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白蓮花庶妹不為妾(十七)(1 / 2)

從千秋宴回來以後, 天氣便越來越冷,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冷,白楚蓮穿得比以往都要多一些, 快將自己裹成球了。慕瑜淵見她嬌小玲瓏一人裹得隻剩下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露在外麵, 像瓷娃娃一般可愛,便滿心歡喜,臉上也帶了幾分笑容。

白日他便與白楚蓮窩在晉王府裡悠閒度日, 彈琴對弈,寫字畫畫,到了吹燈以後與白楚蓮溫存一番, 待她睡後便時常不知去向了。好幾次白楚蓮醒過來,摸了摸被褥都是冰涼的, 說明男子離去許久, 既然是連她也一道瞞著,她便隻當自己不知道,安心睡覺。

冬日嚴寒, 人本就懶散, 白楚蓮發現自己有些不對勁還是那日去西市交繡品。

慕瑜淵見她一早便起床整理自己的繡品還包在包裹裡,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這是我給西市一家繡莊的成品, 我此前收了老板娘的定金,她與我定了一年繡品, 我想今日去一趟。”白楚蓮笑著道。

慕瑜淵想起她初來時的狀況, 滿心皆是愧疚, 道:“不若雙倍還她定金……”

白楚蓮卻是用手止住了他接下來的話,眉眼彎彎道:“不可,並非是錢的問題,我既然已許諾於人, 怎可言而無信?”

女子目光純粹而堅定,在她身上有著世間最為珍貴的品性。

慕瑜淵的心一下子便柔軟了下來,道:“我陪你一起去。”

他如今十分低調,甚少出門也不大見人,便是一些故人遞了帖子想要上門拜訪也都被他婉拒了。

白楚蓮十分欣喜,拉著他的手便道:“好呀,謝謝三郎。”

“你我夫妻何須言謝?”慕瑜淵反牽住她的手。

“既然都已經出去了,那三郎不若再陪我逛逛西市?”白楚蓮得寸進尺地說道。

隻換得男子寵溺地看著她點點頭。

閔其樂得了閒便會來繡莊前逛逛,總想著能不能再遇到白楚蓮,他原本想著金榜題名後與佳人提親,可是他斷了手未能參加科舉要再等三年,三年過後隻怕姑娘都要變孩子他娘了。他便舍不得回老家,在京城裡找了份差事,守了好幾個月,終於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隻是這一次那小娘子不再騎著毛驢,而是從馬車上下來。

一個高瘦的男子站在馬車邊,那男子穿著青衫,身形挺拔,腰間扣著玉質的蹀躞帶,顯示著身份的不凡,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扶住戴著帷帽的白衣女子,而那個被他扶著的女子正是閔其樂朝思暮想之人。

閔其樂雙手緊握拳頭,隻盼著是自己看錯了眼,但是天不遂人願,白衣女子在青衫男子的陪伴下進了繡莊,與老板娘交談了幾句便拿出了自己的繡品,一舉一動都是他記憶裡的那個女子,可她已經嫁了他人……

慕瑜淵很難不注意到閔其樂,實在是他的目光過於明顯,等到白楚蓮與老板娘交談完,他方淡淡問道:“那個男子你可認識?”

白楚蓮抬眼一看,果然是閔其樂,她麵上一樂,笑道:“那人便是我提過的被圍毆的書生,既然遇上了我剛好去問問他科考考得如何。”

她笑盈盈地走上前,問道:“公子可有金榜題名?”

閔其樂被她問得羞紅了臉,“小、小生羞愧,科考前被一潑皮無賴打折了手,都未能參加。”

白楚蓮頓了一下,柔聲安慰道:“公子不必在意,長風破浪會有時,三年光景眨眼便過。”

“多謝……”

“若是有什麼難處,可以來尋我夫君。”白楚蓮笑著將一旁冷著臉的男子拉過來。

近處一看,閔其樂更為驚心地發現這個男子並非普通的世家子弟,他半臉俊美半臉麵具,渾身自有一股氣度,除了這些日子在京城裡被議論最多的晉王還能有誰?

他立刻恭敬地行禮道:“拜見晉王,拜見晉王妃。”

佳人縱再難得,卻也不該是他肖想的,閔其樂徹底歇了心思,但又生了彆的心思。

慕瑜淵朝著他冷淡地點點頭,伸手握住了白楚蓮的手,轉身便要帶她離去。

閔其樂卻直接叫住了慕瑜淵,道:“晉王殿下等等,小生名為閔其樂,雖未能參加此刻科考,但是文采還算過得去,也精通賬房,家裡有幾畝地農忙時也會幫忙,殿下府中若是缺個賬房先生,或是乾農活之人,小生皆可幫忙。”

雖然旁人都說晉王已經是個廢人,不務正業熱衷於乾農活,但他卻不信曾經驚才絕絕的男子就此沒落,何況被聖人圈禁以後還能被放出來必然不凡,既然叫他遇到了不若賭一把!

慕瑜淵這回才正眼瞧向眼前的書生,麵相討喜,說話不拘小節,便是連讀書人的麵子也舍得下,他轉頭問白楚蓮:“王妃覺得如何?”

“我一個婦道人家哪知道?不過他若真能幫著王爺種地,府上也不差這一張嘴吃飯。”白楚蓮笑盈盈地說道。

慕瑜淵忍不住點了一下她的鼻尖,語氣也沒有先前那般生硬:“那便聽王妃的。”

他又轉身對閔其樂道:“拿著本王的信物去尋王府總管,他自會安排。”

閔其樂搭上了晉王,一下子便由沮喪變成了喜悅,當即告彆他二人。

待閔其樂離去,白楚蓮才輕輕拉著慕瑜淵的衣角,笑道:“三郎是因為我還是當真缺一個長工?”

“都有。”慕瑜淵自是看出閔其樂眼中的愛慕,可白楚蓮那麼好有男子愛慕亦是正常,她既然要幫那男子一把,他便遂了她的願。

他用自己的手包裹住女子的手,入冬後她的手總是冰涼,他習慣性地用自己的手去溫暖她。

他牽著她的手,陪她漫步在西市的街巷中。

嚴冬的蕭瑟似乎並未影響西市的喧囂,為生計忙碌的百姓行色匆匆,販夫走卒吆喝著生意,路邊的食肆不住地冒出熱氣來,一直立在高嶺上的男子終於見識了一回人間煙火,感歎這世間萬態。

白楚蓮卻是笑道:“百姓淳樸,求的不過是衣食無憂,平平安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