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武德呢(2 / 2)

“感謝函吧,”李瀟瀟一邊卸妝一邊說,“不看了,寫的都差不多內容。”

小麗一臉八卦,馬上問:“那咱們能看下不?”

李瀟瀟隨口應了一句:“可以啊。”

眾人打開看了一下,然後發出了起哄聲,連忙讓李瀟瀟彆忙著卸妝了,反而讓她重新補一下。

那張不是感謝卡,而是邀請卡,邀請李瀟瀟共進晚餐——當然,用的還是G行的名義,感謝她為G行員工提供了如此精彩的表演。

李瀟瀟並沒有停下卸妝的手:“不去。”

女孩子們露出失望的表情,舒誠則是鬆了一口氣。

李瀟瀟把臉洗乾淨,然後又在更衣室換回自己的衣服,這才跟其他人女孩子一起往外走。

眾人有說有笑地出了化妝間,踏上了劇院外的走廊。

外麵已經是夜色降臨,路燈昏黃,大家卻看到了周東煜還沒走,插著褲兜倚等在走廊邊,清俊的麵容在柔光下顯得分外曖昧。

見他往這邊走來,女孩子們低聲驚呼,紛紛朝李瀟瀟眨了眨眼。

李瀟瀟:“……”

這人怎麼還在啊,可千萬彆是來親自請她去吃飯。

然而,這世上就是怕什麼來什麼。周東煜走了過來,朝她說:“李瀟瀟同誌,我們銀行在國營飯店訂了位置,想請你一起過去,感謝你為我們獻出的精彩演出。”

李瀟瀟說:“也不止我一個演出啊,大家都有演出,你是請我們所有人一起去麼?”

其他人:“……”

周東煜臉色不便,仍是十分得體:“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可惜訂不到這麼多位置。”

李瀟瀟說:“噢這樣,那我也不去了。”

周東煜仍不死心:“其實我們對今天話劇的一個表演細節有疑問,希望可以邀請你一起用餐——”

周東煜的話還沒說完,一把淡漠的聲音便打斷了他——

“她說不去。”

眾人的注意力都在這邊,絲毫沒發現有人在走近,李瀟瀟轉過頭的時候,重鋒已經走到了她身邊,鋒銳的目光掃過麵前的周東煜:“你是沒聽見?”

李瀟瀟眼神都亮了:“團長!”

周東煜聽到她那聲稱呼,臉色一僵,很快又恢複過來,朝李瀟瀟說:“是我唐突了,下次等我行訂到足夠的位置,再來邀請話劇組。”

李瀟瀟點點頭:“好的,再見。”

周東煜無奈地離開了。

其他人也都見過重鋒,規規矩矩地打了聲招呼,又有點怕他,於是很快就跑沒影了。

剛才還熱熱鬨鬨的走廊,轉眼間就隻剩下李瀟瀟和重逢了。

李瀟瀟高興地說:“我還以為你沒那麼快回來呢!”

重鋒微微低下頭,目光溫和:“提前了一天結束,剛好可以回來教你格雷西柔術。”

李瀟瀟眉眼一彎,瞳仁裡星星點點:“那我請你吃飯,提前當作答謝。”

重鋒笑了笑:“好。”

說是“請”,其實李瀟瀟是帶重鋒在文工團的飯堂吃飯,畢竟現在她去打飯打菜全不用錢,而且量大管飽,味道也好。

重鋒替她端著餐盤,李瀟瀟在前麵帶路,直接在文工團的女孩子們那桌坐下,抱怨著說:“你們怎麼都不等我,剛才看戲看得那麼過癮。”

重鋒在她旁邊坐下,把其中一份飯菜給了她,然後自己也安靜地吃了起來。

重鋒吃飯很安靜,坐姿很標準,明明沒什麼聲音,要是不看,根本不知道還有個人在那兒,但其他女孩子還是一下子連話都少了,打了兩聲哈哈將李瀟瀟敷衍過去,然後都都埋頭苦吃。

實在是,桂容鎮那晚,這團長帶著一身肅殺之氣,將人販子貫在地麵上的情景,那隻手仿佛隨時都能擰斷人販子的脖子,那殺氣四溢的畫麵已經深深刻在了眾人腦中。

平日一邊吃一邊聊能吃二十分鐘的女孩子們,隻花了十分鐘不到,就搞定了晚餐,飛快地朝李瀟瀟表示要先撤退了。

李瀟瀟一臉納悶:她們是不是以為她在生氣?氣她們剛才一直起哄?

