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祖國,
清晨我放飛一群白鴿,
為你銜來一枚橄欖葉,
鴿子在崇山峻嶺間飛過,
我們祝福你的生日,我的祖國,
願你永遠沒有憂患,永遠寧靜,
我們祝福你的生日,我的祖國,
這是兒女們,心中期望的歌……”
清晨,在人民廣播電台,把楊衛帆和穀依這首《今天是你的生日》,傳遞到千家萬戶的歌聲中。
國慶節如期而至。
這一天明媚的陽光下,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洋溢著喜慶的氣氛。
不但街頭花團錦簇,到處都是“迎十一,迎國慶”的紅條幅和花壇。
老百姓也自發性的家門口、院門口掛了國旗。
可不得不說的是,這個“國慶”卻遠比任何一年的國慶,街頭都要肅靜。
為什麼啊?
嗨,各家各戶都在家裡早早守著電視機,專等著看閱兵儀式呢。
這不,大清早的,剛堵著商店的門買了台大彩電的“大得合”。
為了趕在閱兵式開始前把電視弄到家去,是看著表,蹬著三輪車風風火火往家趕。
這一路上就沒看見什麼人,連公共汽車上都是空座,這就叫萬人空巷。
當然,雖說道兒是好走了,但闖個紅燈兒卻不方便了。
“大得合”才到了珠市口,就讓交警給叫住了。
不過倒也托這日子口兒的福了。
人家看見他這行色匆匆,看這滿頭大汗,看這車上的東西,就知道他這是為什麼著急呢。
鑒於今天這個特殊日子,交警倒也能理解。
於是教育了兩句,讓他把三輪車推回去。
再按照紅綠燈指示,重新過路口,也就放他過去了。
這讓“大得合”頭一次覺得“穿官衣兒的”,也這麼可人疼。
等到好不容易回到了家門口,這小子就更美了。
功臣一樣的推車進了自家小院兒,故意炫耀似的一嗓子。
“朕回來了,接駕啊”。
田香華立刻擦著沾了一手麵的手,從屋裡出來了。
那一看見車上的大彩電還用說嗎?
真跟愛妃見了皇上似的,抿著嘴兒笑著,趕緊上手幫忙。
“哎喲,這電視箱子怎麼這麼大?”
“當然了,二十一寸的大彩電呀。”
“多少錢?”
“不貴,一千八百四外彙券。”
“還不貴呀?這都快兩千了。乾嘛買這麼好的?咱不說好了嗎?買個黑白的就行了……”
“嘿,賺錢就是為花的。你說你帶著孩子在家,帶著沒勁吧。手裡還老得乾著活兒。給買個大的,帶色的,看著不費勁啊。你甭心疼,我現在找著竅門了,用不了一個月,這錢我就能給你賺回來……”
“我……我知道你能掙。可我不是心疼錢,是心疼你……”
“嗨,那咱看完了,我倒手再把它賣了得了。按人民幣出手,咱還能掙不少呢。”
這下田香華又被他給氣笑了。
“瞧把你能的……”
就這樣,倆口子一邊說著,一起把彩電從車上搬進屋去了。
隨後拆箱、插電、開電視、調天線……
真彆說嘿,嚴可嚴兒的趕了個正著。
屏幕上的現場畫麵寧靜而肅穆,鏡頭正對準了天安門觀禮台上的各位領導人的呢。
閱兵式這就要開始了,瞧這份運氣。
“大得合”這才趕緊去擦汗洗臉。
然後一手一個,從床上抱起一兒一女來。
看看兒子,看看閨女,看看電視,再看看媳婦兒給自己包著餃子。
豬肉三鮮的。
他心裡的甜水兒止不住的往外冒啊。
這日子,美。
與此同時,在福儒裡觀音院西院,水家可是正跟電視天線較勁呢。
其實,倒不是真的有多麼不清楚,而是水嬸兒總想追求最佳觀禮效果。
一會兒覺得這麼著圖像清楚點,一會兒又覺得那麼著,聲音沒雜音。
反正怎麼無論怎麼調怎麼整,總覺得差點意思。
好家夥,結果這番挑剔,不但給水庚生累著了。
水瀾也沒跑了,同樣上上下下的折騰了一身熱汗,氣得她直抱怨。
怪水嬸兒這不成那不成,誠心折騰人。
還說這應該是洪老三的事兒。不使喚女婿,使喚閨女,胳膊肘朝外拐,這像話嗎?
沒想到不說還好,一說這話,反到被父母輪流“呲兒”了一通兒。
水庚生先秉公直言。
“瀾兒啊,你這是什麼話啊。還朝外拐?我問問你,你和漣兒的那些好吃的,好玩的,時髦衣服都打哪兒來的啊?”
“要不是自家人,小武乾嘛平白無故老想著你們啊?人家對你們姐兒倆一點不比對自己親妹妹差,滿可以了。”
“何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洪家老二和四丫頭都不在家。小武他們兩口子不帶著孩子過去陪著,那邊不是太冷清了?你怪的著人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