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大哥和他的冤種弟弟6(1 / 2)

男人身形修長,身上西裝恰到好處的將他的寬肩窄腰完美勾勒出來,隻是看起來稍比尋常男人要清瘦一些,腳步聲回蕩在空蕩的大廳裡。

他摘下染血的皮質手套,隨手往沙發上一扔,鬆了鬆自己的手腕。

一名金發碧眼的下屬遞上一條溫熱的手帕,頗有些虔誠的用濕手帕擦拭著他的手指,卻又保證自己沒有跟他的手部皮膚有直接接觸,擺弄片刻便捧著手帕離開。

男人搔了一下自己有些淩亂的頭發,姿態隨意的往沙發上一靠,隨即又想起了什麼似的,“他怎麼樣,還是不肯吃東西?”

“是的,已有兩天未曾進食。”

男人閉上眼睛往後靠著沙發,忽然輕輕笑了一下,不知是含了嘲弄還是冷倦的意味,淡淡道,“倒是癡心一片啊……這是在同我抗議呢。”

沒有人答話,眾人也不知道他閉起眼睛在思索什麼。

陳琅有些奇怪的站在他背後,聽出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上次夢境裡給他一槍穿喉的那個人,他想繞過沙發去看一下對方的臉。

然而他一從沙發的左方繞去前方,男人卻忽然從沙發上站起,順著右方往後走,“我去看下,彆跟來。”

陳琅腳步一頓,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隻是個什麼都摸不到的阿飄,繞沙發的行為無疑是在脫褲子放屁,於是無語片刻,直接穿過沙發跟在男人的背後,隨他一同往大廳拐角的深處走去了。

這地方真是大得離譜,陳琅一邊走一邊在心裡吐槽,住這麼大的地方從客廳到廚房是不是還得開著瑪莎拉蒂穿過兩條公路才能到達。

然而麵前的男人卻似乎不這樣覺得。

他的腳步很閒適,甚至哼著歌兒,嗓音低沉卻帶著莫名的悅耳惑人,聽久了耳朵癢癢的,就想去看看聲音的主人。

陳琅跟著他繞過不知多少個偏廳小會議室和七拐八拐的回廊,最終通過一條光線昏暗的通道,他停在一扇和牆壁嵌和在一起的純黑色的門前,微妙的頓了會兒,居然往後看了一眼。

陳琅在他回頭的那一瞬間心臟差點跳出來,即使他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是個夢境裡的阿飄,卻還是忍不住懷疑那一瞬間男人是不是感知到了自己的存在。

這踏馬隻是一段世界線重啟前的劇情回憶而已啊!

然而那個回頭中陳琅隻看到了一截秀致的下巴,還有半邊顏色淺淡的唇,就像是風雨吹打過後失色的月季,讓人聯想到無人踏足的遺跡角落,是一段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留白與失真。

難以想象這樣的男人一生中會有什麼得不到的東西。

事實上,在他推開純黑色的門之後,裡麵的人就是男人唯一得不到的“東西”。

陳琅一眼看到了裡麵床上被鎖鏈牽著脖子的廖清折,還有層層纏繞在他半張臉上,已經滲出兩個血色洞窟的醫用繃帶,繃帶兜不住的血順著臉頰滑落,像一行令人驚懼的血淚,蜿蜒著滴落到白色的床單上,暈出一片殘忍怖人的血跡。

“靠——”陳琅整個人從床上彈坐起來,渾身緊繃,意識漸漸回籠,從夢境到現實的瞬息轉變讓他忍不住捏了捏鼻梁,情難自已的說了一句:“我凎……”

李樹被他吵醒,迷迷糊糊的抬起一張被壓得全是褶印的臉,“秋哥,你乾誰啊?”

陳琅磨了磨牙,“乾.你。”

“啊這,不好吧,”李樹一下子驚醒,隨即又扭扭捏捏的低下頭,羞澀道:“不過也……也不是不行。”

“……”陳琅:“滾滾滾,酒醒了趕緊走,待會兒我要忙了。”

“哦。”李樹爬起來,忽覺襠部拉扯,低頭一看,張雙正一隻手抓著他的襠,在夢裡做著掏鳥窩的美夢。

李樹把他的手抖下去,打了個瞌睡,摸摸兜,左顧右盼:“哥,我那小瓶酒呢?”

陳琅一指桌上,“在那兒呢,高度白酒敢這樣亂混著其他酒喝,喝不死你。”

李樹嘿嘿一笑,拾起酒瓶揣回兜裡,“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就愛這一口。”

陳琅臭著臉,“你昨晚上還吐我一身。”

“啊?”李樹大驚失色,“這怎麼會?”

“怎麼不會,衣服還在盆裡,給我洗了再走。”

於是李樹跟個小媳婦兒似的勤勤懇懇洗衣服去了,在浴室裡吭哧吭哧的搓泡沫。聲音大得把張雙吵醒,撅著屁股在床上蛆一樣的拱著被子蠕動。

陳琅看了看,沒忍住,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腳,“醒了趕緊起,彆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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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宇聲從桌兜裡拿出那盒冷掉的炒粉,過了一個晚上,炒粉已經冷掉粘成一團了,他毫不在意的抽出筷子,夾起來大口往嘴裡送。

冷掉的炒粉沒什麼味道,油漬凝結,並不好吃,他的同學都去飯堂了,隻有他拿不出買飯的錢,獨自留在教室裡吃冷飯。

他一整個晚上都沒回家,蜷在公園椅子上喂了一晚上蚊子,現在全身都是紅點,有同學嬉嬉笑笑的說他是不是得了什麼花柳病,這個詞他們是從電視劇裡學來的,活學活用,卻用在了自己滿身蚊子包的同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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