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蓄意 公子琅上 8919 字 2024-03-25

鐘宛後來想了很久也想不通他是怎麼知道她抓秦曉瑜手腕那段的。

那時候,他不是不在那兒麼?

要麼,她的一切動向其實都在他眼底,他不是不關注,他隻是藏得深,再者就是秦曉瑜真去告狀了。

然而秦忱和秦家其他兄弟姐妹關係向來淡薄,秦曉瑜怕是去找他說也隻會落得一身嘲諷。

秦忱現在不在,她也就不用忌諱那麼多。

鐘宛點了根煙,去到陽台上。

這會是晚上,對麵樓層的燈都亮了,晚風微涼,還有些隱約的蟲鳴。

到底給這套冰冷的房子多了些煙火味。

鐘宛捏著煙,感受著手腕上仍停留的微微痛感,包括他手掌的溫度,經久不散。

她想到了那年。

她跟秦忱初識的那年。

那時候是警察局,周遭一片混亂。

來來往往的人辦事,沒有人注意瘦弱的她。

七年前,一起職務侵占案將鐘家推向全國關注的風口浪尖上,她父母被指控利用職務便利非法侵占資金高達三千萬而入獄。

鐘家成了人人討伐的對象,一朝倒塌。

那時候鐘宛才十六歲。

她仍記得那時候她每日為了爸媽的事情奔波,四處求人,在警察局扯著人就說他們是無辜的。

到後來沒人願意理她,鐘宛就倔強地守在警察局門口等著,等消息,也等人來。

然而那件案子沒什麼懸念,早成了定局,隻等最後判刑輕重而已。

後來秦忱就到了警察局。

他當時才二十一,穿著簡單的外套和牛仔褲,頭發很短但沒到寸頭的那種程度,很酷很颯,一看麵相就知道是那種不好相處的人。

他過來進門前先看了眼蹲在角落的她,鐘宛不知道他是來乾什麼的,沒多注意。

直到他進去和裡邊的人打招呼,她才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他是來帶自己走的。

鐘宛咬死了說自己不走。

她父母絕對是清白的,沒有澄清還他們的清白,她怎麼能走?

秦忱當時笑了,站在她眼前,居高臨下地看她。

“你說他們是無辜的,那就一步步爬上去為你爸媽澄清平反,就指望著在這求人度日?沒那個能力,在這等一輩子也沒用。”

他把手伸向她,眼裡什麼情緒也沒有:“要麼跟我回秦家,要麼,在這裡等死。”

外麵是淅淅瀝瀝的小雨。

瘦弱無助一身狼狽的鐘宛和桀驁不馴的秦忱有著鮮明對比。

天上地下的差距。

鐘宛跟著秦忱回了秦家。

除了秦老爺子,其他秦家的人都用陌生且異樣的眼神看她,包括看秦忱。

秦忱也不懼,自然地牽著她大步走進秦家的大門。

他和他們說:“這是鐘家的女兒,以後就住在這兒,你們誰要是敢動她,彆怪我翻臉。”

當時的秦忱還是個刺頭小子,脾氣硬,說話也直。

那時的他還沒有如今這麼大的權勢,能掌控整個秦家。

可他的的確確是護著她的,憑著他一個人將她帶進秦家這麼多年。

鐘宛的爺爺以前和秦老爺子是老戰友,多年之交,所以隻有秦爺爺待鐘宛親和,其他人那幾年都沒能真正接納鐘宛。

鐘宛當時身子瘦弱,又不敢說話。

秦忱就捏著她胳膊,逼著她吃飯:“你看你瘦得跟猴子似的,還不肯吃飯,就那麼二兩肉,往後有人欺負你都沒還手的能力。”

後來還真有人欺負她。

有小混混攔她要錢,他們對她動了點手,推搡了兩下。

秦忱把他們打得半死,拖進旁邊的小巷子裡,鐘宛在旁邊嚇呆了不敢靠近。

他們在地上疼得蜷縮,秦忱將鐘宛拽過去,讓她動手還回去。

鐘宛不敢。

他捏著她下巴,眯著眼笑:“這就不敢了,以後呢?鐘宛,有人欺負你,你不敢還回去,那下次有人敢背地裡拿刀子捅你的時候,你怎麼辦?”

一根煙燃到尾部,差點燙著手。

鐘宛吐了口氣,將煙頭扔進了垃圾桶。

有些記憶太久遠,久遠到現在回想起來有些模糊。

少年時代的事,她早記不清了。

或許當初都曾有過真心,可七年過去,誰都會變。

那樣的秦忱,還存在嗎?

那晚鐘宛睡得晚,回到這裡,睡眠質量並不好,前半夜醒醒睡睡,後半夜才勉強深眠。

她記著第二天還有課。

結果一覺睡到大天亮,還是閨蜜苗卉打來電話,她被鈴聲給驚醒。

苗卉問:“今天上午的課怎麼沒來啊,教授點你名字回答問題了,平常你可不是會遲到的人。”

鐘宛當時困得眼睛都沒睜開:“困,起不來床。”

“快點吧,我剛剛可給你墊著了,下午還有講座,可彆忘了。”

“ok,謝了。”

鐘宛看看時間,上午十點。

她以為秦忱會叫醒她。

要不然,怎麼著也不會讓她睡得這麼安穩。

她簡單洗漱完拿著自己包包準備出門,經過客廳時,秦忱正在吃早餐。

桌上是街邊最尋常的豆漿油條,還有煎荷包蛋,有一份放在她的位置上。

看她走過去,秦忱問:“去哪?”

鐘宛說:“趕著去上課。”

“吃完早餐再去。”秦忱拿著一片吐司往上邊抹黃油。

“可是我已經遲到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