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素道:“你是趙氏的皇後,我現在怎麼會改朝換代?”
雪姬道:“那麼師叔想怎麼做?”
張素歎道:“目前我也沒有彆的辦法。隻有拉一部分人,打一部分人,把文人界的水攪渾來,博采眾長,創一門學派,若是往後朝廷能以此為立國指導思想,總比僅靠脫離實際的文人強。”
雪姬道:“就算是我們,也不可能做到些。法術可以完成一些事,但是不能改變人的思想,不能改變人的風俗,也不可能改變人的學識。而如今文化的傳承,多少是衍自三清,孔子師從老子師伯的人間化身,而詩文之源乃是師伯流傳人間的殘篇《莊子》,師叔要再立人間學派,師伯答應嗎?”
張素知道這是神話世界,這個傳承是不會錯的。
張素道:“就是大哥學問流傳在人間,卻不成係統,之後又因為王朝的原因,有所走偏了,我繼承發揚大哥學說的新學派,大哥當不會如此小器。”
雪姬暗想:三清聖人一輩的世界她真的不懂。
“師叔……有把握嗎?”
張素說:“一半一半吧。我把文人的才華都用完,他們想要在詩文方麵發光怎麼也走不出我的陰影,絕望之下也許能涅槃重生來走我留下的路。”
我把一千年的璀璨詩文全寫完,你們就不要再鑽在這個小圈圈裡麵想得到什麼超越我的成就了,老老實實去經世致用吧。
不是看不起我是女人,不能獨掌朝堂嗎?我打仗比你們厲害、做生意比你們厲害、發明比你們厲害,你們引以為傲的詩詞文章儒家經典我都比你們厲害。那總有部分人想要跳出原來的圈圈接受我帶來的新事物了吧,想要了解我這個對手吧?隻要了解,就是上船了。
再不行,你們沒救了,老娘回去安心當神仙了,你們再怎麼樣關/我/屁事。
一百多年後,或者六百年後、八百年後,你們後人吃夠了苦頭總會想我的,他們會把你們這代人罵得炸/墳。
……
是年中秋前,護國郡主張素再三上奏辭去尚書右仆射的職位,退出政事堂,皇帝才答應了她的辭職。朝野內外、京城市井民間都嘩然。
民間流傳,護國郡主被奸臣韓興等汙蔑謠諑,逼著辭官,也有人說是皇帝猜忌,郡主不得不辭官。民間早因為護國郡主掌朝十年,施行仁政,深深愛戴護國郡主,不少百姓都供奉她的長生牌位。又因為韓櫻的案件公開審理,百姓們對韓家滿家的毒/婦和奸臣留下了深刻印象,後來發展以訛傳訛,把許多不是韓家做的事都按在他們身上了。
這種忠臣名相名將被逼出朝堂可是奸臣卻仍留在朝堂的事實讓百姓都感到無窮的悲傷。就如一千多年前楚國百姓悲憫屈原放逐一樣。
皇帝因為張素的功績,晉封張素為“護國女王”,皇帝順著皇後的輩份尊張素為皇姑,張素領雙倍俸祿,“異姓王爵”可以世襲罔替,賜下丹書鐵卷免死牌。這消息傳出來,才讓百姓安心她不會走上屈原的結局。
人隻有越不須要什麼,就會越容易得到什麼:她個人不缺錢,所以領雙倍俸祿;沒有凡人殺得了她,所以發了一個免死牌;她不會有後人代代在人間相傳,卻給了她一個“世襲罔替”的親王爵。
張素就這樣退出朝堂了,張素暫讓“炮/兵/教/母”李碧蓮出任新二軍的代軍長,這在朝野上下也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但是新軍最大的特色就是利炮,最重要的工作在於細節,李碧蓮有這個經驗,背後站著那麼多人。韓興之流真想掌握這點軍隊,隻怕也不會受到底下將士的擁護。
張素就是故意要留下“娘子軍”,在這個時期保障有女子擔任高官。
張素則一邊帶著種瀾選址修建“帝都大學”,一邊在編書。
張素是親王爵,受的功勳田自然不少,便在東郊所賜的山田間規劃,大興土木,年底前完成了一期工程。
京城人文會薈萃,因為今年年初時韓廷北伐,一切以戰事為重,所以今年的春闈推遲到了明年春。
今年攜北伐大勝,更多有一腔抱負的人彙聚在京城,茶樓酒肆妓院時常滿是士子,而不少外地的富裕之家爭相在京城附近購樓。便是京城房價一漲再漲,也有人願付這個代價。從前人們往南跑,現在北狄眼見被護國郡主打趴下了,京城安全得很。
