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遲到了,著急也沒有用。”
他這麼說,鐘宛已是沒有再推脫的機會。
她側眸看過去。
秦忱目不斜視:“吃了再去。”
鐘宛隻能坐下去。
到底是餓了,鐘宛又趕時間,所以吃的速度並不慢,抓著油條往嘴裡喂。
有些乾,她有點噎著,嗆了兩聲。
秦忱笑:“這麼急?沒人跟你搶。”
鐘宛低著頭,端起豆漿喝了口,沒吭聲。
吃到後頭,隻剩盤裡的兩個荷包蛋。
鐘宛不喜歡吃雞蛋,不管是什麼做法都不喜歡,她刻意挑出來,秦忱又夾到她碗裡。
“你看你身上那點肉,跟以前一樣,瘦得隻有骨頭。”秦忱說:“吃完。”
這話有幾分以前的感覺。
鐘宛皺眉:“不喜歡吃。”
“我能不知道這些?”秦忱靠到椅背上,姿態慵懶:“以前有段時間,我想吃這個都沒有,彆浪費了。”
鐘宛一直很好奇,他以前是不是在秦家受過虐待。
可看他剛開始那副囂張樣子,看著也不像。
她一直把原因歸結於秦忱有病上麵。
她勉強夾著雞蛋去咬蛋白,吃得慢,但好歹在吃。
秦忱盯著她看了會,拿起靠背上的衣服起身,往門口走。
“後天沒課吧。”他問。
“沒有。”
“成,到時候我讓人去接你,一塊回去。”
鐘宛吃得有點無味,回了聲嗯。
-
鐘宛下午趕到階梯教室的時候,講座剛開始。
年輕教授在進行著自我介紹,鐘宛抱著書本在後排找了個位置坐下,旁邊的苗卉正拿著小鏡子遮遮掩掩地補妝。
她側眸看了眼鐘宛懷裡的筆記本:“這麼無聊的課題,以前咱們都上無數遍了,你還準備來認真聽呢?”
鐘宛拿出筆,漫不經心:“都是基礎,以後出校門了,總不能忘了最基本的。”
苗卉發出一聲歎息。
“你怎麼總是把自己逼這麼狠啊,後天就是周末,這段時間快學瘋了,我得放鬆一下,下午和朋友看電影去。”
苗卉一邊說話一邊悄悄對著鏡子抹眼影。
鐘宛笑:“就看個電影啊,我還以為你是要和男朋友去約會。”
“這不是還沒到那個階段麼,朋友圈都說,這跟男朋友出門要化小清新妝,和閨蜜出門才化濃妝,要不然怎麼豔壓。”
鐘宛單是耳邊聽著閨蜜說話,思緒卻不在上麵。
她盯著下邊講台上的教授,貌似是個新麵孔。
戴著一副眼鏡,一身白色襯衫,皮膚很白,但是身材清瘦,除了那張臉好看到不像一個法學教授以外,其他都正常。
“這個教授是誰,以前怎麼沒見過?”
苗卉瞅了眼,道:“隔壁院校的老師,這不是這兩天講座特彆多嗎,估摸著到處請的知名教授吧,你沒看這場的教室,位置近乎全滿,還全是女孩子,說話讓人覺得如沐春風,他名字也好聽,叫溫鬱,怎麼樣?”
鐘宛轉了轉筆:“還行。”
她不怎麼顏控,或者說顏的魅力對她來說沒有對其他女孩子那麼大。
可能是看多了秦忱,感覺周遭男人都引不起她特彆興趣。
“這都隻是還行啊?你這眼光多高,我跟你說,咱們專業女孩子現在可都可勁地盯著他看呢。”
“你還是少說點話吧,小心被點名。”
“我都是地下活動,不會——”
話音剛落,講台上那道溫柔的聲音念到她的名字:“苗卉在嗎,苗卉同學請回答一下我這個問題。”
被點中名的苗卉手一僵,顫著站起來。
鐘宛在旁邊笑出了聲。
化完妝後苗卉也跟著她一起乖乖聽課做筆記,好不容易要捱到下課才敢說話:“我算是知道了,溫柔的男生都記心著呢,就剛剛他為難我的那個問題,是人能回答的?”
“讓你平常好好鞏固,你不聽。”
“哪能比得上你啊。”苗卉道:“過兩天周末,真不去玩?”
鐘宛懶懶回:“不去,有事。”
“忙什麼啊。”
“實習的事。”
“司法考試都沒開始,你這就開始急了?”
“嗯,有時間就做點準備吧。”
苗卉對她豎起大拇指。
和鐘宛大學認識這幾年,隻有她最了解對方在學習方麵的勤奮程度,作為這個專業最出名的學霸級人物,誰比得過她。
人家學霸學得快就算了,還比你勤奮,玩著都能學那麼好,氣不氣?
鐘宛對自己要求很高。
但說句實話,以常人的眼光來看,法學這個專業,畢業後最好的就是繼續考研,沉澱自己。
現在這個社會,高學曆代表一切,鐘宛卻一心隻想出去實習工作,真正接案子。
像是奔著這個目標來學這個專業的一樣,完成了任務,趕緊開始升級打怪。
苗卉那時候問她為什麼,鐘宛隻說遲早要去曆練,快點不是更好。
下了課,同學們陸續離開教室。
鐘宛抱著書本走出去,經過下邊講台時,聽到講台邊教授那溫柔和睦的聲音,她不經意側眸看了眼。
溫鬱正私下回答同學的提問,邊說著話,邊抬眸也看了她一眼。
像是無意看過來,卻也像回視她。
鐘宛沒在意,走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