算了,過不了多久就會自動好的,先不管了。

兩人吃過飯後,重鋒說:“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李瀟瀟有點興奮,是帶她去練格雷西了嗎?

兩人出了文工團大門,那輛吉普車就停在路邊,重鋒給她打開了副駕駛座的門,解釋說:“安全帶已經修好了。”

李瀟瀟一聽,想到那天的烏龍,也有些無奈,上了車後又問:“你的手……還疼嗎?”

重鋒坐上駕駛位,開始驅車在夜色中穿過不同的大街:“不疼了。”

車子七轉八拐,最後停在了一片老居民區附近。

重鋒把車停好,朝李瀟瀟說:“到了。”

李瀟瀟下了車,看了看四周,對這裡沒有半點記憶,證明連原身都不曾來過這裡。

重鋒在旁邊帶了,她也沒多問,跟著他走,一邊好奇地到處看。

這片地方雖然老舊,但住戶很多,到處都是星星點點的燈火,看著很有生活氣息。李瀟瀟也不知道兩人到底繞了多久,最後終於停在了一座小房子前。

重鋒掏出鑰匙,進門後打開了電燈,回頭朝仍站在門口的李瀟瀟說:“瀟瀟,進來吧。”

李瀟瀟沒想到他竟然在這裡還有個房子,房內的東西都挺舊了,但沒什麼灰塵,顯然平時是有人收拾的。

她好奇地問:“團長,你不是剛調過來不久麼?還在這兒買了房子啊?”

重鋒拔/出鑰匙,反手輕輕將門關上,然後握起她的手,把鑰匙塞到她手心裡,溫和地朝她笑了笑:“這是你的房子,現在物歸原主了。”

李瀟瀟愣了愣:“啊?”

重鋒鬆開手,抬頭看著空蕩蕩的客廳,落到牆邊櫃麵上的相架:“這是你媽媽的房子,她以前把鑰匙寄給我了,讓我去找你的時候再交給你。”

李瀟瀟低頭看了看掌心裡的鑰匙,又抬頭看了看重鋒,然後往順著他的目光,走到了那個櫃子前麵,看到了相架上那張一家三口的照片。

照片裡那個桃花眼男人摟著一個漂亮女人的肩膀,女人懷裡抱著個嬰兒,嬰兒眼角一顆小小的淚痣。

是李彥夫婦和原版嬰兒李瀟瀟。

夫妻倆都目光溫柔地看著嬰兒,即使隔了十幾年的時光,李瀟瀟都能感受到他們很愛自己的孩子。

李瀟瀟抬起頭,看到架子上還放了其他照片,其中一張是李家三口和一名小男孩。她定定看了幾秒,然後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指著照片,興奮地朝重鋒問:“團長,這個是你嗎?”

重鋒走了過來,把照片拿下來給她看:“是。”

照片上的重鋒不過八九歲的樣子,臉上有點緊張,李彥夫婦笑得很自然,但小重鋒下頜緊繃,眉心微微蹙著,像是在等待誰發號施令。

李瀟瀟忍不住笑了起來:“團長,你小時候長得真可愛!”

