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洪家的哄堂大笑,展現的是一顆“手榴彈”引發的效果。
那麼遠隔百裡之外的龍口村,舉村的震撼和激動,那體現出的就是“連番轟炸”的威力了。
同樣是這一天傍晚,龍口村除了孩子和行動困難的老人,幾乎所有成年村民都聚攏在村支部辦公室外的大榆樹下,來參加村委會臨時召集的戶外大會。
儘管當時寒風凜冽,天色漸黑,甚至為此還耽擱了村民們家家戶戶的晚飯。
可沒有一個人喊冷,沒有一個人抱怨,反倒每個人都興致勃勃,甚至是血脈僨張。
因為安書記和兆慶,一字不差的遵守了他們當初的承諾,馬上就要給村民們分紅了。
而且還不是小數目!每人分八十元!
全村老少,無論男女,隻要是龍口村的人,哪怕是個繈褓中的嬰兒也有份!
要知道,這樣憑人頭算,最多的一戶甚至可以領到上千元,哪怕人頭最少的也有二百多元。
這甚至比許多家庭過去辛辛苦苦乾上一年賺到的還多。
現在白白就能拿到手裡,這豈不是天降橫財嘛!又怎能不讓人欣喜若狂?
而現場,整整十萬塊“年終獎”碼放得整整齊齊,多達上百遝人民幣就放在台上。
在眾目睽睽之下,這份錢幣聚集成小山一樣的霸氣景象,完全超出了任何一個人的想象。
在等著排隊領錢的三百餘戶村民又怎能壓抑得住激動?
有的村民至此仍舊不可置信。
“這些錢是真的嗎?真的會分給咱們?”
有的村民咽著吐沫,滿是興奮。
“這還有假。安書記什麼時候騙過大夥兒,他向來說話算話……”
還有人由衷感歎。
“了不起啊。兆慶可真是好樣的,就這麼一個工藝品廠,居然賺了這麼多錢……”
總而言之,無一例外,每個人原本平日裡無甚光彩的眼睛,此刻都有了光澤。
一種充滿憧憬和滿足的幸福之光!
因此在大會正式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耐心,自覺維護了良好的秩序,並帶著一份欣喜的感恩之心安安靜靜聽著安書記和兆慶的發言。
甚至在安書記當眾一一宣布幾項新政。
說明年要把已經包產到戶的土地重新收回,恢複集體所有的政策。
兆慶作為廠長,今後工資定為二百元一個月,年底分紅加倍。
村委會全體成員也從此在工藝品廠享受一份優厚的工資待遇後,也完全沒有一個人反對。
因為貨幣除了價值尺度的作用,還有能讓人們的腦瓜開竅的功效。
哪怕村裡最愚笨的人也知道眼前這些錢是靠誰才得來的。
村民們很容易就能算清這筆賬,到底是怎麼來才最合適。
既然安書記和兆慶給大夥兒掙了這麼多錢,他們作為乾部和有功之臣,自己多拿幾個自然是應該的。
另外,彆說共和國的老百姓本來就服管,退一萬步講,即使為了這個天上掉餡餅的福利,村民們也不能跟村委會對著乾哪。
更何況話說回來了,安書記是什麼樣的為人?在村裡又是什麼樣的威望?
還有兆慶哪,誰願意白白把這麼多錢分給大夥兒啊?那他能這麼乾,人品能差的了?
所以說,他們的決定一定是為大家夥著想。錯不了。
果不其然,村民們自己的腦補還真沒想錯,隨後兆慶的發言為安書記的決定做出了詳細的注腳。
他解釋說,土地恢複集體所有製,主要是為了便於靠農機具和雇傭幫工的手段,來實現高效率的農業生產。
這樣在完成上級的收糧任務的同時,也可以最大限度的把龍口村的人從土地上解放出來。
靠小農經濟要想掙錢太難了,“無商不富”啊,大家夥想要共同富裕,隻有靠村裡的工藝品廠才行。
所以他正式宣布,從明年起,龍口村的工藝品廠歡迎大家加入,成為正式工人。
任何成年人隻要技術達標,入廠考核通過,每月就能拿到四五十元的固定工資收入和額外的獎金。
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從現在起,技術水平差的人利用冬天的時間去拜師,為了入廠好好學一學,練一練。
至於待遇上,搞石雕和木器的工資最高,刺繡和縫紉的要低一些,手工編織的最低。大家可按照自己的條件和願望,量力而行。
最後呢,兆慶還表示今年乾得晚了,下一個春節前,自己有信心讓廠子完成的利潤目標,從今年的十六萬增長到四十萬。
明年,他要讓村裡每個人的分紅達到二百元!
於是至此,兆慶的豪言壯語把大會的氣氛徹底帶入了高潮。
那現場簡直是歡聲雷動啊,十六萬和四十萬的數目,把村民們個個轟炸得暈頭暈腦。
巴掌一拍,“呱唧呱唧”得都沒完了。
也不知是誰帶了個頭,幾乎所有人都先後喊了起來。
“感謝安書記啊,感謝兆慶!感謝村委會,感謝工藝品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