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一聲響徹天際的尖叫聲劃破了小鎮的逐漸恢複平靜的生活。
治安隊的人快速的來到了發生尖叫的地方, 一座兩室一廳的石頭房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大門敞開著,隻要是從這裡經過的人往裡那麼一瞧, 便能看見了一具瘦巴巴的軀體在隨風搖曳著。
而在大門前的路口,一個跌坐在了地上的婦人正在不停地發出淒厲的尖叫聲。
“我的上帝啊,快來人啊!!!”
“莉雅嬸嬸怎麼了?”治安隊的隊長人還沒有跑到門口問道。
待治安隊隊長來到自己的身旁, 莉雅連忙捉住了他的手臂,顫顫巍巍的手指向了屋裡。
隊長順著婦人手指的的方向看去,在看清在空中搖曳的是什麼時, 瞳孔在一瞬間快速拓展到了最大,要不是因為他的身後還跟了好幾個隊員, 相信他的尖叫聲足以比婦人剛剛發出的還要厲害。
可即便是這樣,隊長霎時變得慘白的臉和微微顫抖的身體也足以說明了他的害怕。
莉雅借著隊長的力踉蹌地站了起來, 她是冷靜下來了, 可看著開始顫抖的隊長她是真的無語了。
“安東尼, 你還不快點告訴你叔叔這裡出事了。”婦人看著這個眼前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忍不住的地拍了拍他的手臂道。
“莉雅嬸嬸, 婆婆、婆婆她、她、她是……”安東尼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他不明白,昨天傍晚還囑咐他好好工作的婆婆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了。
“婆婆家裡人突然就都沒了, 我就是怕她一時想不開才想著今天來和她說說話, 沒想到我、我還是晚了一步。”莉雅說著說著還哽咽了起來。
婆婆年輕時就沒有遇到一個好丈夫,流連賭場不說還總是對她拳打腳踢的, 好不容易熬到她丈夫意外死掉了,想著自己帶著孩子沒有了她丈夫的拖累,接下來的日子會輕鬆一些。
含辛茹苦的養大了孩子,孩子也結婚生子了, 有了乖巧的大孫子不說,今年兒媳婦的肚子裡還揣了一個,就在她們家所有人都翹首以盼著家裡又多了一個新成員,結果……天花來了,把她家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的性命都給無情地奪走了。
最開始出現問題的是她們家的小孩,後麵到她的兒媳婦再到她兒子,反而是她這個看起來就病怏怏的到了最後,都沒有染上天花。
也是因為這樣,鎮裡的人便有了傳言說婆婆之所以能活到了現在,是因為她把她家裡人的生機給奪走了,就像當年她和她丈夫一起被泥石流掩蓋住了一樣,她留在了這個世界可她可憐的丈夫卻去了上帝那裡報道。
婆婆的死亡在小鎮裡掀起了一股小小的風浪,可死人的事情哪有活人的重要,隨意的說了幾句之後,所有人的注意又放回到莉被隔離起的人身上。
見軍隊還沒有撤離,鎮裡的人輕歎一聲,便各自提著桶去了水池裡打水。
這個小鎮因地理原因,水源並不算充足,吃水需要往地下挖上近六個成年人的高度才能見水,但好在在小鎮但中心有一處泉眼,所以在鎮上但人大多數時候吃水都需要去那裡打的。
今天去打水回家的婦人總覺得今天的水味道好像有些怪怪的,可看著清澈見底的泉水又看不出是哪裡怪,以為是自己多心的她也沒有細究,熟練地把水倒進了自家的水池裡。
在家做好了早餐的一些婦人去了她們幫傭的地方上班,婆婆的死亡貌似除了在剛開始時引起了一些波瀾,漸漸在等待解封的日子裡地也就沒有人再提起這件事了。
瑪麗在鎮長家聽到安東尼報告婆婆的死亡時,心臟突然的漏了一拍,特彆是在聽到婆婆是因為家裡都染上天花而死亡時,心臟一度產生了不正常的躍動。
就在安東尼報告完事情的經過,準備退下時。
瑪麗倏地想起了一件事情,她轉頭看著鎮長,滿臉嚴肅地問:“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牛痘?”
是的,瑪麗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天花的克星——牛痘,如果她的記憶沒有錯的話,牛痘貌似是英國的一個醫生發現的,至於是哪一個醫生在什麼地方發現的她就真的沒有什麼印象了。畢竟在她原本的年代裡,天花已經是一種確定可以被人類消滅掉的傳染病了。
連天花疫苗都不用打的瑪麗,能知道發現了牛痘的醫生是哪國人已經很了不起了,再讓她說出具體的名字就真的是太令人為難了。
“嘶,這個詞我好像在哪個報紙上有看到過,但具體是哪一天哪一家的報紙我是真的沒有印象了。”鎮長雖不明白瑪麗為什麼突然問起了和天花不搭邊的牛痘來,但在他的努力回想下,還是想起了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詞。
說起來鎮長之所以記得牛痘這個詞,還是因為報紙上連續幾天用了好大一個篇幅來罵這個醫生,說什麼牛這種臟兮兮動物上長的濃痘竟然能治療和預防天花,絕對是這個醫生在弄虛作假,包括他口中所說的實驗也肯定是騙人的巴拉巴拉……
也是因為這樣,鎮長才會在事隔多年後還隱約記得牛痘這個詞的。
“報紙還有嗎?”瑪麗問。
“沒有了。”鎮長又沒有收藏報紙的習慣,家裡怎麼可能會有不知道幾年前的報紙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