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換親三合一(2 / 2)

一連做了二十雙,方才得了兩雙鞋有屬性的,一雙是“悟性+1”,還有一雙是“智力+2”,她搞不懂有什麼區彆,總歸知道是好東西就成,不行輪換著來。

東西做好,阮柔看看身上的喜服,因著保管仔細,如今依舊是嶄新的模樣,隻有她看過的文字顯示出了不同。

“幸運+1”。

她還記得,這件衣服剛做出來的屬性是“幸運+2”,可能她借這衣服做了好些東西,消磨了這份屬性。

一開始她做三個荷包能出一個有屬性的,到了後來,幾乎十個裡麵才能出一個,等唯一的一點幸運完了,也不知做多少份才能出一個。

“唉。”原本她能憑借這門收益幫助宋元修好好讀書考功名,如今才知道沒那麼簡單。

如此,已出的幾件屬性物件就得愈發珍惜,她將衣服脫下,決定以後做無用的東西就不穿這件衣服了。

其實除了在自己屋子裡做做小東西,也沒旁的用處,總不能平白無故穿喜服出去。

她再出去時,外麵已經商量好了,廚房裡已經開始忙活起來,準備明天給宋元修準備的吃食。

一般宋元修去書院,七日書院半日放半天假,他會趁機回來看看家裡,以及帶下一個七日的糧食以及換洗衣物。

隻是縣試近在眼前,顯然沒那麼多時間耽誤,故而說定到時候家裡給他送糧食和換洗衣物過去,不用他來回跑。

書院裡學子的吃食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如宋元修這般,自己帶糧食過去,帶什麼樣的糧食就得吃什麼樣的,還有一種則是直接交錢,學院提供夥食,同樣有固定的餐標,隻是後者顯然都是不缺錢的,常常出手很是大方。

晚飯的功夫,宋父宋母依舊笑個沒停,就是宋婆子也開口讓他好好讀書,不必擔心家裡,宋元修一一應了。

看著桌旁圍繞一圈的人,上至祖母爹娘,下至妻子兄嫂,下至一群侄子,他頓時充滿了乾勁。

阮柔原以為這就完了,卻不料,等到晚飯結束各自散了,五房卻陸續有人上門。

先是宋父宋母,慣常說了些鼓勵的話語,最後硬是塞了二兩的銀子。

阮柔和宋元修自是連連推辭,說自己手中有錢,奈何沒用,宋母振振有詞道:“知道你們有錢,可讀書費錢,多少都不夠,元修你不必省著,該買的買,該用的用,咱家也不差這點兒。”

話說的大氣,奈何荷包大氣不起來,宋元修默默接下,將爹娘的心意記在心間。

宋父宋母前腳走,宋婆子後腳就跟了進來。

阮柔進門好些天,跟這位祖母還不甚熟悉,宋元修卻是極其熟悉的,親熱的喚過祖母,瞧模樣比宋父宋母還要親近些。

不出所料,宋婆子同樣是來送錢的,出手甚為闊綽,給了一枚十兩的銀錠。

老人存點錢不容易,兩人哪裡敢接,又是一番推拒。

宋婆子就幽幽看著他們,“怎麼,你爹娘的能拿,我這個祖母的就不能拿了。”

這話說的兩人都不自在起來,好像他們厚此薄彼了一般,可明明他們是好意。

宋婆子見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行了,就拿著吧,正是用錢的時候。這錢都是你爹和幾個叔伯孝敬的,我拿著也沒什麼用處,先緊著你也沒什麼。你若是考中了,多多幫襯你幾個叔伯和兄弟,也就夠了。”

宋婆子主要為著送銀子,話說完就要走。

等人走後,屬於五房的小屋子終於迎來安靜。

看著手中十二兩銀子,阮柔忍不住感慨,果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話還是有道理的,宋家隨隨便便就拿出了十二兩,還不算趕考預留的十五兩,擱在村中其他人家,十兩都不一定掏得出來。

