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賽馬會(1 / 2)

轉眼間就到了古德伍德杯的開幕式當天。

作為一項曆史悠久的古老活動, 英格蘭的賽馬會對觀眾的著裝也做了一定的要求。

不論男女,出席賽馬會的時候都應該穿晨禮服,並戴帽子。連孩童也是如此。

塞希利婭今天在舅舅的指點和伊萊莎的幫助下, 穿上了一條淡藍色的塔夫綢裙子。金色的鳶尾花被平織在裙子的紋路中。而她的頭上則戴上了一頂同色係的帽子。

狄更斯也在男仆的幫助下穿上了深褐色的晨禮服, 並戴上了同色係的高禮帽。

當他們倆看到彼此的穿著時,都不由得相視一笑。太過正式的衣服放在孩子身上,總感覺像是小孩在偷穿大人的衣服。

“查爾斯, 說真的,今年的最佳穿著,我肯定投你一票。”

賽馬比賽往往也會伴隨著著裝的評審活動。場上飛速疾馳,場下爭奇鬥豔。這也不失為一種生活的幽默。

麵對塞希利婭的調侃, 狄更斯已經練就了鎮定自若的本事。

“請放心, 塞希利婭小姐。我會聯合因弗內斯莊園的眾人, 一起投您的票。”

準備就緒後,塞希利婭帶著狄更斯和舅舅彙合了。薩塞克斯公爵則受邀前往主席台觀賽,說不定還要頒發一兩個獎項,所以就不和他們一塊兒坐了。

他們抵達觀賽棚區的時候,已經陸陸續續有不少觀眾前來了。

裡士滿公爵夫人給他們預留了貴賓席。這位夫人今天也是一刻都不得閒。她除了招待客人外,還得隨時維持美麗優雅的姿態以便爭取最佳著裝獎。

塞希利婭他們落座不久後,埃斯特子爵的男仆艾倫就來彙報今天各匹參賽馬的賠率。

作為這次比賽的熱門選手, 斯塔福德侯爵家的馬賠率不算很高,似乎大家都篤定它能贏得獎杯。

反而是裡士滿公爵家的馬賠率極高。一般來說, 這也代表著大家都不太看好它奪冠的可能。

場下的埃斯特子爵蠢蠢欲動, 他試圖繼續說服外甥女借錢給他下注。

“不許賭馬!”塞希利婭斬釘截鐵製止了舅舅的小心思。

惱羞成怒的子爵對上了狄更斯亮晶晶看熱鬨的眼神。

“不許賭馬!”他模仿著外甥女的語氣同樣對著狄更斯重申禁令。仿佛這樣就能找回一點成人脆弱的自尊心。

“您大可以放心,我的勳爵。我口袋裡的那幾個子,保準比您的還少。”

經過多日的相處,狄更斯在這個沒什麼貴族架子的子爵麵前, 也不由得放鬆了下來。他甚至還能和對方說一些俏皮話。

狄更斯將心比心的真誠沒能寬慰到子爵。相反,他受的打擊更大了。

所以說,連剛到這個家不久的狄更斯都意識到了他糟糕不已的經濟狀況了?

而狄更斯過分真誠的話也傳遞出了一個微妙的認知。他並不覺得周薪2磅的他,口袋裡的錢不能拿來和一個成年子爵口袋裡剩餘的錢進行比較。

子爵絕望地思考著,然後悲觀地得出一個結論。貧窮小可憐狄更斯的收支平衡能力,還真是比他好上無數倍。

這小子一準把所有錢都攢下來了。

備受兩個小孩打擊的子爵痛苦地捂住了臉。直到賽馬比賽開始時才放下來。

在正式的比賽開始前,觀眾席就被填滿了。

貴族夫人們大多戴著精致的羽毛帽。那上邊的羽毛正和場地內的旗幟一起隨風搖擺著。她們精致的歐根紗裙擺從嫩綠的草地上輕盈掠過。在正午過分炙熱的陽光下,一切仿佛都像一場浮華的幻夢。

