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附近最高檔的酒店內,寧延一手拿著房卡,一手牽著周奚走進電梯。
轎廂內光線有點暗,兩人視線在鏡麵交彙,似有火苗輕輕燎過。
終於到了樓上,寧延扣著她往房間走,刷卡,進門。門合上的刹那,兩人已貼到一塊。
寧延將她圈進懷中,按住她的腰,用力吻她,薄荷糖清甜的餘-味被卷入他的舌尖。
這是一個熾熱的吻。吻到快窒息時,他稍稍鬆開她,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頭發,輕扶住她的後腦勺,嗓音已然暗啞,“要洗澡嗎?”
“等會兒。”她攀住他的脖子,將他拉下來,親回去。
……
落入柔軟的床時,寧延反手摁了下床頭的電動窗簾開關,厚厚的遮光簾緩緩合上,屋內一點點陷入昏暗。
眼睛並不能一下適應黑暗,但就像過去幾天那些沒頭沒尾、毫無頭緒的對話一樣,他們太過默契,輕車熟路,完美地契-合著。
酒店距離機場不遠,窗外不時有飛機起飛,掠過城市的上空,衝入雲霄,帶著巨大的轟鳴。
等洗完澡出來,周奚一沾到枕頭就睡著了。
寧延上了鬨鐘,將她摟進懷裡,合上眼。剛眯一會兒,手腕就傳來一陣輕震,他迅速摁掉,低眼看貼著他胸膛安靜睡熟的女人。
她累過後需要小睡一會兒。不過,他今天自認很克製,她會這麼困,應該還是因為齊琪昨晚在她那邊,讓她沒睡好。早晨在古鎮,他就看見她眼瞼下有一片青色。
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挪下床,穿衣服時都儘量放輕動作,等收拾妥當,他彎腰伸手幫她掖好被子,蜻蜓點水似的吻了吻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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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奚睡醒時,房間窗簾依舊閉合,玄關亮著地燈,床頭放著一瓶擰開的純淨水。
房間裡沒有其他人,寧延已經走了。
她擁著被子坐起身,拿過水咕嚕咕嚕地喝了幾口,再摸過枕邊的手機,1她睡了快一個小時。
寧延有給她發信息留言—
Y:【我托人買了胃藥放在前台,你隨身帶著。今天時間太趕,下次有機會我再請你吃一頓更好的。】
短短一個上午,他說了好幾回“下次”。
周奚勾了下唇,收起手機,下床快速穿好衣服,收拾妥當,去前台拿走藥,離開酒店。
司機早已等在樓下,她坐上車,吩咐:“去青州辦事處。”
車子駛上機場高速,頭頂傳來起飛的轟鳴,周奚降下車窗,望著慢慢爬升的飛機。
他們都有滿滿的行程,哪來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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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鴻升在青州的辦事處。
北城飛來的HR總監莫恒青將幾份簡曆擺在周奚麵前,“周總,這些是我們會同業務部門挑出來的青州辦事處manager候選人,請您過目。”
新設的青州辦事處需要一位負責人,鴻升決定在內部員工中競選產生。競聘公告一發出,報名的申請表如雪花般地飛進了HR的郵箱。經過與公司兩大核心業務部門反複考量,HR從中挑出4名員工,進入下一輪麵試。
4人的簡曆都很漂亮,名校畢業,有海外留學背景,在鴻升任職時間均超過5年,業績和曆年考評也十分耀眼。
“3男1女?”周奚翻著簡曆問。
“是的。”莫恒青不動聲色的觀察了她幾秒,一時摸不清她是滿意這個比例還是不滿意。
猶豫片刻,他還是給了解釋,“報名的女同事比較少,一共就4個,10%都不到。”
從事HR多年,莫恒青對這個男女比例早就習以為常。這個崗位算外地任職,需要長期駐紮青州或北城-青州兩地奔波,就這一點就會令許多非單身的女性打退堂鼓,更彆說那些已經有家庭和孩子的。
他看過那4位女職員信息,無一例外都是單身且年輕。而申請該職位的男職員中,倒有許多都是已婚已育。
看周奚並未對這個比例發表任何看法,莫恒青打消了之前擔心她不滿女職員太少的顧慮——也是,作為女強人,這些她都經曆過,見慣不怪。
看完簡曆,周奚拿起麵試方案,快速瀏覽一遍,“Pre-moneyValuation(投資前估值),章總要求的?”
“對。”莫恒青忙不迭跟上她的思路,“總部對manager麵試有一套標準流程,但這次章總和幾位業務總監提出,希望能增加對候選人快速決策能力和專業水平的考察。”
外資企業喜歡做標準流程,優勢是可複製、易操作、更規範;劣勢就是模式化、太死板。
以章牧之為代表的業務總監們,在本土摸爬滾打多年,對這套選人流程多有詬病,認為不夠實際,有時選出的人綜合測評是高,完全符合外資投行的manager標準,但用下來往往會出現不接地氣的情況。
這次,考慮到青州辦事處的特殊性和重要性,章牧之強烈要求用中西合並,洋土參半,加入了實務考察。
“彆儘整性格情商測試這些虛的。”章牧之對莫恒青說,“將台能點兵、沙場能製敵、陣前能提刀,能帶著團隊打勝仗、打硬仗才是咱們需要的人。”
故此,這次麵試特地增加了一項專業能力考核,要求4位候選人根據公司提供的項目,對其進行Pre-moneyValuation,給出決策意見和投資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