不過,也能想得通,宋家人丁興茂,田地裡的活自家人乾完,農忙還能出去給彆人幫忙掙點銀錢,非農忙時節也不閒著,四處找活乾。

可以說,是大家的勤勞肯乾造就了宋家,也造就了讀書進考的宋元修。

瞧著對方愣愣的模樣,阮柔一隻手在他麵前揮了揮,“元修,想什麼呢。”

宋元修回神,隻目光依舊有些呆,“祖母和爹娘都抱了這麼大希望,我想,如果考不中,他們一定會很失望。”

阮柔恍然,想來是給的壓力太大了,不拘是書院,還是宋家人,都很希望宋元修能一舉得中。

雖然她也希望,可到底不是能強求的,遂安慰道:“科舉本就說不定的事,第一次能考中的才多少,你還年輕,去漲個經驗,以後還有機會的。”

“家裡壓力很大。”宋元修低低回了句。

其實這份壓力很久就有了,他這兩年雖然省了束脩的錢,可筆墨紙硯樣樣少不了,偶爾去鎮上也有得有應酬,錢如流水一般花出去,卻見不得回報,誰都得著急。

隻是以前,周圍都是對他寄予厚望的人,他無處訴說這份心事,隻得努力努力再努力,方才對得起這份回報。如今,有了妻子,雖然兩人成婚沒多久,可天然的,就有了一層親近感,很多話當著彆人麵說不出口的,對著妻子也能訴說幾分,幸運的是,對方也能體諒他。

“家裡希望你考中才是正常的,但凡家裡有讀書人的,肯定都這麼想。”阮柔誠懇道,隨即話風一轉,“可這不代表,你若是沒考中就有錯了。”

宋元修登時抬頭看她,眼睛亮閃閃,不見方才的失落。

“做生意還有賺有虧的,若是誰家供個讀書人都能考中秀才、舉人、當大官,那這大官不得滿街跑啊。”

宋元修成功被逗笑了。

阮柔見狀也笑彎了眉眼,“這就對了,你不要收那麼緊,該學的學,該休息的休息,才能更好去參加考試,否則,還沒上考場就病倒了,那才叫虧得慌呢。”

宋元修點頭,“我知道了,隻是,該努力的還得努力。”

“那當然,”阮柔取出自己今日買的蠟燭,“正好,你明日帶幾支去學院,想來夠你看到縣試了。”

宋元修失笑,同時心中微暖。

以前他有了銀子也隻會買些讀書有關的,至於自己和其他東西,並不怎麼放在心上,全靠宋母處處料理妥當,如今麼,有個妻子確實很不錯的樣子。

他有心叮囑幾句,“家中幾個嫂子都不是難纏的,你平日裡乾活不要偷懶,就不會有問題。隻大嫂看公中錢財看得比較嚴,二嫂則是看自己小家比較嚴,你稍注意些就是。”

阮柔饒有興味的聽著,原以為是個書呆子,沒想到還有幾分觀察力。

“三嫂娘家條件不好,平常對上大嫂二嫂有些氣虛,儘量不要在她麵前提嫁妝之類的。”

阮柔無奈攤手,“總不會比我嫁妝還差了吧。”

宋元修搖頭,細細為她解釋,“不一樣的,明麵上你的聘禮隻有二百文,便是什麼都不帶來,旁人也不好說什麼。可三嫂當初是照著五兩銀子的嫁妝給的,娘當時隻有一個要求,價值一兩的銀簪子起碼要帶回來,結果,隻帶了一身衣服過來。”

阮柔了然,心道宋母果真是待她極好的了。

“不過三嫂乾活勤快,娘對她很滿意。”歸根究底,嫁妝聘禮都不是姑娘家自己能做主的,三娘聘禮沒能帶回來,到底是親家不對,沒道理把氣撒在兒媳婦身上。

“至於四嫂,”說到這裡,他有些為難,似乎很難去形容。

阮柔補充了一句,“柔弱?”

“對,”宋元修還有些不好意思,“四嫂是隔壁村李家的姑娘,生來體弱,李家千嬌百寵,好不容易養到這麼大,也是看咱們家條件不錯才願意將女兒嫁過來的。”

阮柔問道,“那她的嫁妝?”