這樣的場景被深深烙印在年幼的狄更斯腦子裡。

德文郡公爵在主席台上作了今年的開場致辭。不過狂熱的觀眾們,似乎都沒太在意他再次強調的賽馬規則。

隻有克勞迪家的男人們在心裡暗自發笑。他們已經迫不及待要收割勝利的果實了。

被不同顏色的製服包裹住全身的騎師們,騎著高大俊美的英國馬出現在了草地中央。

第一場的跑圈賽是大家都最為關注的。隨著裁判一聲鳴槍,專業的騎師們引導著這個國家最優秀的那批賽馬,開始在場內角逐。

比賽一開場時,斯塔福德侯爵家的‘短鬥篷’就一馬當先,裡士滿公爵家的‘勁風’也緊隨其後。

在過彎時,‘勁風’的優勢顯現,超過了‘短鬥篷’。

但在直道上,‘短鬥篷’又追了上來,兩馬並駕齊驅。

場內的氣氛焦灼了起來。

終於到衝刺時,‘短鬥篷’突然發力,最終甩開‘勁風’率先越過了終點。

場內一片歡騰,看來有不少人都押中了。塞希利婭他們一行人也跟著鼓掌慶賀。

好戲才剛剛上演呢。

由於‘短鬥篷’本來就是這次的熱門,所以場內的觀眾們都在等著主席台那邊公布比賽結果,好去領取自己贏得的回報。

這次的比賽結果看上去沒什麼可爭議的,主席台那邊應該很快就能出結果。

但隨著時間慢慢推移,主席台那邊卻遲遲沒有動靜。

場內的議論聲越來越大了。

在事態進一步擴大前,主席台那邊終於公布了比賽結果,斯塔福德侯爵家的‘短鬥篷’成為第一場的冠軍馬。

克勞迪家的男人們臉色鐵青,他們明明安排好了的。難道說他們的人沒有按計劃去檢舉?

他們派在主席台附近盯梢的人很快回來通風報信。

“計劃出錯了,騎師反水了……”

“該死,究竟是哪裡出錯了!”

聲量過大的咒罵聲引來了旁人的矚目。為了不招致斯塔福德侯爵的懷疑,克勞迪家的男人們又不得不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觀賽。

他們足足在‘勁風’上押了整整5千磅。原本按照的賠率,他們完全可以大撈一筆的。

而剛從主席台回來的斯塔福德侯爵則在心中暗自慶幸。

幸好自己的摯友威廉·赫斯基森及時通風報信。否則一旦自己的馬匹被他們汙蔑使用致幻藥物,加上自家騎師的證詞,無論如何這個汙點他都洗不掉了。不僅騎士俱樂部會將他驅逐,連高爾家族的名譽也會遭受重創。

儘管侯爵暫時還沒明白,到底是誰布下了這個惡心的陷阱。不過不要緊,他有的是手段將這些陰暗的老鼠揪出來。就先從那個被收買的騎師下手。

注意到斯塔福德侯爵和赫斯基森先生又一同出現在了對麵的貴賓席上。塞希利婭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他們的人盯了騎師整整一天,才終於抓到了他的不軌之舉。

也幸好他們及時和德文郡公爵通過氣,將事態控製住了。否則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風波,斯塔福德侯爵的清白也未必能夠得證。畢竟倫敦小報的記者們可不關心真相。

對塞希利婭來說,人情要放在能發揮最大價值的地方用。假如她通過和薩瑟蘭女伯爵的關係傳遞了這個情報,那她自然能收獲這對夫婦的感激。他們或許會幫她引薦一些更有勢力的人,也可能在她成年後介紹一些優秀的男繼承人給她。

可也就僅此為止了。沒有足夠的信任根基,他們不會聽取一個小姑娘在投資方麵的建議。尤其這個建議還會影響高爾家族的運河利益。

於是塞希利婭決定將舞台交給赫斯基森先生發揮。這位長袖善舞的議員果然沒有辜負她的期望。

相信在他們離開古德伍德莊園前,赫斯基森先生就會安排斯塔福德侯爵和鐵路推廣人的第二次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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