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1 / 2)

關明溪聞聲看去,隻見李衡辭身著鴉青色常服,負手立於門前,神色凜然。

關明溪掛在嘴邊的笑容漸漸消失,她亦收斂了神情:“善王說的哪裡話,我與您的婚約早已不做數,又何必要斷人姻緣?”

關明溪心底清楚,自己對李衡辭並無半分愛慕,也不曾深究他虛情假意或是動了真情,她不願和他藕斷絲連,既然她扔掉了侯府姑娘這個身份,那麼從前相識之人,自是要同樣丟棄。

這幾日李衡辭日日坐在瑞和樓,又有皇城司的察子往返於此,莫說京中朝臣,就是那些百姓也得了風聲。

有人猜測是善王喜這瑞和樓的菜,自然也有人推斷關明溪給善王下了**湯……

諸如此類,導致關明溪這兩日也懶得去集市上閒逛,以至於這時頭腦一熱,話中句句帶刺。

徐六娘性子是出了名的潑辣,見著這個“凶橫”的善王,頓時偃旗息鼓,這時盯著他僵著身子啞口無言。

倒是徐彥之眼睛一亮,掀起衣擺便起了身,雙手抱拳於胸前,道:“見過善王,學子徐彥之。”

太學是京中最大的學府,隻要是進了太學的學子,都是京中學識、文采極好之人。朝中文官許多便是從太學出去的。

徐彥之見到李衡辭自然抑製不住心中崇敬之情,比方才見到關明溪還要激昂許多。

善王文武雙全,十歲那年作賦,道這天下蒼生,一舉成名。墨寶雖少,卻一字一句都深入人心,筆下心性不似十幾歲,謄抄的文章這時還放在太學中供學子賞讀。

後十六歲上戰場立下戰功,世人隻記得善王功夫了得,倒是忘了他文采俱佳。

徐彥之早早便將李衡辭視作高不可攀之人,一心在太學之中讀書,隻盼著將來能夠入了善王麾下。

可李衡辭眼光餘角也未給他一個,腦中隻回蕩著關明溪四字——“斷人姻緣”。

有道是,一張越平靜的皮肉下,蘊含著狂風暴雨。

李衡辭這時強行壓抑著心中情緒。

年幼喪母,他少年便練就了一身不喜不惱本領,可他現在隻覺手腳麻痹,不知哪裡有些鈍痛,腦子嗡嗡作響,心亂如麻。

反觀關明溪,向徐六娘道了一句“嫂嫂再會”,便要起身離去。因著李衡辭擋在門前的關係,她的裙角拂過他的靴麵,不過片刻便消失得無形無蹤。

李衡辭隻覺仿佛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忽然沒了,靜悄悄地,一絲聲音都沒留下。

逸風見此,艱難出聲喊道:“王爺,二娘走了。”

他又何嘗不知,殺伐果斷的善王,這次栽在了一位姑娘手上。

李衡辭呼出一口濁氣,轉身便追了上去,關明溪步子小,方才的雅閣又是在最靠裡的一間,這時還鎮定地走在長廊上,絲毫未覺身後那雙猩紅的眼睛,還有腳步穩健的步伐。

待關明溪被扣住手腕,結實撞進一人胸膛時,才因失去重心驚呼一聲。

瑞和樓的雅閣若是無人,便會大開,李衡辭隨意將她拉進了其中一間,門閂起落也不過刹那。

關明溪擰著眉頭,伸手要將他推開,卻跟貓撓似的打在李衡辭身上,撓得人心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