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朵玫瑰(1 / 2)

白蓮花掉馬以後 多梨 14984 字 3個月前

梁衍自幼身體不好,一直在歐洲求學,鮮少會在人前露麵。

棠柚見過趙曼芝,卻從來都沒有見過梁衍。

眼前的蕭則行,無論是身材,還是眉眼,和蕭維景都極為相似。

唯獨氣質不同。

見他波瀾不驚的,沒承認也沒否認,棠柚忍不住提出質疑:“不是說梁衍身體不好麼?你看上去可一點兒也不像身體不好。”

蕭則行輕描淡寫:“醫療條件發展到現在,除非絕症,哪裡還有調養不好的?”

“那你早就知道我是棠柚,還一直不說……你什麼意思?”

“想看看你為什麼不想嫁給蕭維景。”

棠柚立刻漲紅了一張臉:“胡說八道,誰說我不想嫁給他的?”

此時此刻,這話毫無說服力。

——假如真的喜歡蕭維景,怎麼可能會認錯人?

她直覺自己全身上下都被這個男人看透了,這樣的感覺極其特彆地糟糕。

棠柚悶聲說:“那你也不該騙我。”

蕭則行微怔,他仔細觀察棠柚的神色,沉吟片刻,問:“你討厭被欺騙?”

“難道你不討厭嗎?”棠柚反問他,“難道你喜歡被人騙的團團轉嗎?”

蕭則行慵懶坐著,手指抵著下巴;靜默兩秒,忽而笑了:“倘若我告訴你,我不是梁衍呢?”

棠柚的腦袋嗡了一下。

不是梁衍?

那他是誰?

“柚柚,我們來玩個遊戲,”蕭則行站起來,“你不是想和蕭維景退婚麼?我幫你。”

因這一句話,棠柚眼神驟然明亮。

遮也遮不住了。

“你怎麼幫我?”

“這個你不必擔心,我有辦法。”

棠柚直視他:“什麼遊戲?”

男人個子太高,她隻能仰臉看。

“很簡單,在離開這座小島之前,猜出來我真實身份,”蕭則行摩挲著腕表,酒窩淺淺,“隻要你猜對了,我就幫你退婚。”

棠柚下意識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那如果猜不到呢?”

蕭則行笑容愈深:“你這麼聰明,肯定能猜到。”

棠柚站在燈下,溫潤的光鍍上發梢,柔軟而細膩的一層。

送蕭則行出去,離開前,他目光落在她腰上,說:“再教你一句,有點防備心。下次彆穿成這個樣子給男人開門。既然覺著危險,就彆讓進門。”

棠柚愣了。

穿成這個樣子是什麼意思?

她穿的很過分嗎?

她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裙子,就是中規中矩的普通睡裙啊,也沒什麼出格的地方。

不知道這個男人又在想什麼齷齪的東西。

真是智者見智淫者見淫-

因為通話突然中斷而焦急萬分的趙曼蘭,終於在傍晚時分才接到蕭則行的電話。

聽他說完之後,頓時重重地鬆口氣。

“啊,原來是手機壞了啊,”趙曼蘭撫著胸口,不住地往下順氣,“那就沒事了,我還以為柚柚生氣了呢。”

蕭則行笑:“怎麼會?柚柚脾氣挺好的。”

在這一點上,趙曼蘭十分讚同。

蕭維景都那麼作妖了,柚柚一直都乖巧文靜的。

她頗為憂愁地歎氣:“維景今天一晚上都沒回來,唉,他又去了文靈那邊……”

一提到這件事情,趙曼蘭忍不住心肌梗塞。

雖然蕭維景木著臉說自己和文靈隻是朋友,可哪裡有朋友會做到這麼多?隻是個小小的闌尾炎而已,弄得是大張旗鼓滿城風雨。

不知道的人,還說是蕭維景把人肚子弄大了去做流產呢!

被老爺子打了一頓,擦好藥,這還沒休息好,那邊一個電話,蕭維景就又跑醫院裡去了。

勸都勸不回。

怎麼能不叫人頭疼。

當初就連棠老爺子病重,蕭維景都沒去看過。

這樣糟糕的消息,趙曼蘭不信棠柚沒聽到。

一想到這點,情緒鬱結。

趙曼蘭柔聲告訴蕭則行:“柚柚那邊,就先拜托你這個做二叔的照顧了。”

“您放心,”蕭則行點燃一支煙,凝視著花瓶中新換的玫瑰花,不緊不慢地說:“既然維景不喜歡,不如就順了他的意思,解除婚約算了。至於柚柚,老爺子真疼她,也不應該再勉強她和維景在一起。”

“我倒也是這麼想,”趙曼蘭愁眉苦臉,連帶著聲音都透著濃濃倦意,“但老爺子當年在棠老爺子病床前立過誓,說一定要讓柚柚嫁給蕭家來。老爺子那脾氣,你也知道。”

說到這裡,她一陣黯然:“隻是可憐柚柚那孩子了。”

