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六十五章(1 / 2)

陸以歌內心羞恥感爆棚, 恨不得鑽到車後蓋裡麵去,一番思想鬥爭之後,她說服了自己。

江鬱這個人說的話不能太當真, 和他較真就輸了。

她坐穩後向四周看過去,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我睡了這麼久嗎?”陸以歌摸了摸鼻子道。

“對啊,我腿都麻了。”江鬱輕笑著看著她, 眨了眨眼睛。

“對不起。”陸以歌心裡有點過意不去,她居然扒拉著江鬱睡了一下午。

“沒有彆的話要講嗎?”

“沒有。”

江鬱微笑著看著她。

陸以歌莫名其妙,“還能有什麼話,很抱歉對不起sorry, 你是想讓我集齊一百零八種語言跟你道歉嗎?”

“比如說不是麻了,是……”

陸以歌本來聽得雲裡霧裡的, 可是看到他彆有深意的微笑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說的話,一時間臉更紅了, 怒道:“江鬱, 三年不見, 你越來越無恥了。”

江鬱本來還笑著, 聽到她的話,臉上的笑容停滯了一下, “是的, 三年不見。”

“什麼都變了。”他收回視線直視前方,不再用熾熱的眼神盯著她。

“你知道就好。”

“我等了三年, 想過無數種情況, 從未想到會是現在的結果。”

“那是你自作自受, 罪有應得。”陸以歌嘟囔著說,“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有騙人的想法。”

“那要是我沒騙你,你會喜歡我嗎?”

“我不知道。”陸以歌如實回答,其實江鬱的外表和層層偽裝下不經意流露出的溫柔都是她喜歡的,如果她在原來的世界遇到了一個沒有彆有用心的江鬱,她真的不清楚自己會不會喜歡上他。

“但是這個假設對我來說是不存在的,如果你沒有騙人,我們根本就不會有交集。”

“你說的對。”江鬱眸光閃動,既然如此,那還是現在比較好,至少他遇到了陸以歌。

很長的一段沉默過後,江鬱突然抬起頭說了一聲,“我腿麻了。”

“所以呢?”

陸以歌覺得奇怪,他剛剛不是說了一遍了嗎。

“以前我腿麻了你會幫我按摩。”

“你又在裝可憐。”

“因為你吃這一套。”江鬱深色的瞳孔融入在夜色裡,像是在對她示弱討好。

陸以歌沒法反駁,他說的對,她確實就吃這一套。

她無奈地轉過身,輕輕的幫忙按摩放鬆他腿部的肌肉。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叫我。”

“不忍心。”大概是腿不麻了,江鬱終於啟動了汽車,“你看著像是很久沒睡了,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太好?”

“差不多吧。”

“剛剛你睡得很香。”

“哦。”陸以歌應了一聲,她當然知道自己睡得香,這是她最近睡得最安穩的一場覺。過了會她又加上了一句,“謝謝。”

“不要這麼客氣。”江鬱沒再說話,開始專注開車。

夜色撩人,他們穿過這個燈紅酒綠的城市,沿途經過的風景,是他們曾一起看過的。

五年裡他們相處的一幕幕在他眼前閃現,現在回想起來心裡頭還是殘留著如同夏日汽水一般快意的甜。

他忽然覺得,陸以歌或許也有一點點心動過,那些並不是他的錯覺,她不經意間的依戀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江鬱輕放在方向盤上,轉過頭來看著她,“試試看,做真正的戀人。”

“我能感覺到你和我在一起時很放鬆,或者說是很習慣。”他說話間有些緊張,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摩擦。

“不考慮。”陸以歌沒有一絲猶豫。

“你並不排斥我。”

“我不排斥的人太多了,如果我給了你什麼錯覺,我道歉,請你不要多想。”陸以歌不想再和他爭辯。

江鬱垂下眼眸,心臟像被丟棄在深海之中,窒息又疼痛,他重新建立起的勇氣和信念又被徹底粉碎。

陸以歌拿出手機,把常用的軟件都依次點開了一遍,還是覺得無聊。

她問道:“我們要去哪?”

“去吃飯。”

“好。”她確實餓了。

但是江鬱沒有帶她去什麼餐廳,而是來到了一處海景彆墅,如果她沒記錯這應該是江氏的企業。

和她高二暑假來這裡時住過的那個海景房很像,但不是同一個。

海風撲到臉上帶著一點潮濕,陸以歌理了理被吹亂的頭發,有點不解吃飯為什麼要來這裡。

一進門有幾個員工迎上來,江鬱眼神示意了一下,就退下了。

陸以歌跟在他身後,走上蜿蜒而上的樓梯。二樓寬敞雅致的客廳裡,落地窗邊擺著一張精致的桌子。

桌子上的燭火微微跳動,被後麵的夜景襯得有些孤單。

居然還是燭光晚餐,陸以歌撇了撇嘴道:“你搞什麼啊,跑這麼大老遠來吃飯。”

江鬱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淡淡道:“餓了嗎?”

