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看看陳鬱南,又看看跪在地上小聲哭泣的丫頭,說,“是我考慮不周,看來這女鬼還另有其人,你先起來吧。”
“那不就是陳鬱南了?”賈宇士沒好氣地指著陳鬱南,“他一個男子都要熏那麼重的香,我看他打扮成女子到我房裡來嚇唬我也不是不行吧?”
“如果你沒做虧心事。”柳清輕聲嘲笑,“又怎麼害怕鬼敲門?”
“我。”賈宇士一噎。
“你酒後打丫鬟的事,整個府都知曉。”柳清瞧他一眼,“有人想報複你,也是很正常的吧?要我說,你不如當著她們的麵道個歉,興許她們能原諒你,以後那人也就不會再去嚇唬你了。”
“想得美!”賈宇士罵道,“你們一屋子的人都是一個鬼德行!還想讓我道歉?下輩子吧!”
柳清說,“你不道歉的話,我也沒辦法幫你了。”說完柳清往唐之晚的屋裡走去。
賈宇士看看陳鬱南,又看看伍榴月,伍榴月毫無情緒地瞧著他,身後是那正衝他微笑的陳鬱南,賈宇士又明白了些什麼,“我算是明白了!就是陳鬱南搞的鬼,今晚上,我就在陳鬱南屋裡哪兒也不去!”
柱子罵道,“這像什麼話!你不會真是那啥吧?”
賈宇士扭頭怒喝,“老子不是!”
賈宇士說到做到,他晚飯都沒吃,像個無賴一樣來到陳鬱南屋前一坐,還沒忘給自己帶個坐墊,來來往往經過的家仆都對他投來異樣眼光,據說他有那種癖好的事都快傳遍整個春涼國了。
柱子來時,見賈宇士撐著下巴在屋前打盹,他悄悄推門邁進屋裡,對書案前的陳鬱南說,“公子,他睡著了,要不然我叫人把他給遣走吧?在這兒看著可真鬨挺。”
陳鬱南抬眼,燭火染亮他雙眸,他沉聲說,“不必。”
“公子不是向來不喜歡看書麼?”柱子湊過來,瞧了眼陳鬱南正在翻頁的冊子,納悶道,“這不是專說稀奇古怪的集子麼?這些都是假的,看這做什麼啊?”
“伍榴月在看。”陳鬱南說。
“她是想算命麼?”柱子偏頭疑惑,“現如今誰還信那算命的呀,那些算民的,專說些好話來討人歡心,賺些銀子糊口罷了。”
這話倒給了陳鬱南一個靈感,他側目,衝柱子微微一笑。
在門外坐了一晚上的賈宇士破天荒睡了個好覺,他醒來,起身瞧門縫,見到陳鬱南在桌邊喝茶,他詢問,“陳鬱南,現在這兒就我們兩個,你倒是告訴我,是不是你進的我屋子啊?”
陳鬱南掀起眼皮,“不是。”
賈宇士一愣,“可是不是你,還能是誰呢?話說你熏香弄那麼濃做什麼?真是妨礙人。”
“我熏的。”柱子像個幽靈一樣出現,把賈宇士嚇一跳,看他那副後怕模樣,柱子說,“趕緊走了,那毒跟你沒關係。”
“我能出府了?”賈宇士問。
陳鬱南走來開了門,眼神看向柱子,柱子說,“我一早從她那兒回來,聽說那毒不是菜裡的,而是藥湯裡的,跟那菜一摻和,能形成衰竭之毒。”
柱子口中的她是唐之晚。
“藥湯?”陳鬱南麵色沉下來,“他們現在在哪兒?”
柱子為難道,“這些日子,一直在喝藥的隻有伍夫人,所以他們在——”
陳鬱南走在廊中風中,沙沙作響的衣擺吞滅了柱子的聲音。
伍榴月一早醒來,屋外熙熙攘攘全是人,喚侍女去拉開了門,唐之晚跟柳清站在門口,柳清先問,“榴月,當真是你給老梁下的毒。”
“我就說這婦人真是很有心機。”唐之晚踏進屋裡來,威聲逼問,“說!你害死老梁到底想乾什麼?”
伍榴月本想開口反駁,卻不小心與人群中的紹星羽對上視線,這下好了,她又不能說話了,讓唐之晚本能認為她是默認了。
“不過榴月給老梁下毒到底圖什麼呢?”柳清疑問,“榴月跟他毫無瓜葛,並且也是最近前不久才被接回府裡來,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畢竟知道榴月喝藥的人也不在少數。”
“還有你知道。”唐之晚看過來,目光震懾。
許是看出唐之晚眼神裡的威脅,柳清笑著反問,“那您不也知道麼?”
屋外廊上,趕來的陳鬱南遙遙望了眼,低聲道,“早說了她這咳疾會壞事,就是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