉上乳白色的水珠。想捧起他那濕透的臉。還想將他眼睫毛裡的被打濕的乳色液體吻乾。
晏則道等了好長時間,顧沉沉終於出來。
晏則道看見顧沉沉的臉有些紅,像是被狠狠揉擦過的一陣紅,估計狠狠地衝洗了N遍水,洗了N次臉把臉擦紅了。
這時他還看見顧沉沉的眼睛淡淡的有些紅,不知道是被氣紅的,還是清水衝刷衝紅的。
頭發濕了,衣領和部分衣服都濕了。
顧沉沉的表情看起來挺冷漠的,隱隱還有種抑製住的怒氣。
看見晏則道在等自己,顧沉沉有些許驚訝:“你在等我?”
晏則道:“是。”然後頓了下,知道對方潔癖嚴重,“我給你買條毛巾、或者衣服來……”
顧沉沉拒絕他的好意,“不用了,”撿起椅子上的外套,“我去埋單了。”然後想到什麼似的,“你那單我也替你買了吧。”
顧沉沉去到收銀處把賬結了。
結果被告知顧沉沉那桌被有人結了,是個女孩結的。顧沉沉猜到了是祝娉婷。這小妮子,生氣歸生氣,還是去結賬了。情緒不耽誤事,讓顧沉沉內心對她有小小的另眼相看。但是時間還長,這小孩子還得慢慢調`教和悉心教導。於是把晏則道那桌給結了。
出門時,顧沉沉對晏則道說,“那個……謝謝你。”其實她潑我也是情理之中,我意料之中的……不過小夥子我喜歡你,嗯,是個非常有個性的吃瓜群眾。
晏則道直白地道:“其實老板我們見過……我是公司的新藝人。”
顧沉沉恍然,點點頭,“怪不得,形象這麼好。”
晏則道順勢地道:“老板你去哪兒,我送你。”
顧沉沉往樓下指了指,“我司機在外麵等我,我走了。”然後往外走去。
晏則道在原地看著顧沉沉的背影,他沒有問自己的名字,他甚至還不知道自己是誰,或許明天就不記得。
但是出乎他意料,顧沉沉又折了回來,“今晚的事情……”
晏則道明白:“我不會說出去。”
顧沉沉似乎轉念一想,笑了笑,“說出去也沒關係。”拍了拍晏則道的肩膀,“今晚謝謝你。……雖然她並沒有做錯。”
晏則道沒有聽清後半句,他完全是被顧沉沉的笑容吸引過去。
顧沉沉很少笑。
一向被稱“冷豔”甚至“冷漠”的路老板,竟然也會這麼一笑。這一笑,仿佛是雲消雪霽,晏則道仿佛是置身恍惚中。
不真實,光陰飛逝,轉眼釘成了櫥窗的畫。
還在原地,顧沉沉已走遠了。
那輛黑色的賓利,駛遠了。
晏則道坐上奔馳,也跟著開出去。
彆墅裡。
晏則道目睹了路迢之進了彆墅中,他的司機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