“嗯。”陸以歌點了點頭。

“飯菜馬上就上來了。”

有一位身穿燕尾服帶著小提琴的人走過來,江鬱向他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那人聽話地離開了。

陸以歌忍不住輕笑出聲,吐槽他,“你好土啊,燭光晚餐配小提琴。”

“是嗎?”江鬱笑了笑,“反正現在也用不著了。”

說著他就要去吹滅桌子上的蠟燭,陸以歌連忙製止了他,“彆吹。”

“怎麼了。”

“其實也還挺好看的。”陸以歌想了想道,“既然準備好了,吹掉有點可惜。”

“那就不吹。”

沒多久飯菜都上了上來,整整九樣菜,都是她喜歡的。

“就我們兩個人,你不覺得太浪費了嗎?”陸以歌看著桌上的晚餐。

“那就吃完。”江鬱順著她說。

“我們又不是豬。”陸以歌瞪了他一眼。

“這些都是你愛吃的,你餓了,多吃點。”

“謝謝。”陸以歌夾了點菜開始埋頭吃飯。

非常安靜的一餐晚飯,因為太過安靜,她隱隱約約聽到了外麵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她心裡一直有一些疑惑,於是她打算現在問清楚。

陸以歌放下了筷子,江鬱聽到動靜問她,“吃飽了嗎?”

“不是,我有點問題想問你。”

“你問吧。”

“上次情緒太激動,其實我一直很奇怪,你怎麼突然變成了江城的兒子。”陸以歌把自己最大的疑惑說了出來。

“怎麼,我就不能是他的兒子嗎?”江鬱也放下了筷子,直直地看著她。

“不是。”陸以歌給他解釋,“書裡沒有這個設定,雖然我並沒有看到結局,但也看了將近百分之八/九十,都從未提到過你的身世。就算最後提到了,按照時間線來說你不可能這麼早就回江家。”

“我都喜歡你了,還有什麼不能改變的嗎?”江鬱自嘲地笑了笑。

他話說得太直白,陸以歌心裡忍不住一顫。她低下頭眨了眨眼,繼續問:“那你之前知道江城是你父親嗎?”

“知道。”

“那你一次見到他時為什麼不和他相認。”陸以歌非常奇怪,他如果是為了錢財而騙她,為何不直接認祖歸宗,江家的財力絕對不會虧待了他。

“因為我恨他,所以不想認他。”江鬱語氣淡淡的,像是在說和自己毫不相乾的事。

“因為他拋棄了你嗎?”陸以歌想起原文中對江鬱童年少量的描寫,確實過得慘兮兮的。

“不僅是如此。”江鬱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陸以歌也不想再揭他傷疤,回歸正題問道:“那你怎麼突然和他相認回到江家了呢?”

“你想聽嗎?”

“想。”

江鬱看了她一眼,然後低下了頭,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著,像是在回憶,“三年前,你因為手術出意外。你父母感覺天都塌了,還要忍著悲傷為你處理後事。與此同時,公司裡也出了很大的事,你父親非常信任的一位下屬和競爭對手勾結,導致原材料供應不上,失去了一個很大的合作夥伴。”

“後麵資金又出了問題,幾位老員工互相勾結,人心散亂。各種事情撞在一起,你父母忙的焦頭爛額,幾個月下來陸氏差點破產。”

陸以歌聽著心也揪在了一起。

“當時你父親就想到向自己多年的好友,也就是江城求助。可是人們都是利益生物,江城更是冷血,他隻願意拿出三千萬來幫助你父親。”江鬱講起江城來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就像是在講一個冷血的陌生人。

“三千萬對於當時的陸氏來說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其實他有那個能力,隻是江氏會受到不小的損失,所以他不願意。”

“所以我就去找他,拿出了我母親的信物,求他幫幫陸家。”江鬱說著冷笑了一聲,“可是他卻一時間沒想起我母親是誰,後麵帶著我去做了親子鑒定,確定了我就是他的兒子。”

“然後他幫了嗎?”陸以歌心裡很亂,咬了咬嘴唇問他。

“幫了,後麵我就回到了江家。”

一時間接受了這麼多信息,陸以歌心情很複雜,腦子裡一片混亂。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意識到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她輕聲道:“其實他對你還挺好的。”

江鬱冷哼了一聲,靠在了座椅上麵。

陸以歌有點懊惱,她怎麼能這麼說呢。江鬱那麼恨江城,卻為了陸家不得不低聲下氣去求他,她怎麼還說江城對他好,真是腦子進水了。

想了半天她隻能說出自己最直接的感受,“謝謝你,真的非常謝謝你。”

“不客氣。”江鬱輕輕勾起嘴角,夾了菜繼續吃飯,吃到嘴裡才發現飯菜已經冷了。

他頓了頓道:“我答應過你的,無論如何都要照顧好他們。”

陸以歌心頭有點酸,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悶在胸口覺得又苦又澀。

她拚命扒拉了一口飯,江鬱皺眉道:“已經冷了,彆吃了。”

“還好。”她眨了眨眼,讓眼前變得清明。

江鬱看著她笑道:“還沒吃飽嗎?等一會還有甜點。”

“好。”

沒幾分鐘員工就把桌子上的飯菜收走,端上來了一個大蛋糕和幾盤甜點和水果。

陸以歌看著那個蛋糕,忍不住笑了,“你真的把我們當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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