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延錦頭一回有一種男人對女人的挫敗感, 因為終於有一個女人認為做他的四品良媛還不如當連官都不算的村長。
但是,她說出的理由,讓他無法反駁, 沒毛病, 如果她不是這麼剽悍的女子, 這種後院軟刀子隻怕就要受著了。
他也自恃才貌, 多少女子傾心於他或者想要攀附, 隻有這個女子眼中一片純淨,沒有絲毫動情和敬畏愛慕。
郭延錦說:“你覺得你收拾得了今天的局麵?”
絕世少女聳聳肩, 一臉“請看我認真的表情”的模樣,說:“我不用收拾,是你要收拾!我最多拍拍屁股走人,憑朝廷的官兵也抓不住我。但是你讓朝廷的官兵動我, 隻怕你的麻煩比較大,不是嗎?”
身為太子,天下人的眼睛都盯著他, 各位兄弟齊心想拉他下馬, 皇帝要平衡掉他的勢力和威望。他要是連後院都起大火, 他身為太子、男人, 連一個良媛都治不住, 鬨到朝廷出動兵馬去絞殺一個小妾, 太子的威嚴掃地,臉麵是被按在地上磨擦了。
郭延錦顯然很快就想到了,他到底也是尊貴絕豔的一國儲君, 涵養甚好,嘴角微微揚了揚,語氣聽不出喜惡:“你倒是很無賴。”
趙清漪就近在一旁椅子上坐下來,二郎腿一架,揀起桌上的糕點,咬了一口,說:“無賴又怎麼了?我又不是要求當宰相,當什麼君子?我也不嫁人,沒有興趣讓男人為我傾心,我真喜歡哪個美男,搶了他就行了,所以我當什麼賢良人呢?我也沒有興趣生孩子,需要為什麼子孫計?我看你長得不錯又是正統世宗陛下的後裔,我隻對當村長和島主之類的有興趣,我才給你當個門客,你封的天下人總得認。你要是不樂意,那也不必談,我這就走人了,你對外宣稱我‘病逝’得了。”
郭延錦說:“你如此猖狂,就不怕把自己害死。”
“每個人都要死噠!在你的後院當小妾,步步謹慎、處處伏低,然後還得被作踐而死,反而不如逍遙到幾時是幾時。現在你選,你想戰還是想和。”
這樣的人確實是一個不確定的因素,但是郭延錦也知此事不要馬上捅出去的好,就算終會走漏消息,也得修飾一下,自己做足了父皇詢問的準備。
郭延錦也不再拖延,道:“周楨,封鎖院子。”
周楨和趙清漪對了一掌其實沒有受內傷,自然能領命,但是他的屬下多被點了穴道,趙清漪看到他的難處,那幾個用暗器打穴的人其實中招都淺,畢竟不如近身打穴,她出言指點周楨給那幾個稍加推宮過血。
那幾個下屬果然就能站起來了,對於趙清漪這樣強悍的武功也是心中驚駭,現在卻先領命去封鎖院落了。
郭延錦又看看王德高和馬三娘,然後對內府總管秦德盛說:“撤去王德高司膳監之位,升副監李德升為司膳監,逐馬三娘一家出東宮,另擇人頂上。”
趙清漪卻知道這種奴才最容易懷恨在心,隻好她來當小人,走了過去,取了兩個附骨針拍進他們的體內。
頓時,兩人哀嚎倒地,不停的抽畜著,趙清漪說:“誰讓你們來給我下馬威呀?不說就痛死算了,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拿你們當槍使的人。”
王德高此時哪裡還敢擔著,說:“是……是林昭訓,女大王饒命,奴才有眼不識泰山,奴才不敢了。”
馬三娘也說:“女大王饒命,我也是聽命他人,不是有意要冒女大王的虛須……”
趙清漪說:“雖然良媛是個屁,但她昭訓連個屁都不是,你們聽她的話來為難我?騙鬼呢?還有誰?”
然後,王德高和馬三娘卻不說了,趙清漪猜得出來,但想弄到林昭訓這裡,今日也差不多了,總不可能因為這事而廢掉太子妃。彆人不明白她,還以為她想取太子妃而代之呢,也罷。
趙清漪又給了他們緩解的藥,他們這才漸漸停了萬般疼痛苦楚的感覺。
不過這附骨針和解藥趙清漪空間裡也不多,還是當“還珠公主”那一世練著玩的,製作過程還挺麻煩。她不能任何人都用,太浪費了。
“這隻是緩解的藥,你們要是亂說話,敢背叛太子或者打算再和我玩玩,那就要命了,我這附骨針可是沒有人能解的。”
“奴才不敢!女大王饒命!”
趙清漪點了點頭,笑著一臉純潔,說:“殿下,他們倆你不要了,就給我,司膳監出來,總會做飯。”
郭延錦既然不發作,她還是要暫住東宮,她下屬的鈴蘭、冷香、凝香都是外來戶,分下來的兩個小太監也不頂事,這兩個卻是小小的地頭蛇。
郭延錦見這女人居然一派要過日子的樣子,心中也是一萬點的吐嘈,麵上雲淡風輕:“隨便你。”
趙清漪又看向林昭訓,說:“你還等什麼?你讓人送給我的豬食你自己全吃下去。”
林昭訓撲通一聲跪在郭延錦跟前,說:“殿下,這女子如此大逆不道,您為何不處置她?”
郭延錦對林昭訓其實也沒有什麼感情,不過是太子妃剛嫁進來時立足不穩和奶嬤嬤達成了共識,太子妃在不便侍奉時抬舉了林昭訓。
郭延錦隻是沒有晉江雙處文式男主的悟性,古代男人沒有把爬床女人打成殘廢也要守住貞操的麻溜操作罷了。
郭延錦說:“你不過昭訓,竟敢冒犯良媛,也是大逆不道,你小小賤婢在府邸興風作浪,當孤不知才不處置你嗎?”
“殿下,奴婢對殿下忠心耿耿……”
趙清漪嗑著瓜子,說:“陪他上/床就是忠心啦?那妓/女也是忠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