坨坨聽見院子裡的熱鬨,和一幫孩子扒在院子門口看戲。聽到花旗這麼一聲,坨坨邁開腿往院子裡跑,邊跑邊喊,“我也不願意。”
西覺沉聲道,“我也不願意。”
“看看。這事也不是我一人說了算的。我家這幾個都不願意。”花旗看向巧子,攤攤手,“總不能強買強賣吧?”
“那不能。那咋能強買呢。”五嬸子開口,“巧子,下回你趕早啊。上次我和你一起都沒買到肉,這次我趕早了,你看,我不就買著了。”她拎著買來的鹿肉給巧子看,“還得趕早。”
巧子跺跺腳,跑出秋生家的院子。圍著看熱鬨的人也都散了。
坨坨又變成了一個臟兮兮的泥娃娃,被花旗嫌棄道,“趕緊去洗洗,一天到晚灰裡來土裡去。”
“我本來就是長在土裡的。”坨坨小聲嘀咕。他跑到水桶邊,熟練地脫下肚兜撩水洗澡,又把肚兜洗了一遍,光溜溜地跑進屋。
“你咋又不穿衣服,這又不是山上。”小叢小聲說。
“剛洗完澡。”坨坨爬上床,趴在雲善邊上看了會兒。小掌門剛睡醒,正在玩自己的小手。
一旁的春花突然翻身,嚇了坨坨一跳。“小叢你快看,春花翻身了。”
他們兩個爬過去,看著春花又翻了個聲,兩人覺得十分驚奇。看著還在玩手的小掌門,坨坨爬回去,將雲善翻身,讓他趴在床上。
雲善的臉緊緊貼在床上,來回晃著頭,十分不舒服。他很快哭了起來。
“小掌門,你彆哭。你翻個身,像春花那樣翻身。”坨坨在一旁指導他,“小掌門,你看我,就這樣翻身。”
“是不是尿了?”小叢去摸戒子,乾的。也不可能是餓的,剛喂完奶沒多久呢。
“哇——”雲善哭的一聲比一聲大,小手在床上來回蹭著。
花旗快速跑進屋,身後跟著西覺和兜明。他打開門,急切地問道,“怎麼了?”
“我在教他翻身,他怎麼老哭。”坨坨不明白,春花一下就翻過來了,小掌門怎麼一直掌翻不了。
花旗走過去將雲善抱起。雲善的嗓門更大了,委屈地在花旗懷裡哇哇地哭個不停。花旗笨拙地哄道,“不哭,不哭。咱們不學翻身了。”
秀娘跟在後麵笑出聲,“雲善才剛一個月,骨頭還沒長好呢,哪裡能翻身。春花三個月了,骨頭長得好了,自然會翻身。老人們不都說,三翻六坐九爬爬麼。”
“啊?”坨坨摸摸腦袋,被花旗狠狠瞪了一眼。
雲善一直沒止住哭,一張小臉上哭得全是淚。花旗讓他哭得沒了主意,抱著他湊到秀娘麵前,“秀娘,你說,咋辦?他怎麼一直哭。”
秀娘,“你得哄哄他。”
“咋哄?”花旗為難地看向秀娘。
秀娘說,“你抱著他慢慢晃一晃,拍一拍。嘴裡說些話。”
“說什麼話?”花旗求救。
“小乖乖真乖。沒事,沒事,娘在這裡。不哭,不哭,娘在這裡。”花娘咋連孩子都不會哄,秀娘一臉擔憂地看向雲善,以後花娘咋養雲善呢。“類似的話,一定要溫柔地說。”
“溫柔。”花旗重複一句。
“對,一定要溫柔。”秀娘跟著強調。
“小乖乖,真乖。沒事的,沒事的,娘,”花旗一頓,他算哪門子娘。他可是條公蛇,再怎麼樣也做不了雲善的娘,做爹還行。
“你得和他說,娘在這裡。小孩子就愛聽這些。村裡那些婦人都這麼哄孩子。”秀娘說。
小孩子都愛聽這些?娘來娘去的,妖精的小崽子們可不是這樣的吧。花旗突然想到,從山上跟著春意下來的小羊羔,一直緊緊地跟著春意。妖精的小崽子也要娘的。
他輕輕拍打手臂上的嬰兒,嘴裡哄道,“雲善乖,不哭,娘在這裡。小乖不哭。”
哄了幾句後,雲善真的慢慢安靜下來。躺在花旗懷中,剛哭過的眼睫毛上掛著淚珠,一雙眼睛像黑葡萄似的,水靈靈。他張開小嘴衝花旗露出笑臉。
花旗也跟著笑,可把這鬨人的小崽子給哄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被瞪了一眼的坨坨: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人類幼崽是這樣的。
小叢:我可以替他作證。
花旗:你們兩個都去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