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22章 法則(2 / 2)

想到這裡,嵐望舒冷冷道:

“將軍,PTG 那樣的地|下|組|織可以做到的技術水平,想必星源網絡科技公司,早就可以做到了吧?

“你是星際軍統帥,以你的身份,早該知道這些的,不是嗎?

“你明明可以利用那些技術,去試著調查我雌父的過去,可你沒有,這麼多年了,你從來沒有想過嘗試這個辦法。

“因為,你要明哲保身,是嗎?

“你說你和我一樣,也想要查清我雌父死亡的真相,也想要讓主謀付出應有的代價,可那其實有一個前提,就是不損害你的既得利益,是嗎?

“你和克羅恩家族、溫特家族、巴布韋家族,又有什麼區彆?你也不過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不過是權貴的代言者罷了。”

嵐望舒的這些話,每一句,都似一根刺,刺在容玉煙心頭,讓他的心臟每跳動一下,都伴隨深深的刺痛。

沉默許久後,容玉煙再次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你是這麼想我的?”

聽到容玉煙的問話,看到容玉煙不再似平時那樣清澈的眼瞳,嵐望舒心便被揪住。

可少年固執地堅持自己的看法,咬著牙,點頭。

容玉煙用力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吐出來。

然後,他站起身,拖著疲憊的步伐,往臥室走,“我累了,先回房了,殿下,早些休息。”

說罷,他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將房門關上。

二樓的會客廳裡,再次隻剩嵐望舒一隻蟲,他站在昏黃的燈光下,怔怔地望著容玉煙緊閉的房門方向,失神許久。

最終,他默默回到房間,坐在地毯上,頭靠在床邊,眉頭緊鎖,心情凝重。

目光無意識地在房間裡遊走,最終落在床頭櫃上,那隻繡著藍色蝴蝶的手工長毛兔玩偶身上。

嵐望舒伸手把那隻兔子拿出來,放在腿上,手指捏著兔子軟綿綿的長耳朵。

他都乾了些什麼啊……

剛才,他為什麼要講出那些話?

就因為容玉煙阻止他去接觸 PTG,不讓他去探索有可能回到過去的那條路?

在嵐望舒心底深處,分明很清楚,容玉煙做這些,不過是從他自己的立場,在做他認為對嵐望舒最好的決定。

哪怕這個決定嵐望舒不認同,嵐望舒也不應該去質疑容玉煙做這些事的初衷才是。

嵐望舒明明可以用更溫和的方式去和容玉煙商量這件事,為什麼他最後卻選了最差的一種方式——

他用那些過激的言論,去傷害愛他的蟲。

吵嘴時講出的衝動話語,往往是不計後果的,隻為能刺中對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那些話語,如果是放在不相乾的蟲身上,是斷然傷害不到他們的,可放在容玉煙身上,卻能造成極大的殺傷力。

因為嵐望舒的潛意識裡,確信,容玉煙是愛他的。

容玉煙多愛他一些,他講出的那些衝動的話,那些惡意揣測容玉煙的動機的話,對容玉煙的傷害,就多一分。

嵐望舒抬手拍著自己的額頭,苦悶地喊了一聲——

嵐望舒,你究竟在想什麼啊!

十一年前,嵐蝶衣離開前,你就因為這樣的衝動,而講出那些不計後果的話,最後抱憾終身。

現在,你漂泊許久的心,好不容易又有了歸宿,卻要重蹈覆轍,再去傷害那隻讓你的心得以靠岸的雌蟲嗎?

嵐望舒喉頭發苦。

想到過去嵐蝶衣離開後,他懊悔地無聲哭泣的那些夜晚,嵐望舒倏然變得害怕。

無邊的恐懼,似深淵般,將嵐望舒裹挾著,讓他透不過氣。

“舅舅……”

嵐望舒喃喃著,慌張撐著手肘站起來,用最快的速度衝到容玉煙房門前。

可抬起手,想要敲門的那一刻,他動作又停滯下來。

垂著頭,盯著門縫處透出來的燈光,嵐望舒又變得膽怯。

這時,房門吱呀一聲,朝裡打開了。

嵐望舒怔怔抬頭,看到容玉煙靠坐在床頭,正抬眼看向他。

“一隻蟲傻傻地站在門外,是要做什麼?”

容玉煙此時的聲音,恢複了往常的平靜,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慍怒或失望的感覺。

嵐望舒小心翼翼地問:“舅舅,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傻雄子。”

容玉煙竟是輕笑起來,“你鬨脾氣講出來的氣話,我還不至於放在心上,又怎麼會生氣。”

嵐望舒垂下頭,盯著手中的白色小兔子,許久後,認真地說:

“舅舅,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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