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奕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下了心中的那種沉重感,強行擠出一個笑容來,
“師姐,我還是堅持之前的提議,再不會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了,或許等到我們進入山林深處,再實行計劃的話會更加順利,但是山林深處本就更加危險,以那位楚家少主的能耐,沒準即便是全軍覆沒,也能夠推脫到環境上麵來。”
“乾脆一點,直接把築基真人乃至金丹真君拖下水,她又有鎮守長老作為靠山,沒準最終這事就含糊過去了,但現在不一樣,現在我們還很安全。”
黃奕特地強調了安全兩個字。
師姐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相對於後麵的路程,自然是現在更為安全,否則即便是楚璠提出分兵,那幾個師兄師姐也不會同意。
他們帶著師弟師妹前來參與開荒,儘管有死亡指標,可如果死的人太多,就會鬨大,宗門會專門成立調查組進行調查,確認原因再給出相應的懲罰。
而若是查到他們保護不利的證據,偏偏這個保護不利還並非環境客觀因素,而是某些人故意做手腳這種主觀因素的話,那這懲罰就更嚴重了。
極有可能涉及到死刑。
彆覺得這是青雲宗的人在動用私刑,他們有這個權利,也沒人能管到他們。
即便有這個人,青雲宗也不會跟他講道理。
於是最終師姐還是同意了黃奕的決定,將一個匣子交到了他的手裡。
黃奕沒有打開,顯然他已經早就知道這個匣子裡麵裝的是什麼,剛拿到臉上就無法自拔的露出了笑容,小心的將這個匣子裝進了儲物袋中。
沒錯他也有儲物袋,然後謹慎的將這個儲物袋塞進了內衣裡麵,這個儲物袋沒法見光。
是他為上麵辦了不少事才得到的獎勵。
但同時,以他的身份這樣的獎勵不該出現在他身上,所以他一直把這個儲物袋藏得很好。
做完這一切之後,黃奕貼上斂息符,這才離開帳篷,小心翼翼的回到了自己的帳篷裡麵,他鬆了一口氣。
之所以把這場見麵選在夜晚,有兩個原因。
一是那位師姐跟他並不在同一個隊,雖然他這個隊裡麵也有跟他是同夥的人,甚至那一位還稱得上是他的上級,但他手上並沒有那個東西。
這個東西隻有師姐手上有。
之所以保守的這麼嚴厲,便是因為這個東西就算是在青雲宗都不多見。
不是因為它有多麼珍貴,是因為在青雲宗它屬於禁品,被嚴格管製起來,這一次開荒任務他們雖然帶上了卻也不多。
而且為了防止這個罪名傳出,連累到他們身後的人,這個禁品隻有實力最強的師姐拿著。
那位師姐可是一個實力並不遜色於楚璠的劍修,若非突然冒出一個煉氣九層修士參與開荒,她應當是那一隻的領隊。
第二個原因則是他手上有斂息符,在夜晚行動反而比白天行動更安全。
他心裡很清楚,楚璠姐妹肯定會盯著他,一旦發現他和某個人密切接觸了,沒準就會覺得拔蘿卜帶出泥找到他身後的人。
那樣他反而更危險。
現在那人藏著,他就相當於還有一個底牌。
黃奕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楚瑜!楚璠!
想不到吧,我會這麼快的動手?
即便是你們有所防備那又如何?
他看著帳篷頂上,嘴巴無聲的張大,笑得很開心。
這一次可並非是他一個人的行動,有些東西,他們早在這次任務開始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
但是黃奕卻不知道,當他進入帳篷之後,又一座帳篷內楚璠睜開了眼睛。
她看了一眼和自己一樣姿勢卻在認真畫符的小魚兒,沒有打擾她,徑直走出了帳篷。
和巡邏守夜的人打過招呼,楚璠找了一片空地,開始練劍。
劍光肅殺、偶爾掃到飄過來的落葉,發出簌簌的聲音,引得一些守夜的人看了過去,待發現是楚璠以後,又淡定了下來。
隻因這樣的一幕在前幾夜也有發生,大家都覺得這位楚師姐簡直跟怪物一樣,明明白天做的事情不比彆人少,結果晚上還有精力出來練劍。
很多人佩服不已。
隻不過讓他們也學出師姐的作派,那還是算了吧。
他們緊繃了一天的精神需要放鬆,否則第二天疲憊的話,會很危險的。
不是所有人都有楚師姐這種調節能力的。
學不來,學不來。
若是不自量力模仿的話,極有可能會害到自己,鬨出一場笑話。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此時的楚璠借助月色與劍光聲音的遮掩,正低低的說話,她的聲音刻意壓低,隻有靠到近前的人才能聽到,但大家為了不打擾楚師姐練劍,以及為了避免夜黑風高走過去被楚師姐攻擊到,都沒敢靠近,隻是遠觀,因此也就無人知曉這一場談話。
“師尊臨時叫我出來,可是有什麼收獲?”
楚璠一心二用問道。
她如今練習的這一套劍招是最基礎的劍招,所以能夠做到手發隨心,無需投入太多的注意力,身體本能的就揮舞出來了。
而她則可以將全部的精力放到和師尊的交談上麵。
她的師尊自然便是那個白發飄飄的魂體老頭了。
此時他憑空飄在楚璠麵前,楚璠揮舞的劍光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
“好徒兒,你果然猜對了,這個黃奕他當真是有上線的。”
原來楚璠從始至終都沒有放鬆對黃奕的監管,尤其是小魚兒冒險和她提出了那個計劃之後,為了防止自己這邊出現差錯,還特地拜托了他的師尊讓他幫忙盯著黃奕。
黃奕身上的斂息符能瞞過這個營地的所有人,卻瞞不過一個所有人都看不到的魂體。
縱然是黃奕腦洞再大,他也想不到這種隨身老爺爺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