李順門下的劉進等人曾為張素效力揭穿韓櫻的事,這幾個月本就是為張素跑腿,組織修建大學的事。張素曾經帶出來的弟子不是在官場就是在生意場上,她現在也沒有精力臨時培養人了,隻有借用茅山派現任掌門李順的人了。
三清宮也有客居院落收留異地的士子的,因此劉進師兄弟交遊廣闊,江湖草莽、士子都有結交。
這日蜀中來的貢士潘彬邀請劉進去聚會,潘彬出身蜀中的大富之家,蜀中道佛興勝,知道三清宮是正宗的茅山派的“京城分號”,自然來參拜上香,這就結識了。
張素帶了長史將要參加科考的胡棟、女扮男裝的種瀾跟著劉進一起去了赴會。
張素和種瀾的女扮男裝不會像電視劇一樣侮辱人的智商,強要人睜眼說瞎話,因為她們身在真的古代,男人不是套頭套的,和女子沒有頭發上的明顯區彆。還有,張素和種瀾不像害裝卸妝的女演員,她們不施脂粉,張素還有口技,能改變聲線。
潘彬宅邸的下人迎了他們進去,這宅子比不上女王府廣大奢華,但是也足有十八座屋宇,還帶著一個雅致的後花園。
昨日正下了大雪,這時足有十幾名書生貢士在廊橋亭閣間賞雪景或烤火溫酒。
不少人還認得劉進,知道他是茅山派掌門李天師的弟子,武藝高強還通陰陽之術。李天師可是受了皇帝冊封的,還賜了田地,茅山派徒弟不多是因為收徒也是有門檻的。
這些已經讓人豔羨的了,可他還是護國女王的師侄孫。
護國女王建不世之功而事了拂衣去,贏得了百姓的同情和一些本來擔心的人的敬重,就算是從前攻擊她的小人也暫時無話可說。這個時代圍繞從政的女子的一些桃色新聞,對張素來說也不值一提了,經過韓櫻事件曲折真相的大白天下,幾乎沒有人再相信她這方麵的流言。
潘彬和那些書生見劉進帶了幾位氣度不凡的年輕人過來,都紛紛抱拳寒暄。
“不知貴客駕臨,有失遠迎,伏乞見諒!”
劉進笑著回禮:“潘兄多禮了!”
“這幾位是……”潘彬一見張素,隻覺他像是一把絕世名劍,彆說她的容貌俊美難言,這種氣質氣度不是常人所有的。
明星和替身,兩人明明五官長得很像,皮膚也一樣好,甚至替身可能更年輕,可是放在一起時,明星的氣質就是有味道。
張素正是擁有比明星更出眾的氣質的人,一個比皇帝更像皇帝的女人,她的眉宇和眼睛中像是包含著無窮的奧秘。
張素雙手交握:“在下姓史,單名一個元字,草字素之。來得孟浪,還請賢主人見諒。”
潘彬笑道:“佳客光臨,蓬蓽生輝,何來孟浪?”
胡棟、種瀾也跟著寒暄自報家門,胡棟用的是真姓名,種瀾變成了“鐘蘭”。
早到的書生們也都一一見禮,張素舉目望去,最年長者也不過四十出頭,年輕者隻怕不足二十的都有。
忽然一個二十歲上下的人跟劉進請了一個安,口稱七叔,劉進笑道:“原來是阿軒,你何時進的京,我怎麼不知?”
劉軒道:“小侄考完了鄉試就進京了,七叔拜入仙門,小侄哪敢隨意打擾?”
張素正覺這劉軒麵熟,劉進才笑道:“這是劉迪堂兄家的小子。”
張素失笑:“呀,原來是他!”
劉迪正是現任的三司使,是從前的揚州知府,這個劉軒還是她接生的,一晃二十年過去,長這麼大了。劉進正是劉迪的堂弟,李順當年在揚州與劉迪往來多了,有一回還是小蘿卜頭的劉進在劉迪家小住,被李順看中,收做了弟子。
劉軒道:“史兄識得家父?”
張素笑道:“我識得你七叔,自然也就識得你父親了。”
在場的士子中,還數劉軒的父親實職官位最高,大家見他不以出身壓人,不靠恩蔭也能考取舉人才進京春闈,也多了一分敬重。
今年春闈,秀才是不能參加了,舉人已經足夠多了。
現在不比前些年,越繁華的時期,考試就越難,這些舉子要在戶籍所在地參加鄉試,如果不遊學拓開視野,寫的文章是沒有靈性,難以脫穎而出的。
所以這樣的文會交流就十分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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