“陪了一畝地。”

阮柔吃驚,鄉下也有疼女兒的,給銀子都不稀奇,可願意給田地的,絕對世間少有。

“聘禮給了五兩,李家又添了二三兩,買下一畝地陪嫁。如今那畝地全由四哥自己種,得來的糧食全賣出去,是四房的私房。”

阮柔細細算了一筆賬,一畝地種的好一年能產兩百斤糧食,差不多值一兩銀子,這可就著實了不得了。

按她如今繡荷包算,一個去掉成本差不多賺兩三文錢,得繡四百個荷包才有這麼多錢,而實際上還有家裡的活計,一個人壓根繡不到這麼多。

見她麵上毫不遮掩的羨慕,宋元修補充了句,“不過四嫂每個月都得喝藥,一畝地的收成,差不多全喝藥了。”

身體不見有重疾,卻常年體虛,顯然是富貴病,隻能精心養著。

如此,李家能看上宋家不奇怪,可宋母怎麼看中這樣的兒媳。

“四哥堅持要娶,娘耐不過。”似是看出她的疑慮,宋元修再次壓低聲音,“為此,四哥至今還在家中多乾活呢,就是當時把娘氣狠了。”

雖是小小農家,可裡頭的學問門道一樣不少,阮柔一一記下,以後相處也得多注意。

她又有些忍不住好奇,“那你說,兄嫂會怎麼看你我?”

宋元修沒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麼不對,反而認真想了想,“我肯定是一個會花錢的讀書人,至於你,應該是一個娘家靠不住,不過為人還不錯的吧。”

阮柔頓時笑了,“你這是誇我呢。”

“嗯,”宋元修道,“你做的很好,我讀書兄嫂們其實有些怨言,大多傳不到我耳邊,你卻要多受點委屈,若是我這次能考中。”

接下來的話他沒有再說,若能考中自不必多說,若考不中,反顯得這話滑稽。

“我下午給你趕了兩雙鞋墊和一雙襪子,”阮柔沒有再繼續話題,將東西一起遞過去,“你穿上試試,有什麼不合適的,現在還來得及改。”

宋元修依言穿上,走上兩步,道,“很好。”

“那行,你明日就穿新的去吧。”阮柔叮囑。

宋元修道了聲好,便轉過頭去繼續收拾書本,明日去書院要帶好些書,還有筆墨紙硯。

之後,屋內再未來人,兩人也沒有再說話,各自低頭忙自己的事。

阮柔惦記的還是賺錢,即使宋元修四月考中童生,也還是缺錢,且宋家給的花起來到底不爽利,但凡多花在自己身上點兒就擔心被彆人說道,故而,還是花自己賺來的錢好。

可是,該如何賺錢呢,在阮家幾個月她都沒想明白,到了宋家依舊沒辦法。

製香明顯行不通,即使不走經商的路子,匠人身份也不好聽,宋家肯定不能答應。

女子能做的活無非這麼幾樣,最後也就想出來一個女紅。

阮柔如今針黹女紅的手藝是不錯,可真顯露出來那也得露餡,故而需另辟蹊徑。

她得了係統的所謂屬性加成,自然要好好用上,成功的幾率不高,可也正因為如此,才不會太過引人懷疑。

想來想去,阮柔決定以後專做屏風,且先單做求子和賀壽兩種,無它,這兩樣都是當下最受歡迎的屏風,且不論是求子、還是求健康長壽,多少都信幾分冥冥之中,如此才有利於她渾水摸魚。

