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白天, 趙清漪卻是正常上班不提。倒是晚上去給高逐巨嬰上課時,他上課居然乖得不得了。
不然課堂上聽課歸聽課,總要時不時懟一懟的,而她要懟贏了才把牛頭按下去喝水。
這牛乖乖地自己喝, 反而讓趙清漪很不適應,她大約也是賤習慣了, 高貴不起來了。
上完兩堂課,趙清漪還留了一小時,半小時的作業輔導,半小時拿出她今天中午空閒時整理好的對會考的分析, 講解給他聽。
她對於語文突進部分已經做了基本的量化任務規劃, 給他看了基本的進度表要求。
巨嬰心理陰影麵積有整個深市這麼大,說:“趙老師,你逼死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趙清漪嗬嗬:“給世界省口糧食,給地球省口氧氣。”
“我不乾!沒有人可以做到的。”
趙清漪說:“我不是人嗎?你以為我今天為什麼能站在這裡當你的家教?”
巨嬰得意了,抱著胸說:“對呀, 你這麼能耐,你還在我這裡當家教,我這麼被你看不起,我還是比你有錢。”
“你現在比我有錢,但是二十年後呢,三十年後呢?”
“誰管二十年後?你二十年後還沒有我有錢,不要天真了。趙老師,你這種女人呢, 我確實見得不多,你這是標準的毒雞湯喝多了。世界很現實的!”
趙清漪坐在桌角上,歪了歪頭,笑著說:“誰說我不現實了?羅老板提議給我加工資了,你說是不是大喜事?加上我晚上過來呆三個小時,周末呆一天,錢是翻倍地賺!”
巨嬰傲驕地說:“真是窮鬼沒見識!一個月賺個十萬塊就很多嗎?”
趙清漪說:“比你多呀,你連一千塊都賺不到。“
巨嬰說:“誰說我賺不到?”
“靠勞動賺錢,一千塊,你能賺到嗎?”
“現代人誰還靠勞動賺錢?我要是在公眾麵前一出現,隨便說句話,上個節目,多少人追,錢自然就來了。”
“原來看猴子,門票這麼貴噠!”
“你說誰是猴子?!”巨嬰一蹦而起。
“猴子才會蹦。”
“……”
兩個保鏢看著高逐久了,然後也經曆著高逐一邊懟著趙清漪,一邊其實還是心服她的日子,畢竟巨嬰一作妖,趙清漪就打他臉,他被打了臉不服又作妖,然後再被打臉。
這是個十分有實力的女人,高逐全方麵,包括流氓一麵都被打臉,人家當流氓都比他高級。
懟了一會兒,被打了臉才熄了,然後,趙清漪任務下發,他就是對著資料背背背,對著題海做做做。
一直到十點來鐘,趙清漪還安排了他十個易錯成語、一個作文可用典故的背誦、默寫。這事要讓羅堅來檢查了,她才離開羅家。
巨嬰現在懟她歸懟她,但是對於她科學安排下的任務的達標率還是不錯的,聽保鏢偷偷和她說,高少會拿著她給資料背到打瞌睡還不肯睡。
其實差點鬨出人命的事對他是有影響的,然後巨嬰看著趙清漪這種不服輸、受委屈還要積極生存的人,向往美好和積極人類本能也多少會被牽引出來。
對著巨嬰這種已經形成一套自我的歪邏輯的人,說教一點用都沒有,他反感得不得了。
巨嬰因為她的流氓又通音樂,會產生她是同類的錯覺,不知不覺有模仿的傾向,他對她的針灸之術和古文底蘊也十分傾倒。
巨嬰真服什麼人了,自覺拿出來的力氣和二十一天以上養成的習慣也讓他進入一種學習的狀態來。
這不僅是讓羅堅高興,高家、羅家的長輩都十分欣喜。
……
如此,時間又過了二十天左右,趙清漪要回校參加托福英語考試,作為一個出身太普通的人,格局不能以趙大局長的水準要求。有時多一個證不管是用來證明自己的能力,還是她幾年內選去國外醫科學院讀書都有用處。
時間也湊得好,她也可以聽一個醫學界的名人講座,還有一個畢業指導講座。他們是實習時期,學校課程是都修完了,這種講座也是自由選擇去不去的。
她從醫院調休五天出來。
