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魅力完全不亞於新郎,舉手投足間,風采奪目。可見新娘的美貌是完全繼承了父親的長相。
高朋滿座裡,甚至有幾個小女孩和少女,剛才與教父的交談中,揚言道:“教父,我長大後我想嫁給你。”
恰巧被一旁正在收聽單純係統監聽的顧沉沉聽到了,立馬看向那一邊:發現教父與一個年紀輕輕就美貌異常、金發碧眼的小蘿莉聊天。
你敢綠我試試。
顧沉沉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邊看,直到看見教父微微笑,後來小蘿莉捂住嘴,像是嬌澀地跑遠了。
顧沉沉:“快,快告訴我,他們說什麼了。”
單純轉述道:“教父說:我家裡還養了個、有些凶殘、比貂還厲害的孩子。”
顧沉沉麵上似一陣紅,“然後呢?”
單純繼續道:“那蘿莉說了個方向,看向你,問是你嗎。”
顧沉沉此刻是這個表情:o(* ̄︶ ̄*)o
而此時的教父,被新娘挽著手臂,新娘款款娓娓地走來,教父臉上洋溢著幸福。
顧沉沉繼續問道:“還有多少秒?”
單純倒數著:“二十秒。十九秒……”
顧沉沉從人群中側了側身,站出來,回頭環視了周圍可能藏有的狙擊手和行凶者。
最後的時刻,即將來臨了。
他早就翻看過教父的一生,發現在他女兒艾西婚禮上有那麼一次危險的意外,但這次意外沒有傷及到教父的性命。
而顧沉沉要做的,就是奮不顧身,救下教父。最後的心願是放人,然後光榮赴死。
顧沉沉收回視線,看見手腕上的腕表,秒針一幀幀地行走著,即將劃到某個時刻。
新娘依偎在教父身旁,就像是小鳥一樣,難以割舍慈愛的父親。
兩人終於走完了全程,兩人走上了小型舞台,教父將新娘的手鄭重地交付給新郎那一刻——
就是這裡了!
人群中的扳機聲扣下,輕微地隻有槍擊手才能聽見。
黑色的槍洞,舉起,鎖定婚禮中那個最耀眼不過的人——
“砰!砰!”
幾乎是同時,一道身影衝出了人群,飛身撲在教父麵前!
教父被撲倒滾落在地上,槍聲響起後,人群立馬驚慌而逃,典禮上的保鏢和下屬立馬舉起槍,圍成一個包圍靠攏在教父身邊。
典禮立馬關閉了通道,嚴加防鎖起來。
滾在地上的時候,切薩雷感受身體上那具身軀是熟悉的,將自己環住地抱緊——在地上滾落了幾圈後,停住。
切薩雷被手下人從地上扶起來,想讓他離開危險場所,切薩雷看見地上的伏著的人,熟悉的身形,推開了扶他的手下。
翻過地上那個人的身體,看見了黑客那張麵容。
麵容依舊雪白,隻不過脖子上和下巴被鮮血所浸濕,呼吸粗`重。
切薩雷從地上抱起黑客,驚慌不已:“醫生,快叫醫生!!”
