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漪聽到水聲, 站了起來,看到池子裡的兩個人在狗爬, 椅欄而笑。淩律本來還在緩衝自己心靈的一萬點傷害, 這時卻被她的笑聲吸引。
但見他容顏如玉, 肌膚若雪,雙眸如星,這樣打從心底的笑染上眼角眉稍, 清純而嫵媚, 宛若初晴。
他年紀還小,若再過幾年, 不知是如何美麗。
淩律又暗自搖頭:他怎麼會對一個男孩動心,他可沒有龍陽之好。
淩律道:“我手下這些人的武功, 與連兄弟是沒法比的。”
趙清漪道:“好好練, 還是有希望進步的。他們都是外功高手, 內功粗淺得緊。”
淩律不禁訝然,說:“你這樣都能看出來?”
趙清漪說:“這個江湖上很多人都看得出來。不過,你們也不必妄自匪薄。內功外功, 能用的都是好功夫。他們這樣的底子也是極難得的了。難為你們淩氏還得這樣的人物效力。”
淩律麵上不禁微現尷尬,岔開話題, 說:“連兄弟,我要走了,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趙清漪道:“你要去南方遊曆了嗎?”
淩律道:“要先回趟家了,家裡有點事兒。”
趙清漪也有絲傷感,說:“你走了, 少個人請我喝酒了。”
淩律微笑道:“你要是想喝酒了,可來找我,我定拿最好的酒招待你。”
趙清漪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手臂說:“夠意思,雖然咱們也就萍水相逢,但我就喜歡你這麼豪爽的男人。”
比現代那些男人強太多了,那些人長得不好看,不溫柔解語,隻有自以為是,還特麼的小器。
淩律道:“落難為兄弟,何必骨肉親。得歡當作樂,鬥酒聚比鄰。”
趙清漪聽著這首詩,如果不是他念出來,她作為“文盲”是無法引用裝逼的,連真正有感懷時都念不出來的。
趙清漪說:“這詩也是挺好聽的,全詩是如何的?”
淩律想起他說他不識字,自然不會背詩,他不禁好笑,自己是北狄人讀了這麼多漢詩,他這個漢人倒是不會。
“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
分散隨風轉,已是非常身。
落難為兄弟,何必骨肉親。
得歡當作樂,鬥酒聚比鄰。
……”
趙清漪聽得“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不禁感懷,一股熱淚湧了出來。
淩律訝然,不禁道:“連兄弟這是怎麼了?”
趙清漪擦了擦眼淚,說:“寫詩的人不是好人,連他也笑我。”
淩律莞爾:“怎麼會?陶淵明可是東晉人,他如何笑你?”
趙清漪道:“他笑我,生下來就被壞人害了,從此沒爹沒娘沒兄弟,像塵土一樣隨風飄蕩。”
淩律拍著她的肩膀,說:“苦難是一種難得的經曆,玉不琢、不成器,苦難過後,你總會比平凡人更加出眾。壞人害你,你也沒死,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趙清漪感覺他有股常人沒有的豪氣,這種豪氣和經理人趙清漪是有相通之處的,不禁驅散原主感情引起的傷懷。
淩律見他也十分欣喜,雖還不能收為己用,來南朝一趟這段緣分也是難得。
淩律道:“你要是沒有個兄弟,不如你我結拜為異性兄弟,如何?”
趙清漪不禁瞪大了眼睛,剛才的酒意去了一半,還有這種操作嗎?原主就先不提了,經理人穿過多少世,認過義父,卻沒有和人結拜過。
帥哥、有錢、溫柔,結拜兄弟的標配呀!
趙清漪說:“好呀!結拜就結拜,不過我有個條件。”
淩律暗道:這古靈精怪,讓人又愛又恨的小子居然還有條件,這世上能讓他結拜的人,該燒香了。
“是何條件?”
趙清漪伸手在他腰上、手上、胸口摸摸捏捏,她不是為了吃豆腐,而是看他的身體健康狀況。
但是淩律被她摸得俊臉都紅了起來,他又暗道自己真是有病,對著一個男孩心癢癢乾什麼。
趙清漪說:“我估計,你要是不耽於酒色,命還是挺長的,我做人實誠,跟老天發誓都是真心的。這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太吃虧了,你比我老八/九歲。所以我發誓我和你‘同月同歲死’,前提是你不能耽於酒色。不然,你把自己四十歲就作死了,我老老實實勤於練功也四十歲死,那不是千古奇冤嗎?”
淩律撫了撫自己的額,深呼吸,轉過身去,趙清漪以為他是生氣了,抓住他的手。
淩律又覺得臉上一陣燥,明明他的手並不是那種完全的細膩柔軟的女人的手,他的手不大,手指細長,掌心卻有點繭,他是練武之人,總是會磨出薄繭的。
“乾嘛呀,淩兄,挑剔的才是真心的,你和彆人結拜,他們有小心思也不說出來。我卻覺得與朋友相交貴在真心,我才把最要緊的話告訴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