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提著綠眼睛和夏祈音一同回了客棧,到客棧第一件事就是請賴藥兒來給夏祈音把脈。
“傷在心脈，須得靜養。”賴藥兒頓了一下，“我開個方子,讓人煎藥,一月之內不可動內力。”
“請賴神醫開方，我現在去抓藥。”左明珠立即道。
賴藥兒提筆寫了方子，左明珠與薛斌一起去藥鋪買藥。
李布衣道：“蘿絲富貴小莊的計劃是不是要變一變了？”
“倒也不用太過擔心，或許過兩日我就沒事了。”對於自己的身體,夏祈音很清楚。
夏祈音所修內功心法在療傷上頗有奇效,旁人需要旬月才能恢複的傷,於她卻沒有這般麻煩。
見李布衣不太讚同，夏祈音忙道：“賴神醫說我的傷好了之前,絕不動手。”
“這話,我們都聽到了，賴兄也聽到了。”李布衣道。
賴藥兒笑了笑：“你也學過醫術，應該知道,大夫最討厭什麼病人。”
大夫最討厭的病人,自然是不遵醫囑的病人。
“有你們在，我自不用動手。”夏祈音將那五枚骷髏暗器擺在桌上，意圖轉移話題，“你們可見過這種暗器？無情是暗器大家,我有幾位兄姊也精通此道,但這等暗器我竟也是頭一回見到。”
陸小鳳撿起一枚細看：“……這是人骨,是不是太小了？”
明明是骷髏頭的模樣，卻不過茶杯大小。
“即便是嬰兒的顱骨也不可能縮到那麼小，這是五個月左右的胎兒顱骨。你且小心些，上麵有毒。”
“胎兒的顱骨？”陸小鳳一驚,手上的骷髏頭落在桌上，咕嚕嚕滾了一圈。
“胎兒的骨骼一般在三個月左右開始發育，四五個月基本發育成形，五個月的胎兒骨骼完整且小而軟，易炮製。將五個月的胎兒從母體剝離，再以秘藥炮製，讓骨骼進一步萎縮，然後淬毒。連孕婦都下手，當真該殺，可惜今晚讓那魔頭跑了。”
饒是眾人見多識廣，聽到這個炮製過程，也不免一股寒意竄上心頭。
“我知道他是誰了！”李布衣一字一句道，“歐陽蝙蝠，這是他的獨門暗器‘五鬼陰魂’。”
“五鬼陰魂？”
李布衣點點頭：“歐陽蝙蝠為了炮製這五鬼陰魂可說費儘心思，此物歹毒非常，傳說金仙被其咬中，都要化為膿水。”
許是歐陽蝙蝠自己也畏懼上麵的毒，所以劇毒都集中在骷髏咬合處的“牙齒”上。胎兒的顱骨沒有牙齒，這牙齒是後期添上去的。
“陰毒是陰毒，但要人化為血水就未必了。不管是白道還是黑/道，江湖上永遠都是那一套。越是本領不濟，外號越霸氣，越是漏洞百出的東西，傳說越恐怖，不過是立人設編故事以期氣勢壓人的手段罷了。”
夏祈音想了想道：“賴神醫且看看這暗器要如何處置，好讓亡者入土，也免得日後誤傷不知情之人。”
賴藥兒點點頭，叫了唐果將五枚暗器用東西包裹起來，準備稍後處理一下上麵的毒，再焚化這些可憐的孩子，讓他們入土未安。
“五鬼陰魂煉製不易，你今日將他的暗器奪來，隻要我們儘快抓到他，就不會再有無辜之人喪於他手了。”李布衣說完才留意到桌腳尚且趴著一人。
方才進門，夏祈音走在前麵，陸小鳳提著人走在後，隨手將人往桌腳一扔，就招呼賴藥兒給夏祈音看傷，眾人注意力都在夏祈音身上，一時還沒留意抓到的這個。
“這是？”
“歐陽蝙蝠的同夥，我的傷便是因他而起。他的武功在歐陽蝙蝠之上，當時為了留住他，才讓歐陽蝙蝠有機會逃走。”夏祈音踢了一下，將綠眼睛翻了過來。
夏祈音一指一痕雪破了綠眼睛的功法，他受心法反噬，眼下丹田空空，留得一命已是僥幸，一路上隻管裝死。如今夏祈音將他翻過來，看到李布衣的麵孔竟激動了起來。
“李布衣，你不要得意，我遲早會殺了你！”
李布衣：……
夏祈音、陸小鳳、賴藥兒：“……”
唐果忍不住“撲哧”一聲笑道：“跟個癩皮狗似的，還想殺布衣相，莫不是被打傻了吧？”
“我隻在他胸前點了一指，可沒打過他腦袋。即便是傻，也是天生，絕不是我打傻的。”夏祈音一本正經辯解道。
綠眼睛氣得嘴歪眼斜，努力地轉過頭，不肯麵對李布衣等人。
李布衣看著綠眼睛歎息：“高未末，你要殺我，是心魔**練成了？”
唐果嘴快：“心魔**，名字倒是挺威風。但要是練成了，怎麼會和人聯手伏擊夏大人，還被打成死狗一樣。”
“李兄認識他？”陸小鳳道。
“十一年前，我曾與他交過手。那一次，他想殺我失敗了，隨後便消失在了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