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梅舒弈知道報社會去展銷會後, 覺得這是一個宣傳的好機會,不過以他們目前的意向客戶數量不夠多,為避免現場到時冷清達不到想要的效果, 他們想要在客戶裡混些的托,一是熱場子, 而是帶動銷售量。
合作廠們都是出於信任他們才來參加這次活動的, 將機器大費周章的運過來, 第一次活動,嚴梅自然想做出點名頭,才不辜負他們的信任。
名單是嚴梅和舒弈商量許久才敲定的人選,定的都是各個車間門裡年輕的機靈人, 基本都是最近幾年才進廠的,省的被合作的廠商一眼看出來。
廖開也在名單上,次日舒然跟他說的時候, 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咧著大白牙說:
“你們真是有眼光, 我可太適合乾這個了, 我跟你說以前我們院, 我一玩什麼東西, 第二天全院的孩子人手一件, 旁邊的小供銷社看見我笑的跟朵花一樣, 恨不得讓我天天去。”
舒然讓他稍稍壓一下笑聲, “不過咱們不是去玩的, 是去工作。”
廖開一秒正經:“我明白, 領導放心,保證完成領導交代的工作。”
因為車間門機器聲音嘈雜,他也抬高了聲音, 機器卻忽然停了,響亮的話語在車間門縈繞,惹得周圍的人紛紛看過來。
舒然目光呆滯,麵色微紅,她很少經曆這種情況,不知道他在搞什麼東西,聽到其他人的笑聲尷尬捂臉,恨不得原地遁地離開。
席策遠從機器後麵出來,看到舒然慌亂逃竄的背影,眼底浮出幾分笑意。
這次輪到廖開茫然了,看著周圍人的反應,歪頭問席策遠:“師母怎麼跑了,我說錯什麼了嗎?”他現在在席策遠手下當學徒,叫舒然師母也不過分。
席策遠搖搖頭,“沒事,有點尷尬。”
機器開關旁邊站著的季昀錚看著這一幕,嘴角傷口無比酸痛,扭曲的笑了一下,忽略那句“師母”,以一種十分了解的自信口吻反駁道:“我看是害羞。”
前世他跟舒然說話,彆人都看過來時,她也是這種反應,雖然偶然會露出強硬的一麵,但本質上還是內斂害羞的小姑娘。
廖開感覺季昀錚這話聽著彆扭,不假思索的說:“這位師傅你說話注意點,那席工家屬,你能有人家了解嗎。”
他說完,又轉向席策遠說:“都怪我說錯話讓師母尷尬了,師父你回頭幫我跟師母道個歉。”雖然他也不知道剛才哪裡讓人尷尬,但道歉總是沒錯的。
季昀錚臉色微微沉下,露出不高興的表情。
席策遠視線淡淡掃過他嘴角的傷口,戴上手套檢查了番機器,換了兩個零件,示意廖開打開機器開關。
機器卡頓的故障消失,廖開摸著機器說:“席工你真厲害,早知道我就不叫這位機修組的師傅了,回頭一定要把這一手也交給我。”
廖國棟把廖開放到席策遠手下,就是想讓他多學點東西。
現在看席策遠無意中又露了一手,廖開更覺得他厲害,下定決心要跟他好好學。
見他們如此忽視自己,季昀錚氣到翻白眼,越發篤定自己要轉崗的想法,就算重頭開始也要轉崗,他以前的心思沒放到工作上,認真起來一定不會比席策遠做的差。
對於被選中當“托”的職工來說,6,7號兩天不上班去走過場見世麵是件十分高興的事,陳垚舒然反複強調他們不要表現的太明顯,適當的活躍氣氛就行。
這些人也十分上道,問了幾個問題就表示自己明白了。
舒然暈頭轉向的忙了一天,下班鈴響起的時候,她長呼一口氣,靠在椅子上伸懶腰打哈欠,“累死了。”
“也累死我了。”陳垚幽幽道。
這一天張輝他們忙,剩下他跟舒然、錢潔找托,接待合作廠,還要為展銷區域發生矛盾的合作廠調解,不僅心累,身體也累。
有兩個國營廠的司機爭位置,都說是自己先來的,一個說自己先進廠的,一個說自己機器先運進倉庫的,從罵戰到差點打起來,是陳垚上去勸的,不小心得了個肘擊。
出手的人是個身高馬大的壯漢,陳垚鼻血當場就流下來了,也順利調解的矛盾,兩個國營廠放棄原先爭搶的位置,選了個離彼此最遠的地方。
舒然又從抽屜裡摸出一包紅棗扔給他,“辛苦啦,補補。”
“不辛苦,命苦。”陳垚輕捏腫脹鼻梁,惆悵的說,“還沒找到對象就毀容了。”
錢潔不由笑了幾聲,毫不留情的從他手裡搶過紅棗,邊吃邊嘲笑說:“不毀容也找不到,你叫我聲姐,我把妹妹介紹給你。”
“嗬,不稀罕。”
叩叩。
門從外麵敲響,聽著這敲門的聲音和力道,舒然不用抬頭就知道來人是誰。
“我先走了,你們記得關窗鎖門,明天見。”她從櫃子裡拿出包,邁著輕快又疲憊的步伐走向席策遠。
“明天見。”
席策遠熟練地接過包,跟她並肩走出去。
兩人混在下班的人堆裡說著話,舒然的眼睛忽然被人從後麵蓋住,手指分的比較開,完全不影響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