有了主意,這一晚,兩人皆睡了個安穩覺。

第二日,宋元修要去書院,且還帶著一堆東西,自己顯然是搬不動的,隻能有宋大哥幫忙一起送人。

阮柔惦記著昨天的主意,又去鎮上繡坊買了些布料和各色針線,當天就在院子裡繡了起來。

她表現出來的手藝並不十分好,相反,看起來有點普通,總之隻能說過得去。

她第一幅繡的是鬆鶴延年圖,鬆鶴一起入畫,意為長久,象征著健康長壽,阮柔隻希望,這神奇的屬性能再顯現一次,能不能打開市場就看它了。

正月十五一過,地裡的活計就要開始動起來,宋家的男人們紛紛下地,女眷們也沒閒著。

開春捉家禽,宋大嫂領頭,去村中一戶人家買了兩隻豬崽、三十隻雞崽。

雞不好養,三十隻能活二十就不錯宋家人口多,一年下來走親訪禮,二十隻雞勉強夠用,若死的多,還得再去買。

雞和豬崽交由家裡的孩子喂食,大人們繼續忙著開墾後院的菜地。

也不知是見她瘦小的緣故,宋母並不安排她做重活累活,這點其他人倒也能理解,當然,做飯、洗衣、掃地,其他活阮柔一樣沒少乾。

在阮家挨餓受凍,即使她躲懶不乾活,依舊瘦巴巴的,來到宋家一段時間,不缺吃不缺喝,肉眼可見她的身量長高了一截阮柔又是高興又是著急。

高興是還能長,不至於當個小矮子,急則是急衣服,眼看原先的舊衣服顯小一圈,馬上穿不下了,她又不好直接用宋母給的錢買衣服,如此宋家其他人不都知道宋母給錢了嘛,沒得讓宋母裡外不是人。

緊趕慢趕,在正月三十,阮柔終於將屏風趕出來。

幸運的是,屏風完工後果真多了一個“健康+2”的標識。

這期間,宋家已經往鎮上送過一回糧食,得知宋元修一切皆好。

幾個趕考的約好二月初三一起出發去鎮上,書院便給甲班的學子放假,回來修整幾日。

阮柔早早出門將屏風送去鎮上賣了,得了二百文,還不刨除原先的材料錢。

除去屏風,她還趕製了一雙新布鞋,同樣是為著宋元修準備的,鞋子幾經拆卸,方才得了一個保暖的效果,阮柔自己試穿了發現竟是暖和全身的,與先前她來宋家煮的第一碗粥效果類似,隻是更持久了些。

雖近二月,可有時候春分刮起來亦是格外的寒冷,想來,有了這一雙鞋,宋元修不至於再著涼。

一切妥當,她在鎮上吃了碗麵,才慢悠悠去牛車處等待。

下午的牛車不是先前那位孫大叔,而是距離更遠的蒙山村,來往鎮上正好經過吳山村,隻是並不是天天都有,而是隔上五日才來回一趟。

剛剛申時,遠遠就瞧見了宋元修的身影。

“二娘,你怎麼在這兒。”顯然沒得到消息的宋元修很是吃驚。

“我來賣女紅,順便買點兒東西。”她揚了揚手中籃子,裡麵是一套全新的布料。

她依舊沒舍得給自己買衣服,隻想著下次再來鎮上,就一定得買了,冬日穿的衣服多還不顯眼,等換了春衫,露在人前才尷尬。

事實上,宋母早將一切看在眼裡,隻是沒有理由專為一個兒媳添置新衣,可若家中四個兒媳都來一身,花費未免太大,且小輩做了,長輩要不要做,都是問題,遂隻當做沒看見。

兩人一道回去,阮柔嘰嘰喳喳說著些家裡的事,什麼豬仔很能吃,雞活了二十多隻大家都很高興之類的閒話,又有意無意提及了地理的糧食種下,也不知來年能收獲多少斤糧食,又要交多少田稅。

本以為宋元修不怎麼知情,卻見其異常興奮,“甲班學的果然很不一樣,上次夫子問我沒能答出來,後來我問過大哥,才知道平均一畝地產一百五到兩百斤糧食,田稅三成,大概能留下不到一百來斤。我才知道,種地那麼辛苦,收成卻那麼低,難怪要將農排在第二位。”

這便說的是士農工商四民,雖則都是良民,可也有高低貴賤之分,沒了商人和匠人還能活,可沒了糧食,卻多的是餓殍,輕則民不聊生,重則危害社稷,故而才有此排次。

見此,阮柔心道書院果然還是有點東西的,遂悄悄歇了指點的心思。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