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求親(1 / 2)

迎春不禁微微一笑,說:“看來林妹妹心中也很清楚。當官的人有奉祿,而且占了土地也不用納皇糧,而偏偏越貧苦的百姓地再少也要納皇糧,便是生個兒子,等他長大了每年也要納丁稅。像我們這樣的官宦人家,錢全是進來的,而不用交出去,所以有餘錢便可買奴婢、發月錢,我們自然就成了千金小姐了。所以,我覺得我不能一邊享受著錢帶給我的千金小姐的日子,一邊又看不起錢。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才是一個人最可貴的操守。”

黛玉道:“那些貪汙官員就是除了俸祿和自家田地產出之外,還要多拿的,未免太過分了。”

迎春歎道:“不錯,所謂千裡之堤,潰於蟻穴。便如強漢,毀於黃巾;盛唐毀於黃巢;北宋也有方臘,究其原因也是官逼民反,為官的太過貪婪。地是當官的占,俸祿也是當官的拿,但是朝廷稅賦卻全要沒地的百姓出,百姓又不能平白變出銀子來,沒法活了隻有反了。結果如何呢?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今朝廷若再不管這事,天下還能享幾年太平呢?這事朝中官員大多是收禮當個睜眼瞎,隻有輪到王爺頭上了,王爺可是把江蘇和京中一些權貴都得罪光了。”

黛玉忽笑道:“所以,二姐姐也得嫁雞隨雞了。”

迎春點點她的鼻子,說:“你也彆取笑我了,你也有麵對這些的時候,將來你嫁了人,也少不得和你夫君共進退。”

黛玉道:“我可不想嫁人,況且誰像二姐姐一樣嫁得二姐夫這樣的夫君,要操心這些?”

迎春並不主張呼醒女權就是極端的反對嫁人,人人都有七情六欲,哪個少女少年不懷春?便是同/性/戀也隻是懷/春的對象特殊,再進一步,便是太監也渴望找個對食或者恩典出宮後形式上娶妻。

極端反對嫁人的通常是局外人看客。但是迎春同意若是不值得嫁的男人還是單身好。

迎春笑道:“嗬嗬,那到時候再看吧。我覺得王爺這樣能擔事的人也挺好的,若是自己不擔事又不讓女人做主的,那豈不是要餓死一家子了?像寶玉一樣俗世不管又愛和丫鬟廝混的男子,將來他的媳婦孩子可得苦死了。”

黛玉聽她說得這樣直白也是吃了一驚,說:“其實……我早覺得……二姐姐變了,二姐姐也故意引我不要去與寶玉玩。原來你竟是這樣瞧不上寶玉。”

迎春說:“我也隻和你說大白話。寶玉心地不壞,但是男人最重要的是立得住,連自己花銷的錢都賺不來的男子絕對嫁不得。”

黛玉俏臉紅通通的,原來她早想起在賈府時賈母多次說過把兩個玉兒湊一對,也有其他人打趣過。其實在現代時,大多孩子小時候都遭過大人打趣,若是女孩子,遇上那家中有男孩子的大人便會說為兒子聘了去雲雲。其實在古代,隻要女孩子還小,無礙清譽,大人關係好時這樣打趣的也有很多。

黛玉道:“我才回來,二姐姐與我說的話句句不離這些,就隻管欺負我吧。”

迎春捏了捏黛玉的頰,摟著她笑道:“我最疼的就是你了,你還說我欺負你。”

黛玉本就沒有母親,雖然賈母也疼愛她,但總隔了一層。迎春卻沒有輩份上的差距,從不陰她,待她真心,她儘覺得似有了娘一樣。

迎春又與她親熱一陣子,才先行離開,黛玉由丫鬟服侍洗漱一番,再去一起用飯。

飯後,迎春便又和林如海提議帶著黛玉一共去理賬,林如海早就敬服迎春之能,他又是個將女兒當男兒養的父親。但想女兒增長見識,向迎春學個一二分,將來也能受益無窮,哪有不同意的?

這邊迎春花了幾日將漕幫的賬都理出數據,又和官鹽的賬務做了對比,拿出了具體的數據。司馬煊除了審官之外,也把私鹽大商人打入大牢,追繳私鹽罰金。

李朔和揚州知府李充就是各地抄家,這天在漕幫的協助下,運了大將的銀錢到揚州清點。

迎春早前建議司馬煊給有功且沒有私貪的抄家官兵及協助的漕幫人員犒賞,否則已經得罪了這麼大的官僚集團,這些人又聯係著許多江南的官紳富賈,再讓乾活的人空手而歸,朝廷也要人心儘失。但是如果有人從中得了許多好處,則會轉移矛盾,而乾活的人心裡還會支持朝廷。

司馬煊早在擬抄家執行方案時就采納迎春的建議,寫密旨奏新皇,說明此中利害關係。這時八百裡加急旨意傳到司馬煊手中,新皇在密折上批閱,讓司馬煊一切便宜行事。

於是,抄家所得和追回的欠銀就成了八二分,朝廷將運回八成財物,剩下的財物將統一用說犒賞抄家抓人的功臣。

抄家紀律從嚴,隻要發現抄家清點團隊中有一人貪汙,當天所有團隊成員都白乾了,私拿者斬,舉報者獎,舉報後團隊每人仍有“工分”。而每抄一家,參與人員都記“工分”,到最後,所有工作人員按照“工分”領賞銀,若有幾種情況的抄家掏銀抓人的特彆大的功勞者多記“工分”。

抄家行動前,李朔和李充都對參與官兵、差役和外援進行了規則說明,一個個工作的積極性被提高到最大值。開始時,李朔、李充在抄家完成時抽查人員時,發現了個把私拿的,當場斬了,並且表示當天的工分都被扣了,那私拿財物的人引起全體工作人員的極大公憤,之後人人互相監督。

