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小棉襖 蘇辰:“我就是問問,……(2 / 2)

蘇辰往屋裡去,問道:“怎麼也不叫個人來看著?”

梁九功:“萬歲爺說沒有大礙,不讓娘娘阿哥們過來。奴才擔心,萬歲爺是有什麼事梗在心裡了,您進去好好地跟萬歲爺說說。”

***

康熙喝了一碗藥,蒼白的臉上恢複了血色。

看見辰兒進來,他叫梁九功:“怎麼把辰親王叫來了?”

梁九功忙上前請罪。

蘇辰走過去扶著他阿瑪坐好,說道:“我帶了些糖炒栗子,想著送來給您吃的。阿瑪,您這是怎麼了?”

雖然他剛回來那會兒見過阿瑪生病,但這一次好像比那時的生病嚴重多了。

況且,中間這些年蘇辰沒少給阿瑪和保成喝空間水,按說他們的身體素質是非常好的那一批了,就算阿瑪偶然吃什麼吃得不克化,這臉色也不該如此蒼白啊。

想著,蘇辰又詢問還沒有離開的太醫。

到底他阿瑪是生病了,還是吃的東西被加了料了?

梁太醫等三位禦用太醫全被王爺這麼句問話嚇得腿肚子發抖。

王爺啊,這話可不好亂說的。

“回王爺的話,”梁太醫趕忙跪下來說明情況,“皇上這是心情鬱結,再加上室內冰盆散發出來的涼氣衝擊導致的不克化。”

其實不是什麼大問題,吐出來再喝一碗養胃的湯藥就好了。

蘇辰:阿瑪心情鬱結?

這得是多大的事?

難道他記憶有誤,清朝和俄羅斯在雅克薩的第一次開仗是清輸了?

這也不對啊。

他阿瑪的心眼不至於小到那個地步。

而且打從回到京城,他一直有關注第一次雅克薩之戰的消息,按照目前的戰勢不像是會打敗仗的啊。

再說冰盆的問題,阿瑪一直是個倡行節儉的人,而且他在吃喝玩樂上都很講究一個節製,就算是三伏天,房間裡放的冰盆也沒讓超過三個過。

康熙擺手讓太醫和奴才們都下去了,靠坐在床上,對兒子道:“阿瑪的身體沒事,也不是有什麼大事影響朕的心情。”

蘇辰不相信,“那您能憔悴成這樣?我問了梁公公了,他說您是和保成說了些什麼之後才難受的,待會兒我就找他問問去。”

康熙無奈地笑了笑,道:“你這孩子啊,叫朕縱得這般直來直去,一點都不懂得委婉言語,等以後朕不在了,跟保成可彆這麼直來直去什麼都說。”

蘇辰大驚,“阿瑪,您好好的,怎麼說這些?您彆嚇兒子啊。”

“沒事,”康熙說道,“阿瑪看你這樣子有感而發的而已。彆去問保成了。”

叫你們兩個湊在一起商量還不知道能商量出什麼來。

蘇辰皺著眉,就看見他阿瑪從枕頭底下,拿出來一個琉璃珠和一把木梳。

這不是路上碰見的那個老頭兒給他們的嗎?

但看阿瑪的樣子,竟然非常珍視這兩樣東西。

正想腦洞大開的蘇辰就聽到他阿瑪緩緩道來的幾句話,“這個絡子的樣式,朕很熟悉,是你皇祖父最喜歡的一種。這個木梳,也是你皇祖父還在的時候,叫內造處製作的東西。”

蘇辰聽得滿心擔憂變成了兩眼問號,好半晌才理順這些話的意思。

“阿瑪,您是懷疑,我皇祖父還活著?而且很有可能送我們東西的那個艾五,不對,是艾老爺子,就是我們皇祖父?”

康熙歎口氣,點了下頭。

蘇辰:這不可能吧,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拍。

“阿瑪,皇祖父是一國帝王,他怎麼能順利假死的?”蘇辰擔心其實是他阿瑪想阿瑪了,理智地幫自家阿瑪分析,“皇祖父駕崩了,八旗族老還有愛新覺羅氏的長輩們都不瞻仰他老人家儀容的嗎?”

康熙拍了拍床邊的位置,叫兒子坐下來,緩緩地說起曾經那些往事:“---無論是當時你皇祖父執意追封董鄂皇貴妃為後,還是他對漢臣對儒家學說的格外重視,都讓咱們身後的八旗不滿。當時滿漢衝突頻發,你皇祖父已經是很難再執政了。”

他還記得當初瑪麼把他接到身邊教養的那段時間,經常聽見皇阿瑪跟瑪麼高聲爭執的聲音,這種爭執就在很平常的一個傍晚爆發之後便再沒有了。

那個傍晚的第一天,他醒來,聽到的就是皇阿瑪感染天花的消息,然後不過是短短的幾天,皇阿瑪就駕崩了。

小時候懵懵懂懂的並不知這些不起眼的表象都寓意著什麼。

但他長大了,回想以前那些蛛絲馬跡,總要忍不住懷疑:皇阿瑪是真的駕崩了,還是在當初那種刀劍林立的環境中不得不後退一步?

康熙早先已經從暗衛在慈寧宮送來的密談中得知,皇阿瑪很大可能還活著,他覺得自己是不在乎這件事的。

畢竟現在他將各方的局勢都穩定下來,他是一個比皇阿瑪做皇帝要做得好的人。

他不需要皇阿瑪的肯定了。

但是看見這兩件證明皇阿瑪還在世的物件兒時,心頭湧上來的是一股無法言說的滋味。

總之,不好受。

“阿瑪,那你是想要見見皇祖父嗎?”

蘇辰都沒想過,在他麵前是一個溫和高大父親的老爹,其實很可能也是一個缺少父愛的孩子。

康熙聞言,回神。

看到兒子認真的神情,他笑著揉了揉兒子的腦袋,“想見,卻也沒有那麼想見。”

蘇辰就把他們和艾五碰見的詳細情形說了,不過他還是有一件事好奇:“皇祖父行九,他為什麼會給自己取一個艾五的假名?”

不是應該叫艾九嗎?

康熙笑道:“如果你皇祖父叫艾九,一旦碰到熟人被猜中身份的可能有多大?至於為什麼叫艾五,當日你皇祖父和你裕皇叔祖的關係是最好的。”

原來是這樣。

蘇辰就覺得自己的直覺還挺準的,聽到艾五兩個字就想起皇家微服出巡時用的漢姓。

“皇祖父應該還在南方的傳教士中活動,阿瑪,咱們不刻意去找尋他老人家,等以後再次南巡的時候,我們經常的微服去走走,說不定就能碰見了皇祖父呢。”

被兒子三說兩說的,康熙也覺得胸中豁然開朗一片。

他笑道:“行,就聽辰兒的。”

“對了,當日我們和皇祖父偶遇,他老人家還提醒我們要對天主教加以警惕呢,說不定他老人家當時已經猜出來兒子和保成的身份了。”

外麵,梁九功站得遠遠的,自從聽見皇上跟辰親王說那絡子木梳的話,他就忍著發抖的腿肚子站在遠離寢室的地方。

有些皇上的秘密,比如皇上最寵愛的妃子是哪個、皇上有個能深入到各大臣家中的暗繡衛這些,他可以知道,但事關先皇的這種秘聞,卻是事關重大,他知道的多了可能會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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