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回京(1 / 2)

下午,迎春已經和司馬煊離去,林如海召來黛玉,稟退了下人後與黛玉說起婚事,黛玉心中惶恐不安。

這個時代,女孩兒家也不好對自己嫁給誰這件事多說一句話,再則父親到底不是母親,有些話更不便說,她隻沉默不語。

林如海道:“那定北侯要大你許多歲,實是人中龍鳳,少年英才。這男子大上十歲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事。王爺不是大你二姐姐許多歲嗎?”

黛玉玲瓏心思,但想此事由王爺姐夫保媒,那二姐姐一定也知道。二姐姐並不阻止王爺姐夫促成這婚事,說明二姐姐也看中此人可嫁。能讓二姐姐、王爺姐夫、父親都看中的人,定不會差了,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的見識與智慧都勝過她所識之人,且都不會害她。

其實在共讀西廂之前寶黛二人雖然感情親厚,沒有發展成愛情,隻有朦朧之情,同人中男主就是在這時截了胡。此時因為迎春的蝴蝶效應,黛玉也早不念著寶玉,並沒有想過要嫁給他,心理上的害怕和抗拒也更小一些了。

“一切但憑爹爹做主。”

縣說那李朔一聽說林如海口頭允了,連忙派人在揚州掃貨備了厚禮,又在司馬煊這個大媒的陪伴下親自上門提親。

林如海答應後,交換庚帖,收了厚重的聘禮,還帶著未來女婿遊了林府花園。

這時黛玉和迎春正在亭子裡撫琴吹笛,剛剛允諾定親、交換庚帖的男女也第一次見麵。

黛玉雖然還不到十一歲,但是一年多的習武讓她比原來更修長一些,還有這個年紀女孩子的抽條之感。

這俊美靈逸清冷之態,萬中取一,不知再過兩三年,她又是如何絕色了。女神性子孤高,但是心地善良,擇偶標準隻求知心。

從來沒有成過親的黛粉自律兵哥哥穿越紅樓與女神定了親,這時一見她這樣超凡脫俗心頭更加喜悅。男人也常說喜歡心地善良的有才華的女子,但是如果這個女子長得超凡脫俗、稀世俊美,奪天地靈秀風流,男人會不高興嗎?

他壓抑住自己不要傻笑,就怕成了猥瑣的模樣,給小未婚妻留下壞印象。

“參見王妃!見過小姐!”李朔低頭朝她們拱手。

黛玉依禮福了福身:“參見王爺,參見侯爺。”

迎春與他早見過麵,便落落大方,笑道:“定北侯不必多禮!倒是我們姐妹在這兒玩擾了你們的正事了,便少陪了。”

其實林府沒有主母,迎春帶著黛玉在此玩耍正是讓兩個定下親事的未婚男女見上一麵,但是沒有人會說破這事兒的。

迎春和黛玉拉著手離開了,司棋、雪雁才跟了上去。

李朔還是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隻是成親還要幾年,現在就算能成親,若是圓房他就成禽獸了。

……

“好妹妹,我沒騙你吧?這樣好的夫婿,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難得他是個癡傻的,將來你嫁過去,他還不是控製在你手中?定北侯府也沒有什麼複雜的關係,就隻有一個老母親,太老君受過許多苦,出身平凡,妹妹將她當老祖宗一樣侍奉幾年,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二姐姐,你還說!”

迎春道:“這是大喜事,怎麼不能說了?你看我,當日被賜婚了,我也就大大方方接受了。隻有一件事,你得趁成親前把‘小無相功’練圓滿了,將來的境界才更高。放心,我也可以讓王爺傳你未婚夫婿一些內功,他還年輕,現在練也還來得及。”

段譽在二十歲之前絲毫不會功夫,但是洪福齊天,最後還是江湖絕頂高手。李朔的功夫自有成熟的體,所差者是更高深的內功。

迎春不但是喜歡黛玉,也因為當初係統說過,得到主角之心,與之成為朋友,一切事半功倍。

……

話說賈璉本是受了賈母、王夫人的指派南下,要在林如海去後,帶了林家的巨額財產回榮府的。可是明明說病得起不了床的林姑父這時候怎麼也不死了,巡鹽禦史府不限進出後,失落的賈璉就流連煙花之地。

賈璉也聽說了司馬煊為首的新皇黨在江蘇大刀闊斧,連金陵老親甄家都倒了,賈璉這樣的人也管不到官場中的事。

這日迎春終於有空,招了賈璉進彆院說話,見他那若有所失又沉於女色的模樣,相比賈寶玉來說還更喜歡賈璉的迎春也不禁暗自搖頭,難免與賈寶玉有共識——真是個濁物!

迎春道:“林姑父病情有所好轉了,璉哥哥也能派人傳信去京中,好教老太太/安/心。

賈璉道:“林姑父病情好轉自是好事,倘若姑父平安,我也好將林妹妹帶去榮府才好。”

迎春道:“這你不必掛心了,若是林姑父致仕的折子下來了,他隻怕也要去京裡。況且如今林姑父已為林妹妹訂下親事,他有什麼打算也未可知。”

賈璉驚道:“林妹妹和寶玉已訂了親事了?”