重鋒難得一見地臉上浮起了一絲尷尬,掩飾般地咳了一聲,說:“我們開始吧,今晚先學點簡單的。”

他將沙發桌子往牆邊挪了一下,騰出一片空地,站到了中間。

“你會詠春,格雷西跟詠春一樣,也是以柔製剛,但格雷西更偏向於將對手拖到地上進行纏鬥,鎖四肢,而詠春是偏向於卸力和借力打力。”

重鋒簡單地解釋了一下,然後朝李瀟瀟勾了勾手,示意她也站過來:“現在你來攻擊我。”

李瀟瀟慢慢地走過去,撓了撓臉頰,打量著重鋒的身形和各個關節,心裡在想要從哪個位置下手比較好。

重鋒微微眯了眯眼,見她還不動,率先朝她出手了。

李瀟瀟:???

團長你不講武德,不是說好了讓她先動手的嗎?

重鋒朝李瀟瀟手臂上抓,李瀟瀟抬手格擋,順著他的力道往後退了一步,又側身避讓,右腳擦著地麵滑到他身後,反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李瀟瀟看到重鋒眼裡劃過一絲讚賞,心裡不由得一陣得意。

然而,下一秒,重鋒另一隻手就握住了她手腕,往前一拉,她整個人就摔在了他背上,又被他一矮身往地上摔。

前世裡李瀟瀟很少跟人在外麵動手,大多時候都是在練習場上,而練習場上都鋪了緩衝墊,以防學員受傷。

李瀟瀟腦裡有瞬間的空白,緊張得閉上了眼。

然而,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後背被一隻手掌穩穩地拖著,她上半身幾乎與地麵平行,離了有三十厘米左右,並沒有真的摔在地上。

李瀟瀟睜開眼,看到重鋒近在眼前的臉,可還不等她反應,重鋒就將她拉了起來,讓她站穩,兩人又回複到幾步之隔的距離。

重鋒問:“剛才我的動作看清了嗎?”

李瀟瀟回過神,愣愣地點了點頭:“看清了。”

重鋒又說:“這個是很基礎的摔打動作,學會預判,像剛才你那樣的,半身的肩背都是破綻,側身摔打基本都能奏效。”

李瀟瀟點了點頭,心想不愧是團長,把“你是菜雞”都能說得這麼專業。

重鋒又讓她重複試了幾次剛才的動作,慢慢分解,結合人體構造,讓她注意他的使力位置。

幾次之後,重鋒覺得差不多了,於是說:“現在我們換一下,就剛才那組動作,我用詠春,你用格雷西,你的目標是要將我摔在地上。”

李瀟瀟點了點頭,又說:“可我托不住你的。”

重鋒笑了笑:“沒關係,不用托。”

李瀟瀟:“……”

這是說她摔不到麼?

練武術的多少都會有點勝負欲,即便對麵是專業的。

李瀟瀟按著剛才兩人的練習,抓住了重鋒的手腕,然後出乎意料地,她竟然還真是摔成功了。

重鋒順著她的力道倒在地上,她驚訝得睜大了眼,然後就看到他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然後他又扣住了她手腕,緊接著上一個動作繼續往下教。

他順著她的力道往下扯,抬腿壓在了她後膝,瞬間就將她往地上帶,正是他之前說的要將對手拖到地上纏鬥。

李瀟瀟憤憤地想:團長真的半點武德都不講,竟然搞偷襲!

重鋒倒在地上,她毫無意外地摔在了他身上,膝關節也被他兩腿鎖緊,臉直磕在他肩膀前。她狼狽地撐起身,心想再來這麼幾次,她的鼻子都要塌了。

她從重鋒身上抬起頭,重鋒那張臉就離她不過十幾公分。

李瀟瀟定定地看著他,心想團長這張臉可真是該死的好看,正直又禁欲,要是她現在假裝手滑再摔下去……

她思緒還在放飛,忽然覺得鼻管一熱,有什麼在往下流。

啪嗒——

一朵血花綻在了重鋒臉上。

李瀟瀟:“……”

她……竟然流鼻血!

作者有話要說:[注]:《好想好想》歌詞,是電視劇《情深深雨濛濛》的插曲和片尾曲。

*

天呐為什麼又寫到這麼晚,以後一定要搞快點。

*

*感謝在2021-06-2821:43:32~2021-06-2905:03: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啊啊怪5瓶;我真的喜歡華夏文明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