老爺子做下的決定,至今沒有能成功更改的。

就算棠柚不喜歡蕭維景,老爺子也會強按著頭讓兩個人結婚。

哪怕婚後蕭維景繼續和文靈糾纏不休,老爺子也不會因此而取消婚約;在他老人家眼中,隻要不鬨出什麼私生子來,不傳出醜聞讓人捏小辮子,就沒什麼。

儘管蕭維景和棠柚至今還沒能完完整整地見麵吃飯,蕭老爺子已經開始讓人去請相關的婚禮策劃師了。

與其說是蕭維景和棠柚的婚禮,倒不如說是蕭老爺子想要的婚禮。

在這一點上,蕭維景和棠柚都是為了滿足他老人家願望的犧牲品-

棠柚仔細想了想,她好像不是蕭則行的對手。

這麼來回幾次交鋒,她始終是敗到一塌糊塗的那個。

關於蕭則行的身份問題,棠柚一開始就想要拿到酒店入住客人名單。

這個最簡單了,隻要對著房間號一查就可以;然而,哪怕棠柚不得已擺出來“蕭維景未婚妻”這個名頭來,對方仍舊連連鞠躬,說著抱歉抱歉。

大抵是蕭則行一早就吩咐過了。

眾人下午釣魚玩牌遊泳都累了,晚上雖然也安排了娛樂活動,但是去的人並不多。

鄧玨倒是笑眯眯地過來敲門,邀請棠柚一起吃飯。

“哥釣上來的兩條金槍魚,一條做了刺身,一條香煎,”鄧玨笑,“特意從日本請來做刺身的師父,請嫂子您過去嘗嘗。”

棠柚心不在焉,聽著他吧噠吧噠地說著,終於忍不住,問:“你口口聲聲叫‘哥’的人,他到底是誰?”

棠柚後知後覺自己中了圈套。

眼前的“阿jue”是知情的。

打牌時候,他故意叫“衍哥”,叫到一半看她一眼立刻改口。

這些是故意引起她的主意。

都是在演戲。

他們是一夥的。

麵對著棠柚的逼問,鄧玨笑眯眯:“嫂子,這是您和哥之前的事,我一個外人,您就彆問我了。我要是打擾了你們倆,哥能生扒我的皮。”

棠柚哼一聲:“才不是你嫂子。”

演戲還演上癮了嗎?!

真當自己是蕭維景啊?

棠柚本以為會是很多人在一起吃飯,跟著鄧玨到了地方才發現,原來是蕭則行所住套房的隔間。

同棠柚的套房不同,這間套房裝潢極為簡單;並無多餘的裝潢,簡約大雅。

正中擺著方桌,而蕭則行坐在主位上,身邊再沒有其他人。

旁邊有個小矮爐,造型奇特,正在咕嚕咕嚕溫著酒。

蕭則行示意她坐在對麵,棠柚謹慎落座,說了聲謝謝。

餘光瞥見鄧玨要走,棠柚懵了,立刻叫住他:“你去哪兒?”

鄧玨笑的一臉無辜:“你們倆燭光晚餐,就不需要我這個電燈泡了吧?”

不等兩人回答,他貼心地邁步出去,關上了門。

棠柚剛想站起來,蕭則行抬眼看她,笑:“不想玩遊戲了?”

一停頓,棠柚又坐了回去。

棠柚心裡存著氣,抱怨:“你這樣不行,一點兒提示都不給;外麵那些都是你的人,和你一夥,現在都串通好了,要我怎麼問?”

“問他們不如直接來問我。”

“可是你也不肯說啊。”

“所以現在給你一次機會,”蕭則行將衝泡好的茶倒入茶海中,在棠柚注視下,給她倒了一杯,“我們玩五局遊戲,贏的人可以問輸的人問題,上限三個,怎麼樣?”

棠柚眼睛一亮:“那我可不可以直接問你姓名?”

“當然不可以。”

“那問工作,職位,親屬關係?”

“這些和直接告訴你姓名又有什麼區彆?”

棠柚有一點點挫敗,不滿:“那我還能問什麼?”

小爐上的酒溫好了,濃鬱的酒氣迷醉。

“譬如偏好,習慣,過往履曆,等等,”蕭則行不喝茶,為自己倒一杯酒,笑,“這些信息也很重要,不是嗎?”

的確。

一個問題可能問不出什麼來,但是三個問題加起來,能排除掉很多人。

棠柚有點心動:“玩什麼?”

蕭則行淺酌一口,隨意開口:“就玩最簡單的比大小,骰子,或者紙牌,你定。”

這是把選擇權親自遞到她手裡。

棠柚下意識排除紙牌。

蕭則行玩撲克太厲害,她下午見識過,現在不敢再和這個人碰牌了。

她說:“那就玩骰子。”

像這種娛樂性的小東西,房間中都備著;蕭則行放下酒杯,站起來,從架子上取下。

六枚骰子,兩個骰盅。

骰子瞧不出來材質,骰盅是木質的,具體木材辨認不出,有股淡淡的香氣。

棠柚仍舊保持著警惕心:“你先讓我看看。”

她擔心這人使詐,兩個都仔仔細細檢查過了,包括裡麵的骰子;確認無誤之後,才放好骰子,親自蓋好,推給蕭則行一個,自己扒拉過來一個。

開始玩之前,棠柚學著港片中的話,問:“你應該不會出老千吧?”

蕭則行失笑:“東西你都檢查過了,我怎麼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