這五天也不能去給巨嬰上課了,離開前的上午去給巨嬰上了課,然後給他布置每一天的精細達標任務,自然也有羅堅或者羅堅通知巨嬰的家長去向巨嬰驗收。
下午三點出發離開深市,乘高鐵返回,傍晚就抵達了風景優美的大學園,四個多月沒有回來了,趙清漪也是感慨萬千。
對於原主來說,那幾年繁忙的校園學習生涯大約是她人生最美好她最懷著希望的日子了。貧窮和不體麵的女學生終於通過高考能夠進入這一家高等學府,分數沒有歧視她。
她回校活動自然是住在學校宿舍,剛好遇上了同樣下班的陳薇。陳薇現在看趙清漪的模樣,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原本就長得相當漂亮的貧窮女生,現在更加漂亮了,眉軒朗朗,氣態從容,一雙眼睛亮得連她這個女人都要被電到。
而她的穿著也不見地攤貨和小家子氣,雖然不是奢侈品,但也絕對不是地攤貨。羊城不冷,但是一月份時還是會到達十幾度的天氣的。趙清漪穿著黑色的打底針織衫,一襲做工材質樣式都絕好的酒紅色羊絨雙麵尼子長外套。
原本四年來都留到及腰的長發已經剪到及肩,利落而不失嫵媚,染成了栗色,打理得很好,她的身材挺拔嬌好,皮膚比一般的南邊人白皙健康。她此時就算去和校花比美,校花也要黯然失色,她要是去比美,好像就是不公平地欺負人。
陳薇問她回來有沒有吃飯,趙清漪說沒有,於是兩人提議一起去吃飯。陳薇是一個很會為自己的前程爭取的人,雖然像普通人一樣會說一兩句話八卦,但她也不是壞人。與王詠梅那種喜歡捅刀子的人不同。不過,如果是有利益之爭,比如爭職位之類的,趙清漪就不敢保證陳薇是否會揭人之短。
……
到了學生食堂,趙清漪提議去炒幾個菜,她請客就一起吃吧。她不是冤大頭,但是現在她有錢,隻這一次,也就不弄什麼AA了。
陳薇到底是體製內的實習生,當實習醫生苦呀,免費勞工,就幾百塊生活補貼,還要反過來交給學校不少學費。
對於原主的同行,這種生活的擔子,她還是很難理解的。
陳薇聽她點菜從容,點的菜也不便宜,不禁訝然,她原來可是全宿舍最窮的。
“清漪現在過得不錯。”
趙清漪淡淡一笑:“聖瑪麗醫院,待遇不錯,我再找了一份兼職家教,能應付生活。”
陳薇驚道:“你居然還能找兼職?有這個精力嗎?不用值夜班嗎?”
趙清漪介紹:“聖瑪麗醫院的中醫內科不用值夜班,都是正常上班,來看病的病人大多數是提前預約掛號的。隻不過也是調休的,一個月可休息八到十天。”
陳薇不禁說起自己在省人院的非人類實習生活,她和王詠梅一樣被調到急診科用,她們本來也會一些西醫基礎的臨床技藝的,所以可以通用。這簡直要抹一把心酸淚水。
“我都後悔了,為什麼要去省人院……”
趙清漪微微一笑:“見到的病例多,也可以學到不少。”
陳薇不禁問她在聖瑪麗醫院的待遇和正式畢業後會得到的待遇。
現在是1月中旬了,趙清漪瞞了自己今年1月8號發的上個月的工資發到手近九萬的事實——這多虧了陳醫師的心中有數。她隻說現在也領了幾千塊的實習工資,而很多聖瑪麗醫院年輕醫生在大約領兩三萬的。
陳薇心中也打起進外資醫院的主意,但還是要問:“要進去很難吧?”
趙清漪點頭:“是不容易,競爭很大的,和我一起競爭一個崗位的,有五十多個實習生,跟公務員和考編製一樣要考的,還要加考英語。除非已經是名醫,醫院才會請去坐鎮,那就不用考。資曆淺的人,連護理都要考。”
陳薇說:“聽你這麼說,是比體製內的競爭還大。”
“一樣大,隻是那裡要加考英語,占45%的筆試分,然後麵試30%還全是英語。如果是護士麵試是簡單一點,但是麵試醫生,就涉及專業術語以及考試人的思維和積極性之類的,也是有套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