迎春道:“不是寶玉,是定北侯李將軍。璉哥哥言行也要注意些,林妹妹雖然和寶寶便如親兄妹一樣,如今也大了,林妹妹已然定親,這些玩笑話便不好再說了。”

賈璉才傻了,說:“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定親了?這可是自家姑父和林妹妹的事,我竟然還不知。”

賈迎春道:“璉哥哥還說呢!那兩夜你去了哪裡?你到底是林家妻侄,也是林妹妹最親的表兄,你若不在揚州也就罷了,你人在揚州,侯爺上門來提親,你也該陪著林姑父見見將來的表妹夫。你這失禮於定北侯,讓林姑父、林妹妹麵上不好看,最重要的是還失了榮府的臉麵。我是你親妹妹,我當了王妃,王爺也待我一心一意;林妹妹也與你、鳳嫂子親近些,她要當侯夫人了,定北侯也是極重她的。若是旁人,但凡有三分誌氣三分能為的,有這兩個妹夫提拔一二,早也謀個實職,能做出些正經事來。說起來你是榮府的繼承人,可是整個榮府,誰把哥哥當回事兒了?要說從前,也沒有人把我當回事兒,可我能嫁出去當主母,哥哥能嗎?”

賈璉惶恐不已,長揖道:“是哥哥的不是,妹妹勿氣壞自己的身子!”

賈迎春道:“我也跟鳳嫂子提過,男人總管些內務瑣事沒有什麼出息的!我如今也嫁了,所以彆以為我不知道,近些日子你都去乾什麼了!”

賈璉見王妃妹妹發威,心虛之下,跪了下來,說:“我汙了妹妹的耳,實在該死。妹妹休提了。”

賈迎春道:“父親是這樣,你也是這樣,榮府還能撐幾年?十年後,你們吃什麼、穿什麼?可彆賴我和林妹妹,出嫁女哪管得了娘家的吃穿用度?你打小也看不上我,我本也不想管你,不過是看在你和鳳嫂子到底為我操持婚事一場,我從前吃了多少委屈,也隻打落牙齒和血吞了,隻得認下你這個哥哥。可是你還是這樣拎不清!”

賈璉隻是作揖求著,叫著“妹妹息怒”,他那些花花腸子、輕浮之事,他能和放/蕩/女子調笑,能和賈赦、賈珍分享,但是他從不拿來汙了家裡的妹妹們。

“且不說你眠娼宿柳之事,你要在二叔二嬸那效勞到何時?他們能給你什麼好處?你本就是榮國府的繼承人,需要討好他們才能成功襲爵嗎?你若是有本事的,好生在王爺跟前效力,該你得的,能少了你?人家定北侯和你一樣大,出身比你差一百倍,都已封侯了。”

賈璉說:“妹妹,我哪裡能和定北侯比?”

“人家是侯爺,那祖父還是國公呢!你再這樣,你也彆叫我妹妹了,我是再不管你了。”

“妹妹,你可不能不管我!我改,我改還不行嗎?”賈璉是個堂姐當了皇妃還能得意的人,何況是親妹子嫁給了毓親王。他和鳳姐後悔從前忽略迎春,但也得意賈璉成了王爺的大舅子的,三朝回門時,司馬煊對賈赦、賈璉到底更不同一些,知道親疏。

迎春道:“你真的改?”

“我改……”

迎春道:“好。那我再教你一回。”

“妹妹請說。”

迎春道:“想必你也知道了,金陵甄家完了,江蘇那麼多官員都下了獄,過些日子就要押解回京了。進京後,萬一有個官員透露些個意思,咱們賈家隻怕要成了甄家。我找幾個人給你,你帶些銀子在身上,跑去金陵一趟,金陵族人、奴才若有什麼陰微之事,可彆牽累到榮府,你去查查,給料理個明白。我是外嫁女倒無妨礙,可你身為繼承人,將來若是出事,你仔細撇不乾淨。”

賈璉被妹子一連敲打隻得稱是,再不敢帶賈家出來的奴才,帶了幾個王府的武士前往金陵處理族務。

司馬煊還要審閱整理卷宗,各種賬冊,並且按照迎春的建議,把所有案卷都謄寫出兩套複本。司馬煊雖然不用親自動手,但是要看著這事也不能行動自由。

卻是迎春偷偷喬裝,帶著黛玉出頭,前往瘦西湖遊玩,還有漕幫的小姐潘秀卿,三女一道在畫舫上遊覽瘦西湖,煮酒、吟詩、彈琴、吹笛,又有時鮮的螃蟹上桌,實在快活。便是司棋、紫鵑、雪雁和潘秀卿的師叔的小女兒錢曼娘也得十分意趣。

潘秀卿、錢曼娘雖然沒有探花郎家的姑娘和老狐狸這樣的文化素養,但她們作為漕幫幫主、舵主的女兒,從小行走江湖,也是見多識廣。

潘秀卿和錢曼娘也說起江湖見聞,黛玉也聽得有趣。

漕幫其實也是一個紀律性和組織性非常嚴密的組織,千萬不要自作聰明去改變他現有的架構,其實現在的組織與紀律也是他們通過長期實踐形成的。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沒有後世的經濟基礎,再好的上層建築也沒有土壤。

迎春聽到漕幫下層跑船或搬運的勞工的艱辛不禁感慨萬千,而黛玉也是打開視野,了解民間疾苦。

黛玉道:“潘姐姐有沒有想過走出去試試?”黛玉也聽迎春說過,外麵的世界很大,而她到底是林家女、又是榮府長大的,見識過西洋玩意,不論是西洋大鐘,還是西洋鏡,那些都是很貴重的東西。

潘秀卿道:“走哪裡去?”

迎春道:“聽說與西洋做生意能獲得許多財富。”

錢曼娘忽道:“我倒也跑過廣州去,所謂‘五絲八絲廣緞好,銀錢堆滿十三行’。與西洋做生意的都是官商,便說當年金陵的王家就管著與西洋人做生意的事,那是銀錢千萬難計的。聽說更早一些,那王家就是海上發的家,最後才歸屬朝廷。我們漕幫與那不是一道的。”

想那薛寶琴是商戶女,從小去過許多地方,這錢曼娘沒有去過海外,但是江河漕運能到的地方,她也都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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