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滿滿印象中浮現出那猴子的形態，又有對方屍體在旁，念著咒語，周邊的氣息更加的森冷，一縷縷黑氣在暗處窺探她的一舉一動。
穀滿滿召喚了一刻鐘了，還沒見到猿猴的魂魄，隻能先收工，就在這時，吱吱吱的叫聲，仿佛從地獄中發聲，自帶混響和尾音。
穀滿滿抬眼望去，有一瘸一拐的老猴死靈蹣跚而來。
它的腳步蹣跚，並非沿襲生前殘缺，而是兩條腿已經腐化得嚴重。
差一點就到膝蓋的位置了，一隻沒有修習進益的猴子靈體，等待它的自然沒有好結果，就是死了之後再死一次，之後灰飛煙滅，化為混沌人世間的一部分。
許是清風，許是淤泥。
“仙師在上，老，猴兒，有禮了。”
穀滿滿看著它：“我沒召喚你。”
“仙師有所不知，這小猴兒已經下了地府入名冊，快的話都出生了。”
穀滿滿啞然，又看了看老猴的靈體。“你身上有同族的信仰，不該是現在這樣。”
“仙師好眼力，但，老猴不忍瞧見族中後輩死後遊蕩、淒苦無依，便一一將機會相讓。”
“你這樣要讓到什麼時候？”
“到老猴無能為力之時，仙師可是要召喚吾小輩問話？這山間變故，老猴多少也略知一二，若是仙師有需，老猴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其實，它很怕穀滿滿的。
但，沒辦法啊，它生前，護著族中小猴崽子不被吃猴腦的紈絝運走，自己成了犧牲品，死後又不忍心看著孩兒們受罪，就慢慢成了這樣了。
原本是打算撒手了，自己也該給自己一個新生了，可這孩兒死得慘啊，剛登上猴王的位置，就被那奇怪的妖物寄生，最後痛苦萬分的離去，鬼魂飄忽不定，立刻就有碎裂的跡象，它就沒忍住，又一次把轉世的機會給了這孩子。
穀滿滿表情多了兩分尊重。
哪怕她自己不想當這種舍己為人的聖母，可沒有一個人能對英雄般的行為和大愛，進行任何指責，和高高在上的評判。
值不值得，隻有當事人自己定論。
她道：“你若是能助我找到那長毛妖物，我便送你一程。”
老猴連聲感謝，立刻回憶起了這個族中小輩是什麼時候性情大變，然後腦袋上慢慢長出個長毛妖物的。
將自己知道的情況說完，還帶穀滿滿去了看了上一任猴王，也就是地上那個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之前住的山洞。
穀滿滿點亮明珠一一查看，發現了一些白色的毛發，根據長度，和上麵已經乾涸的粘液判斷，應該就是長毛怪待過的地方。
那麼，它是尋找新的寄生物了嗎？
“老猴兒，你說最開始，隻是脾氣暴躁，每天莫名發脾氣還食量變大，不許人碰後腦勺是嗎？”
“是。”
“你告訴我，這山中除了那條蟒，比較厲害，還有誰是類似百事通、或者林中長者的身份的。”
見老猴猶豫的樣子，穀滿滿保證，自己不是要奴役它們，而是：“我需要它們配合我，將整條山脈所有的動物進行排查。”
側臥之榻，豈容他人鼾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