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漪麵對著這群顯然不是老實人出身的貪官底下的爪牙時自然是一副流氓土匪模樣,俊美的臉帶著三分尊貴、三分風流、三分草莽之氣。
她往那差吏拿著衣服墊著土包的地上一坐,招了那個新封的六品帶刀護衛來過。
那人朝她躬身道:“小的王衝給上官請安,上官有何吩咐?”
趙清漪搖著折扇,也不阻止馬屁精們圍著她搶著要給她遮陽。
她歎了口氣,說:“也不是什麼吩咐,這跑了這麼久的路,兄弟都餓了,總要弄點吃的。你們也知道你們河東的那些官員,一個個都是想要謀逆。咱們護送太子殿下回去調兵平叛,不要功業未立,中途給餓死,豈不太冤!那兄弟們家裡婆娘不是要改嫁了嗎?”
眾兄弟本來對“趙季青”畏懼多於親近,但是這麼一句話卻讓這些人都笑了起來,又說著絕對不讓老婆改嫁之類的話。這些人中間有那種沒有家小的光棍,也有把功業看得比家小更重的人,自然也有那種一時衝動投了太子,開始擔心家小的。
此時連劉濟棠都被抓了,而那些頭領都被殺了,他們也指望著太原城裡的官員並不能弄清楚他們家的情況,將來求得功名後再回鄉去。
王衝道:“上官,吃的倒是有,離這也不遠,隻是這個人我是得罪不起。”
趙清漪一身流氓匪氣,道:“是何人這麼大的架子?咱們河東道布政使衙門的官差老爺們去他們家做客,那是給他們臉麵!怎麼著,還不招待不成?有這麼不識抬舉的嗎?這是看不起我們劉大人嗎?”
王衝聽她說“河東道布政使衙門”先是一愣,好在又是機靈的,忙笑道:“劉大人的麵子,小的覺得那崔員外還是要給幾分的!”
趙清漪嘩得一收折扇,起身負手,一派斜睨天下的王八之氣,吊著嗓子說:“就是!王衝,你點四十個利索一點的人,咱們一塊兒去,不過咱們隻是去‘做客吃飯’‘借點錢花’,可不能乾彆的。”
當下不拖延,王衝馬上點了四十個機靈的人,趙清漪居中坐鎮,一幫土匪浩蕩地前往東邊二十裡地的崔家。聽王衝說崔家也是太原有名的士紳,擁有良田數千頃和兩個煤礦,與太原府的官員交情也是十分好的。
若是平時,王衝如何敢得罪崔家,但是這世上有一種人,就是喜歡狐假虎威,一朝得誌會有**騎到從前看不起他們的人的頭上去的。比如漢奸就是這類人之一,漢奸有外國人的勢可仗,壓迫同胞、對抗同胞也不手軟。
趙清漪騎馬,而那些差吏多是走路的,前往二十裡外的崔家。他們心中懷著搶掠的**,跑起來也不一點都不累了。
趙清漪路上將他們分為四隊:搶糧食的、搶廚房和家裡現成可吃用的東西的、搶銀子的、準備車馬的——他們的車馬不足,但崔家一定有。
紀律是不得殺人,不得奸/淫/婦/女,誤了時辰則死,得到的東西先拿回來分。
崔家可是有家丁護院的,但是麵對著一群穿著官府差吏服裝的人還是放他們進去了。
崔老爺上前向趙清漪問安,他們自稱是布政使衙門的人,崔老爺和郎君都在說起崔家的靠山,趙清漪也不費口舌了,劍架在崔家郎君脖子上讓他給他們要的東西。
崔老爺隻得含淚從了,他們這麼幾個人,搬糧食最多也就運個十幾石,但是打開了庫房要銀子寶貝,崔老爺是嚎啕大哭。
這些土匪什麼寶貝都往懷中塞,趙清漪看著崔家人哭,也不禁同情,隻可惜她也沒有辦法。
此時郭延錦不但缺糧,這會引發這些人叛逆,而且他們初初叛了河東集團,確實不少人還是有家小的,不來乾一件能讓他們嘗到甜頭的事,也是得罪河東集團的事,他們不能死了心護送郭延錦。
全部殺了他們的話,傳出名聲去再遇險時就無人會投效郭延錦了。況且萬一不能馬上與建雄軍相會,這些人還可擋一擋。
就算是與建雄軍相會,太子人多一些,對控製建雄軍也有利,況且趙清漪要打回太原,這些王八蛋還是有用的。
曆史上不管是成吉思汗還是多爾滾,要差使狼,就要喂它們吃肉。她不搶平民、不殺人,已經是很仁慈的土匪了。
趙清漪看著兩個差吏扛著一個大箱子,汗如雨下,不禁罵道:“我不是說過嗎?全是拿輕便的,你們抬這個乾什麼?”
王衝趕了過來,說:“公子,這一箱子的黃金呢,這個……就少帶一袋糧食好了。”
趙清漪說:“真等你們餓肚子時,糧食能吃,黃金能吃嗎?”
看著一條條惡狼卻用旺財一樣乞求的目光看她,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算了,快點裝車!誤了劉大人的事,什麼都得不到!小命還要丟!”
大家聽了背黑鍋的劉濟棠,心照不宣嘿嘿一笑。
劉濟棠他們是黑,但是遇上一個更黑的。
作者有話要說: 反正,搶掠是不對的,讀者們三觀不要歪。古代危機下的非常手段。
另外,女主反正是很另類的,她就算長大後荷爾蒙爆發,在旺財的美/□□惑下把他納了,可能最後還是不負責的。
我要不要那樣寫,我還在考慮。
但是請拋下女人思維看她。她是不會求雙處或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緣來就喜歡一場,緣儘就拜拜。
因為她沒有甄嬛傳的奪寵愛、男人是家的中心這樣的女人思維,也沒有主流晉江女思維——男人的唯一的愛和尊重就是一切。
尊重不是男人給的而是自己賺的,不是唯一沒有關係,又不是隻有男人有選擇權,選擇權從來是在她手裡。
而大家都是凡人,若有身不由己時她會理解,一壺濁酒飲罷,走得坦蕩蕩,天涯共此明月,她依舊是她。
普通女子當然不是這樣的想法,但是當過天帝,穿過這麼多次的女主,在思維上和一般女子是不一樣的。
作者沒有批判普通人的意思,作者自己再普通不過了,隻是寫的這個角色,我想象中的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