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完熱鬨, 坨坨帶著雲善回家。冷不丁地,他懷裡一空, 雲善被抱走了!
坨坨大驚, 轉頭一看,居然是兜明那頭壞老虎。
雲善早親熱地蹭起了兜明的臉。
“你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有人要搶雲善。”坨坨後怕地拍著胸脯,要是小掌門在他手裡丟了。臭黑蛇一定不會放過他。
“誰讓你看熱鬨看得那麼入迷。”兜明說, “樹葉早就看見我了。”
“是啊。我早就看見兜明了。”梁樹葉擠進兜明和坨坨中間,撩撥雲善的小手。
“兜明哥哥。”大毛、二毛追過來,“我爹娘他們今天去鎮上, 叫我們來姑姑家吃飯。”
姑姑家中午都在西覺家吃,大毛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和兜明他們說一遍, “那我和二毛中午就在你家吃了。”
“我家今天燒兔子。”梁樹葉說, “你們趕上好時候啦。”他心裡有種異樣的滿足感。彆人要來他家吃飯。嗯, 是來他家吃飯哦。
幾個小孩一路聊著往家走。遠遠看見家裡的院子,雲善就不願意呆在兜明身上。他扭啊扭, 眼睛一直盯著地麵望。兜明放下他,拍拍他的小屁股。
雲善就像被上了發條似的,興奮地一路叫著往家爬。
大牛牛在路邊聽到動靜, 挪著龐大的身軀湊過來。
它不敢離兜明太近,索性站到雲善前麵去領隊。走幾步, 他還知道回頭看看雲善爬到哪了。
到了西覺家, 大牛牛不進院子, 悠哉地晃到他平時曬太陽的地方,慢慢地臥下,準備睡個回籠覺。
雲善自己爬進門裡,見到花旗,他更興奮了, 小手小腳倒騰得飛快,徑直往花旗的方向去。
“哎。”春花被秀娘拘了一上午,見到自己的小夥伴,也有幾分激動。
可惜雲善並沒有把注意力分給她,甚至連頭都沒轉一下,始終目標堅定地爬向花旗。
“這是雲善?已經會爬了呀。”院子裡響起一道兜明熟悉的聲音。“時間過的可真快。”
兜明步子一頓,往院子裡看去。可不就是煩妖的劉大力坐在他家院子裡嘛。
雲善已經爬到花旗的腳邊,抱著花旗的小腿衝他咧嘴笑。
花旗將他抱了起來,給他拍掉小手上的灰塵,“雲善喝不喝水?”
雲善搖搖頭,哈哈笑著把胖腦袋往花旗脖頸處藏。
“這胖小子長得好,越長越精神。”劉大力在一旁說道。見兜明進了院子,他眼睛一亮,不像剛剛那般客套。
拎起腳邊帶來的糕點,劉大力討好地湊近兜明,“我特意從北方帶回來的點心,甜口的。你嘗嘗。”
劉大力殷勤地拆開點心,給兜明拿了塊花形的。“梅花味的,你嘗嘗看。”
兜明接過點心,在劉大力期待的眼神中咬下一口,味道確實不錯。甜兮兮地帶著一股子花的香味,就是有些乾巴,噎人。“好吃。”
他不知道的是,劉大力在路上顛簸了半個月,才回到東望村。半個月,什麼點心都會乾巴。
“好吃你就多吃些。我買了好幾種口味的。”
兜明吃完一塊點心,坨坨在後麵忽閃著大眼睛伸頭看。
在兜明捏起第二塊點心時,坨坨開口要了,“我也想吃。”
劉大力不好意思地笑笑,給坨坨、大毛、二毛、梁樹葉一人分了一塊,又拿了兩塊給花旗和秀娘。
劉大力沒見過梁樹葉,不過回來這兩天也聽家裡人說過,西覺家收養了個乞丐。想必,這就是那個小乞丐了。瞧著孩子穿得乾淨整潔,就知道這孩子在西覺家過得不錯。劉大力就拿他當坨坨、小叢他們一樣對待。
一下子給出六塊,裝點心的油紙包立馬空了。
兜明:......說好的好幾種口味的點心呢?一下子沒了?
他迅速把點心吃完,連倒帶舔地把油紙包裡的碎渣渣吃了。
雲善見大家都有點心,他沒有。他也曉得要。伸著小爪爪要抓花旗手裡的點心。“啊。”雲善的點心呢?
花旗眼帶笑意地把點心放在雲善嘴邊,讓他舔上一口,故意問他,“雲善,點心好不好吃?”
什麼都沒吃到的雲善假模假樣地動動空空的小嘴巴,仿佛在細細品嘗點心。他一臉滿足地咧嘴笑,好像在回應花旗,點心好吃。
花旗眼中笑意更深。這個小傻子還怪可愛的。
坨坨在一旁不客氣地笑出聲,被花旗扭頭瞪了一眼。他訕訕地停下笑,咬著嘴裡的點心,對著雲善擠眉弄眼。
“北方東西的味道和咱們的不一樣。”秀娘吃完點心,擦掉嘴邊的點心渣問劉大力,“大力給咱們說說北方的事唄。北方的孩子真的就在地上爬?”
劉大力一愣,“也不是。大都還是要人抱著的。”他看一眼雲善,想起來小胖子剛剛就是自己爬進院子的。他還知道花旗一家是北方人。秀娘這樣問,莫不是花旗家和她說了什麼?
他斟酌開口,“有的....也在地上爬。”雖然沒怎麼見過孩子在地上爬,劉大力還是下意識地維護兜明一家。
怕秀娘多問,劉大力趕緊說出了彆的大事,“先前咱們這不是抓到幾個人販子麼。到了北方我才知道,是有人專門雇傭人販子到處抓孩子的。”
“吃小孩?”坨坨滿嘴點心渣地抬頭看向劉大力。
“對。就是抓了小孩來吃。你們也知道了?我就說這種消息肯定封不住。”劉大力說。“酈城的官府瞞著不讓說。老百姓早都知道的。”
“二牛年前從北方回來說給我們聽到的。要不然,我們也不知道。”說起這個,秀娘唏噓道,“那幾十個孩子真是可憐。希望他們下輩子投個好人家,過些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