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一族暫且不提,光是能淨化無數魔神殘渣,便足以稱道。更何況摩拉克斯不在之時,大多事務都是微生代為處理的。
“那好歹也算是死得其所呢?如今歸離集的所有敵對者中,隻有奧賽爾最難應付。若是能以我為餌,使得奧賽爾那邊缺少強力的助手,那摩拉克斯贏了奧賽爾之後,未來的局勢便可見分曉了。”
若陀微微歎氣:“不過他大概不會高興的吧。”
幽暗的水底難見光明,有些魚兒隨波逐流遊到仙人的麵前才能驟然驚覺有其他生靈的存在,驚慌地甩著尾巴逃走。雖說仙人並不會因為這點幽暗的光線而阻隔視線,但水底的環境總歸是有些壓抑的,襯得心底的情緒也沉重了幾分。
但不似仙人的仙人卻是身體微鬆,露出一個微笑,用手肘撞了撞若陀的肩膀,嬉笑道:“這不是還有你在?我這條小命可就交給你保護了!”
若陀嫌棄道:“彆,擔著你的命我可累得慌,也就摩拉克斯受得了你了!”
微生啞然失笑。
不多時,前方探路的魈拿著和璞鳶走回來,沉聲道:“螺珠的指引就停留在此處。”
微生將查看村莊中動向的水鏡收起,以螺珠為媒介將介於虛實之間的水中封印打開,波浪翻湧的空間霎時轉換,將三人轉移至一個密閉的地方。
微生沉聲道:“到了,憑感應來看,這裡就是螺珠被遺族人挖出來的地方。”
他抬手,賦予這幽暗之地重見天日的光亮。
這應是一座水下的殿堂,絢爛的螺貝在海中礦石所構築而成的大殿中交接為螺旋的形狀,牆上的壁畫中並未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模糊,反而清晰得如同往日再現。
大殿中央立著一個水紋回旋的祭壇,但祭壇的四周卻是殘留著許多屍骨,在這密閉的大殿中顯得無比森冷。
微生略過連完整形狀也看不清、亦不知曉是何種生物的屍骨遺骸,走到牆麵壁畫前。
待看清了壁畫中的無數的人影時,微生的眸色微愣。壁畫中最為獨特的人形乃是刻畫的人身魚尾的魔神,這一點他並不意外。
螺珠中還有著魔神的殘念,卻又不惜耗費本就所剩無幾的力量來庇佑著受到妖物侵擾的遺族人,這魔神殘念的所屬者乃是祈願之魔神便基本可以確定了。
然而,擁有一雙冰藍色眼睛的存在卻並非是魔神,而是隨侍魔神左右,麵貌隨著時間的流逝與代代的傳承而有所不同、但卻擁有一雙如出一轍冰藍色眼睛的人。
“陵遊果真並未對我們說實話,半真半假、半虛半實地摻在一起,他說謊的功夫卻也不錯。”
微生看著這些石刻壁畫,轉頭道:“若陀,我記著你是可以看到岩石的記憶的?”
“的確是可以看到一些。”龍王肯定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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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之時,岩軍仍未休息,案牘勞形。
浮舍入賬,行禮道:“岩君,海麵上的風浪越發大了,奧賽爾已有所異動。”
摩拉克斯沉吟片刻,眼尾的緋紅比寒淵中的刀劍更為淩厲,將所有收攏到的情報彙在一起分析之後,他沉聲道:“可有查到跋掣的動向?”
浮舍肅穆道:“近日來並無跋掣的動向,她恐怕已經不在這裡了。”
摩拉克斯掀起營帳的垂簾,望著聚攏得越發陰沉、幾乎要與波濤洶湧的海麵貼在一起的烏雲,麵色微沉。
風雨欲來,但奧賽爾勢必不會讓他離開這裡。
“傳信各位仙人,謹慎行事,注意跋掣的動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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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離集,歸終將一眾公務都處理完畢之後,鬆氣地伸了伸懶腰,笑意輕快地望著馬科修斯給她帶來的美食:“又做了不少珍饈呢!”
馬科修斯將吃食放在桌上,溫聲道:“我也就這點愛好了。”
少女一隻手撐著臉,笑起來的眉眼宛如旭日的繁花:“誒,也不知道微生那邊情況如何了,沒有微生和我打趣一起玩,反倒感覺有些無聊呢!”
馬科修斯嗬嗬一笑:“有若陀在,想來是無事。”
“明日我就要出門一趟,去修複一下變得薄弱的結界點,歸離集這邊就拜托你啦!”少女捂唇而笑,“讓你也體驗體驗被公務壓垮了肩膀的痛苦!”
“那你可要早點回來,都不在歸離集,我肯定是會被累垮,連點心都沒有時間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