他們可是都看得清楚,那些貪官家裡有多少錢的,便如漕運總督家裡,能抄出三百多萬兩銀子。當時負責抄家的也才一千多人,後期清點記賬的也就兩百來人,所以即便隻有兩成用來給大家按職級工分來受賞,大家職位高的能得一千兩,職位低的也能得二百多兩,哪裡比這發財快,而且還合法。便是錢不多的貪官手裡,也有十幾二十萬銀子,他們出一回工也能賺到不少錢。

後期時,江蘇的官兵也聽說了,那些沒有涉案的官兵個個眼紅,於是李充前去收編,從前人人厭的李充受到了英雄一樣的禮遇。

浙軍發夠了財,後期也讓江蘇本地的官兵分潤了一些,他們也就與從前的官僚團隊分離了。

到了江蘇的事件結束,人人排隊領到了錢。浙軍返回時,中下層沒有什麼大案的人個個盼望司馬煊前往浙江反/腐,他們可以為王爺效犬馬之勞。

其中漕幫幫忙運輸、出工保護,司馬煊讓他們拿著單據,後期找李充領賞的。

事後,司馬煊見下屬人人眉飛色舞的,才覺迎春這做法的巧妙。

其實迎春也是學會“利益均沾”、“打/土/豪,分/田地”和“革命本質是拉攏朋友打倒敵人”。任何奪取利益的行動,孤家寡人獨吞利益都是沒有好下場的。

一直忙到九月,眼見事件進入尾聲,司馬煊想著回京複命的事。

司馬煊又招集了李朔、李充、林如海及迎春一起在知府府衙開會議事,其他人倒是關心運巨額財物、朝廷重犯回京以及安排新官員的事。

但是唯有迎春還在想著彆的事,等他們商議完,迎春笑著說:“李知府、林姑父,你們知道這揚州地界哪位書生話本寫得最好?”

司馬煊道:“念萱,你想看話本,找人去尋就是。”

迎春笑道:“誰說我想看來著,我是想寫一個話本,但是我自己沒有時間。”

司馬煊說:“此事也不必拿到這裡來說。”

迎春道:“這可是至關重要,怎麼能不說?”

李朔似有所悟,說:“王妃這話本是關於江蘇這件窩案的?”

迎春點點頭,道:“無論是淮揚,還是京城,又或者天下,皇上與我們將要麵對輿論的無限壓力。我們打好了反/腐/追/銀之戰,也得打好輿論戰。那些貪官汙吏許多都是文人出身,彆的不行,顛倒是非的能力非同小可。我就想讓人寫一個本子去市井百姓中流傳,就寫一個異域故事,就是銳意進取和心懷蒼生的國主派了能臣反/腐得罪貪/官群/體,然後貪/官群體或者他們的親朋深恨國主,完全忘記忠義,極力抹黑國主,說他刻薄寡恩、殺人如麻、荒/淫無道……其實這種事咱們中原也比比皆是。“

林如海嚇了一道,說:“這事……皇上隻怕會怪罪。”

迎春道:“此時,皇上在京中麵臨的壓力一定是巨大的,難道皇上便不想向天下人解釋嗎?不想天下百姓理解他的苦衷嗎?”

迎春心想:如曆史上的雍正皇帝,還要寫《大義覺彌錄》以期消彌天下對他的反對和確立自己的中國皇帝的正統性。雍正皇帝連“華夷之辯”這樣敏感的事都要想辯贏,難道當今不想確立他反腐的正確性,不想得到輿論勝利和民心嗎?難道他想吃秦始皇、商紂王吃的輿論大虧嗎?

李朔想了想,說:“這事兒是大,但是可以先寫出來,呈了聖上禦批,之後如何做,聖上總會有所表態。”

司馬煊點了點頭,說:“那便尋個會寫的書生來。”

迎春忽道:“不如也先彆找了,讓林妹妹試試!”

林如海沒給嚇死,說:“小女如何能寫這個?”

迎春笑道:“這可比寫詩容易一些,我跟她說一說故事的主線,她定有巧思。”

林如海說:“不成,不成!”

迎春說:“最多這樣,皇上見了喜歡,就說是林妹妹寫的;皇上見了大怒,就說是我寫的。姐妹一場,我總不忍害她。”

司馬煊心想:書生到底是外男,也不是和大家是一條船上的,更沒有林黛玉這麼了解迎春的意思。

司馬煊道:“林大人先彆推辭,便由念萱找表妹議一議。”

林如海道:“小女還不滿十一歲,若是傳了出去,她……”

迎春笑說:“林姑父,我知你心思。若是林妹妹為我分憂,我累了她的前程,我就負責將來給她找個好夫家。便是天下男人皆狹隘,林妹妹這樣絕世才華的絕世美人都找不到好夫家了,我便請我家王爺娶她。”

“胡說八道!”司馬煊瞪了她一眼。

迎春摸了摸鼻子,她是知道同人文男主李朔一定饞死了黛玉,哪裡需要嫁給司馬煊當側妃?

林如海也是被氣得臉色通紅,也是他身受迎春大恩,對這口沒遮攔的妮子不能發作,否則早甩臉子去了。

會開完後,林如海自回家去了,他當然不會和女兒說起這事兒,沒有人會和她說的,迎春也不會。

倒是司馬煊,在夜晚好好懲罰她,當然因為她功夫未圓滿,他不可能像王爺文中的王爺一樣“懲罰”。

司馬煊按著她威脅,說:“我是太縱著你了,無法無天!你要真這麼大度,我就納個八房美妾來,你當我不敢嗎?”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