手下人立馬圍住切薩雷,以免他遭受第二次傷害,另外幾個人跑去叫醫生。
黑客沒想到手`槍的衝擊力這麼猛,幾乎把他掀翻在地,心臟破裂的感受喝了痛感屏蔽劑的他是感受不到的,但是他現在卻連說話都說不出。
因為一張嘴,就是一口鮮血嘔出來,流在了下巴和脖子上。
切薩雷的視線被血染成了心悸的鮮紅,手捂住不斷出血的黑客的胸膛,“不,不……不……”這不是真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連同手指在顫抖中,幾乎捂不住那個中了兩槍的人。一槍在心臟,一槍在左胸口,已經是回天乏術了。
顧沉沉發現心臟破裂後,視線和聽力都開始模糊了。教父那張臉在他麵前晃了又合,兩張重合在一起。
教父嘴巴一張一合,卻聽不清楚是什麼話。
顧沉沉艱難地動了動下嘴巴,想要發出聲音。
教父俯身去聽,不知道為什麼,雨水落在了顧沉沉的臉上。本來是一兩顆,後來竟是四五顆,淩亂地落在了顧沉沉的臉龐上,脖子間。
“你說什麼,我聽,我聽……”
顧沉沉幾乎是連氣都喘不出來,最後幾絲氣息斷斷續續,“放了、放了安、安德烈一家……”
抱著他的教父點頭,手指關節慘白到一定程度,握著的身軀在逐漸失去溫度。
懷中的黑客麵色失血有種異常令人心碎的美感。
“我答應你……”
“你也要答應我,不要走……”
“不要離開我……”
“你想見誰就見誰,我不會攔你……”
顧沉沉聽不清,整個世界的聲響在他耳中嗡嗡亂響,“我……”再次張嘴,鮮血又再吐出了出來,溫熱灑了教父一手。
“你要說什麼?”教父心臟幾乎也隨著黑客的傷口而破損。痛到幾乎裂開……
黑客才發現自己此刻是多麼難以說話,鮮血嘔得愈加多,連自己的視線也被染成了模糊的紅色。
“我……我沒有……喜歡過……安、安德……”黑客支離破碎的話語。
“那你喜歡,你喜歡我,是嗎?”教父眼色出現了裂痕,他不要,他不要懷裡的人離開他。
不,不……上天不該贈予給他,又殘忍地從他身邊帶走他。
這不是恩賜,這是種懲罰。
顧沉沉想把最後一句話說出來了,“我……我……”
但是視線忽地一片漆黑,陷入一種視覺聽覺儘失的環境。
教父懷中的人鮮血大量地浸濕了兩人的身軀,手臂頹然地垂下……
“不——不,不……”
為什麼要這樣懲罰我?
你的最後一句話,會是“你也喜歡我”嗎?
但是,他再也聽不到答案了……
黑客的心臟早已破碎,沒有了跳動。
匆忙趕來的醫護人員想要為懷裡的人救治,卻被教父憤怒地趕開。
“滾!”
暴怒而心碎的聲響,吼得在座的人都不由心生恐懼和驚詫。
懷中的屍體溫度逐漸消失,手腳開始冰涼起來,切薩雷摟緊懷裡那個鮮血渾身的人,眼裡視線早已模糊不清。
本是烈日高空的晴天,此時下起了傾盆大雨。
冰冷的雨水衝刷著地上的鮮血,似乎也在衝洗著那個人曾在這片世界留下的痕跡……
……
……
安德烈一家在一連下了一個禮拜的陰雨天後、終於放晴的一天裡,從黑手dang管轄的拘留監獄出來。
回到家的三天後,收到了黑客sandro發來的郵件,郵件中告訴安德烈,他生活的很好,不必擔心自己。並向盧卡和西爾維婭問好。
安德烈看見了sandro常用的複雜加密信函簽名,確定了是sandro本人,但是心中存有疑惑,試著給對方回信,而對方最後回了句“我會來看盧卡的成人禮的。”再也沒有了回信。
安德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莫名地心安,像是有天使在保護他一樣。隻好等待sandro未來的出現。換了幾份工作,最後安定在某個崗位上。和妻子西爾維婭一同撫育盧卡,再也沒有黑手dang和仇家來打擾過他們的生活。
盧卡十八歲那天,收到了一份來自中`國的快遞,拆開來看,發現是隻熊貓公仔。裡麵還附有了sandro的親筆信。雖然人沒有到,但是筆跡讓安德烈多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
佛羅倫薩,一處墓園裡。
“你要我做的,我都完成了。”教父坐在某處墓碑前,手慢慢地滑落上麵陰刻的名字,“sandro,什麼時候我能見你一麵?”是在夢中,還是暮年的死亡?
俯身,親吻在墓碑上。
“……不要讓我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