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思薄荷糕給的多, 其他人吃了讚不絕口,舒然就把薄荷糕放在電話旁邊,想吃的可以自己拿。
張姐來送綠豆湯, 不經意的問舒然薄荷糕味道好不好之類的話, 在得到肯定後,一臉燦笑的表示, 以後還讓常思思給舒然送。
儘管舒然委婉拒絕, 張姐仍不失熱情,拉著她說有什麼想吃的,都可以跟常思思說。
張姐的態度太過親近, 舒然雖然不習慣,但也不會多想。
隻是嚴梅隨口問了句:“她侄女到了說親的年紀了吧, 還沒定下來嗎?”
舒然被這句話點醒, 常思思當時說的謝謝“你們”,臉色微紅,看著有點害羞。
要不是自己恰好在那,這兩包薄荷糕應該是送到舒弈手裡的。
舒然聯想到以前,好像張姐在知道她是舒弈的妹妹後,就對她極為熱切,說不定那時候就存了讓常思思和舒弈處對象的心思。
舒然分析完,湊近小聲對舒弈說:“你年紀好像也差不多了……”
舒弈斜睨她一眼, 隨手製住她,似笑非笑的說:“你再說。”
縱使他收著力, 舒然也掙紮不開, 低頭去踩他鞋。
舒弈眼疾手快的放開她,把她往剛推出自行車的席策遠邊上推了推,“趕緊帶走。”
舒然坐上席策遠後座, 臨走時朝舒弈做了個鬼臉。
因為要布置新房的緣故,席策遠最近沒怎麼值晚班,他白天幫舒弈帶學徒,晚上舒弈幫他值班。
新房的布置過程很瑣碎,舒然挑完大件的家具後,剩下基本都是席策遠在忙。
今天晚上,百貨商店要把家具送到新房,舒然和席策遠得去看著。
機械廠家屬院有三個門,舒然席策遠有時候走的是研究所邊上的側門,今天要給送家具的人帶路,就在正門等了一會。
不一會,六個人拉著三輛木板車來到門口,一人拉一人推,車上放著舒然訂的部分家具。
其中一輛木板車上放著兩個床架和床板,有些重,輪子走起來顫顫巍巍,拉推車的人都極為費力。
席策遠讓舒然在前麵帶路,他則去幫運床的車。
舒然不放心的交代道:“那你小心哦。”
她推著自行車幾步一回頭,快走到分叉路口時,遇到從另一個門進來的季昀錚。
他新買了輛自行車,後座放了些行李。
上次分房,廠裡給他分了個一居室,讓他不用再住在公共的單身宿舍。
這些天,季昀錚也在置辦了些東西,他雖然有錢,但手裡的家具票卻不多,買了簡單的桌櫃和床後便準備搬進去了。
看到舒然孤身一人,他俊雅的臉上先是露出斯文的笑,然後環顧四周,似在打量什麼。
季昀錚已經很久沒跟舒然說話了。
自那晚在宿舍樓下挨了頓打後,他便總會有種顧慮,擔心舒弈再找上門來,所以每當遇到舒然時,他總是克製自己不去跟她搭話。
今天也本該如此,但季昀錚看到跟著舒然的送家具的車隊後,情緒有些繃不住了。
板車上的家具腿全部用紅紙包起來,顯然是結婚要用的家具。
他顧不上心裡的懼怯,上前攔住舒然的去路,他本來想喊然然,但對上舒然疏離的眼神心口一痛,努力扯出一抹斯文的笑。
“舒然,你這家具是在哪買的?”
麵對季昀錚時,舒然耳邊響起關蓉蓉那段“追妻火葬場”的言論,本能對他生起防備之心,但又怕他看出端倪,淡淡的回了兩個字,“後街。”
季昀錚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心存希冀:“喬遷準備嗎?”
“結婚準備。”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席策遠大步走到舒然旁邊站定。
舒然偏頭看向旁邊的青年,嘴角輕輕翹起,接著點頭。
季昀錚心下一沉,這麼快,自己居然不知道?那女人騙了她。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季昀錚眼中的紅血絲尤為明顯,手背上的青筋幾近暴起。
不知怎的,季昀錚回想起前世收到他們請柬的那天,他心中的憤恨噴湧而出,良久才平息下去。
還早,他們不會這麼順利的,他還有機會。
好在機械廠的家屬樓樓道寬敞,樓層也不高,幾板車的家具十分順利的放置進新家。
周圍有鄰居聽見響動,過來看情況,有的甚至搭了把手。
見他們態度友善,舒然拿出席策遠一早買好的糖分發給他們。
等送家具的工人和鄰居離開後,舒然看著掃地的席策遠,他麵色冷冽,下顎線微微繃起,周身氣壓有點低,看起來心情不好的樣子。
舒然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開心,走過去拿著蒲扇給他扇了扇。
離得近了,舒然能感覺到他的煩躁,她疑惑的問:“你今天怎麼了?”
青年放下掃把,狹長的眼眸裡有些許沉鬱,嘴角輕抿,將她抱在懷裡。
他穿著白色短袖,稍顯灼熱的體溫透過輕薄的衣物傳遞到舒然身上。
舒然皮膚微涼,感受到他身上的熱意,帶著無所適從的茫然回抱住他,仰著臉軟聲喊道:“策遠哥?”
舒然許久沒當著他的麵叫這個稱呼了,在一起後,她大多數時間都直呼其名,隻有對著長輩時或是親近時,才會叫他策遠哥。
她擅長撒嬌,刻意討好時,就會拉長尾音,綿軟的聲調賦予這個稱呼獨特的親昵感。
之前,席策遠對她這套很受用。
今天不知道怎麼了,這套好像不起作用了。
舒然喊完感覺身體一輕,她被席策遠抱起來抵在牆上,他手墊在她腦後,纖長濃密的睫毛蓋住漆黑瞳孔。
席策遠眸色深沉,聲音微啞,“可以親嗎?”
他一本正經的問,舒然倒不知怎麼拒絕,假裝認真想了一下,最後點點頭。
半開的門縫中,隱約能窺見兩人的身影。
青年吻的又急又凶,女孩有些招架不住,幾次想要推開他未果。
在感覺唇瓣傳來的痛意後,她下意識一咬,隨即嘗到輕微的血腥味,唇上覆著溫熱隨即抽離。
舒然淚眼朦朧的看著席策遠,“你乾嘛。”
他薄唇上染著一抹紅,是她剛才咬出來的,冷峻的麵容此刻看上去多了幾分欲色。
“對不起。”席策遠把她放下來,用帶著薄繭的拇指抹去她唇上的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