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凝固且緊張。
“不能修?”
“當年大家因為矩子堂分裂而各奔東西,沒想到我居然會在金陵城遇見你。”
“被人打爛了。”
目前馬王爺和李鈞他們雖然分開行動,但始終保持著消息互通,所以關於王旗的情報他早就知曉。
“大家都出自黃粱夢境,怎麼去分真假?那些黃粱鬼在他們的夢境世界裡,也是會哭會笑,有血有肉,有妻兒老小,有兄弟姐妹,也是真實不虛的人!”
蒙蟲雙拳緊握,沉聲道:“讓中院的那些墨序血債血償!”
“有人說我們是墨序的英靈,是基因感念我們的英勇付出,所以在我們死後給予我們一次重生的機會。可你我都清楚,基因會他媽個鬼的感念,它比誰都更像是被人操縱的傀儡!”
晨光如刀,在店鋪中間劃出一條光暗分明的分界線。
蒙蟲吐了口氣,說道:“我們也考慮過直接將普通人催熟成為從序者,但外力的介入同樣也會造成基因的不穩定。似乎基因給我們的答案隻有一個,就是王旗。”
蒙蟲聞言笑了笑:“是啊,不管用多少言詞來掩飾,我們現在做的事情跟那些奪舍人類的黃粱鬼確實沒什麼區彆。不過,這重要嗎?”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這麼簡單的道理,沒想到馬爺我活了這麼多年,卻還是沒能徹底搞懂。”
蒙蟲看著眼前這具充滿壓迫感的鋼鐵身軀,毫不掩飾眼中的豔羨。
“要想不一輩子被人關在籠子裡,總得想辦法自救啊。”
蒙蟲轉過身,對著陰影中浮現的獨眼抱拳躬身。
“小梁彆走火了,他這具身體可扛不住你這一槍。”
蒙蟲自嘲笑道:“現在吃夠了苦頭,幡然醒悟,終於悟通了您當初說的那些金玉良言,卻發現一切已經為時已晚了。”
蒙蟲的話音振聾發聵:“那片看不到儘頭的荒蕪曠野,永遠不變的昏暗天空和永不停息的刺骨狂風,我們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終日飄蕩其中,為了一個入世的機會打得頭破血流。就算拚儘一切把機會搶到手,也可能因為彆人看不順眼,就前功儘棄,再當回那個孤魂野鬼。這樣的明鬼境,難道不像一個劇本?”
“好久不見了,馬爺。”
男人說話的聲音格外低沉乾澀,像是用沙礫磨擦著石頭。
“我也一樣,我現在都經常回想起您當年在明鬼境裡,領著我們跟彆人茬架搶入世名額,挖坑圍毆那些鑽進來的黃粱碩鼠的場景。沒想到您終於願意離開明鬼境,進入現實世界了。”
“我這裡是有的是刀劍和子彈,偏偏就是沒有你說的人。等你到了下麵,好好問問你的兄弟,是不是給你把路指錯了。”
“蒙蟲,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那你現在這是?”馬王爺眼中紅光閃動。
“我叫蒙蟲。”
“那是我們知道,他們並不知道。”
馬王爺不解問道:“可是既然你們已經有能力進入人類的軀體,為什麼不直接選擇從序者為載體,反而要自己從零開始?”
馬王爺沉默良久,緩緩開口:“你難道不覺得自己越來越像鬼了嗎?”
“一具普通人的身體,中院明鬼自己開發出來的新法門,勉強能夠維持明鬼意識不消散。”
“但你已經知道了。”
梁火反複打量著對方,十分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這張臉。
“是很久沒見了啊,蒙蟲。”
梁火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冷冷道:“如果你是兼愛所的人,那你現在就可以滾了。如果你不是”
“但我現在看你就像一個麻煩,滾還是不滾?”
馬王爺毫不遲疑道:“他們是假的,我們是真的!”
“那時候年少輕狂,隻聽得見自己的聲音。自以為刀槍在手,漫天神佛都得乖乖給自己讓路。”
與此同時,站在櫃台後的梁火腳下一敲,開啟店鋪內的屏蔽設備,端著那把朵顏衛神情警惕的看著門外。
蒙蟲身處光明,但臉上神情晦暗。
“能站著求死,是爺們。能忍辱負重,也不能說就是孬種。你們和他,不一樣。”
梁火的食指壓上扳機,就要槍聲即將叩響的瞬間,店鋪深處傳出了一個滄桑的聲音。
馬王爺突然長歎一聲,語氣略顯落寞。
“那為什麼明鬼境就不能也是一場精心交織的劇本夢境?”
蒙蟲平靜道:“核心受損,就算修好了也最多能恢複到六七品的水準,中院的人覺得繼續投入不值當,所以就把我放棄了。現在應該已經被某個課題小組拆解成一堆零件了吧。”
蒙蟲笑了笑,低頭看向自己攤開的雙手:“隻是可惜我受損的太嚴重,連去當實驗體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王旗成了從序者,難道就能讓你們徹底解脫?你們沒有想過這個法門的出現,或許也是被人設計的!”
因為他的鼻子沒有聞到那股獨屬於機械義肢的味道。
“您也是關心則亂,這點是非我還是拎得清。”
蒙蟲也收起了剛才爭辯之時顯露的銳利鋒芒,輕聲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我這次過來,是想告訴您,我們願意和您聯手一起對付中院。不過我們希望您給我們一點時間,先讓我們看看,王旗到底是不是那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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