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鬱之高興得跳了起來。
他就知道毛絨絨不會丟下他!
秦鬱之轉過身,雙手雙腳撲楞著去抱狼脖頸。
闕安往後退了一步,煩躁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人類崽子。
要不是這個玩意兒,剛才那頭鹿已經在他肚子裡了。
秦鬱之撲了個空,眼睛裡還是閃著星光,亮晶晶看著麵前狼,大喊道:“毛絨絨!”
算了。
闕安決定還是不和這崽子計較,他扭頭就走,前腿卻被死死抱住。
秦鬱之怕他再跑,急道:“是我,毛絨絨,你不要走!”
他不確定和自己遇見是不是麵前這頭狼,他不知道那次冒險是否隻是一個彆人口中夢境。
但小孩子第六感,讓他抓緊了麵前唯一希望。
闕安抬起眼,望著麵前拉住自己腿崽子。
這個似曾相識無賴動作,讓他模模糊糊想起一些事兒來。
大概是在四五年前,他救過一個還不會說話走路小崽子,要是那小崽子長大了,估計也是這麼高。
闕安眯起眼,打量著秦鬱之。
這麼巧?
不會這麼巧吧?
他圍著崽子轉著圈,開口說人話:“是你?”
秦鬱之眼前一亮。
果然,是毛絨絨,真是毛絨絨!
他就知道那都不是夢境!
愛麗絲是真,兔子洞也真存在。
森林裡飛躍不是童話,而是他真真切切經曆。
秦鬱之高興上蹦下躥:“是我!是我!”
闕安心道不是吧,過了幾年還能遇到這崽子。
按老和尚話來說這叫什麼來著。
噢,叫陰魂不散。
他饒有興致看著掛在他身上崽子。
人類真是一天一個樣,才幾年不見就完全長變不認識了,唯一不變還是那個粘人又煩人模樣。
秦鬱之蹭了蹭他脊背,興奮又繞到後麵拽他尾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毛絨絨,我好想你啊,你肚子那裡毛還是這麼軟,尾巴也粗了好多啊。”
闕安散漫瞧了他一眼。
秦鬱之突然想起什麼,低著腦袋圍著他後腿轉:“對了對了,這裡是不是有個傷口?”
闕安想踢他一腳,吼道:“那傷口不是因為救你個小兔崽子有?忘得這麼快?你個小沒良心。”
秦鬱之啊了聲,托著下巴沉思,撓了撓頭:“啊不好意思,我好像——”
好像有點印象,但好像又給忘了。
秦鬱之有點愧疚,一方麵為自己混亂記憶力,一方麵為闕安救自己而落下傷口。
他仔細看了看闕安小腿,仔細翻動狼毛來回檢查,沒看到傷口,隻看到一條淡淡疤痕:
“那你傷好了嗎?有沒有影響,哎呀怎麼留疤了……”
闕安懶懶開口,抖了抖毛:“早好了,以為我跟你一樣,嬌氣得要死。”
秦鬱之摸著那條疤痕,有些沮喪:“我爸媽都騙我,告訴我我小時候沒遇到過狼,隻是被弄丟過,是一個好心人救了我,我告訴他們我遇到過你,他們都不信我。”
闕安哼哼兩聲,沒好氣衝他吼道:
“是我!是我救了你!還救了你兩次!你個小沒良心。”
秦鬱之睜著眼睛,眼裡充滿希望:“我就知道,是你是你,肯定是你!”
闕安任由秦鬱之順著他毛,換了個舒服姿勢側身蹲下:“我當時躺得好好,結果你一個猛子砸下來,砸到我毛上。”
回憶漸漸複蘇,秦鬱之恍然道:“我,我好像想起來了……”
闕安抖了抖毛:“想起來就好,你差點把我砸死知不知道。”
秦鬱之瞬間什麼都回想起來了:“我記得,我記得,後來你就把我丟下了!”
闕安快被他氣死了:“儘記些沒用,就知道我把你丟下,那後麵我折回來找你救你你都給忘了?”
秦鬱之使勁點頭:“記得記得!那是條蛇,好大一條,被你一爪子殺死了。”
闕安微微滿意揚了揚耳朵。
秦鬱之嘻嘻笑了幾聲,不好意思撓了撓腦袋,費勁想要爬到他背上,被闕安一爪子拍了下來:“彆瞎爬,你可重死了。”
秦鬱之也不泄氣,滿心是重逢後愉悅:“我做夢,一直都夢見那時候,夢了好幾年,我都沒忘。毛絨絨,我們再去玩好不好?像以前那樣,啾一聲,從懸崖飛下去,或者在林子裡穿來穿去,也很好玩,”他歪了歪頭總結道,“反正隻要和你在一起,乾什麼都可以。”
闕安看他一眼,不屑道:“小麻煩,誰要和你在一起。”
秦鬱之攪著手指,頭靠著闕安背,跌坐在地上,失落道:“毛絨絨我可無聊了,爸媽不讓我跑步,不讓我出去野營,也很少準我出去玩。”
闕安點了點狼腦袋,簡明扼要理解道:“你爸媽虐待你唄。”
秦鬱之使勁搖頭否認:“不是不是,他們對我都很好,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