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榴月不能說話,就這麼定定看著他。
“好了。”侍衛走來,高聲道,“蕭殿下,我們得抓緊時間趕回去,您的話也該說完了吧?”
“說完了。”蕭淮瞅了眼伍榴月被勒紅的手臂。
伍榴月被塞進馬車之後,又被布團堵住了嘴,她雙手被後捆,狼狽坐在車內聽著外邊常涵的哭喊聲。
馬車行駛逐漸平緩,常涵的聲音聽不真切了,伍榴月抬頭看了眼,冰冷的係統提示聲此時對她說,“你自求多福吧,這以後的事,我們也說不準了,一切都靠你自己了,能不能活命,也看你的造化。”
係統顯然將她當成一隻可有可無的螞蟻,她冷然一笑,閉上了眼睛。
車外突然又有了動靜,刀劍之聲宣告一場廝殺的開啟,伍榴月在車內靜靜聽著,片刻後馬車停了,伍榴月聽見有人身倒地的聲音,她雙膝向前挪動,車簾被來人掀開。
不是蕭淮,而是一個白衣飄飄,神情清朗的少年,少年衝伍榴月微笑起來,“姐姐,跟我走。”
伍榴月張唇,發覺自己還是說不出話來,那麼眼前這位笑容狡黠的少年,應該是夏寂國的紹星羽了。
“我說怎麼有些麵熟。”蕭淮的聲音飄過來,“原來是紹公子。”
伍榴月的視線掠過那些半殘倒地的侍衛們,去到蕭淮身上,他背身而立,看起來倒像是獨善其身,他身後的那匹馬上,坐著一位甜美女子,女子驚恐用雙手遮著臉。
這紹星羽並不回頭看自己,蕭淮喊了聲“喂。”
紹星羽有些厭煩地回過頭去,蕭淮問他,“你就是昨晚那個少年吧?”
紹星羽斜睨蕭淮一眼後看向伍榴月,關切道,“姐姐穿素衣真好看,是為了陳儒而穿麼?”
伍榴月搖頭,使得紹星羽的眉頭皺了起來。
“啞女庵啞女庵。”蕭淮踏步過來,看著伍榴月說,“紹公子,她應該是個啞女了。”
紹星羽垂下眼睫低喃道,“原來如此。”
在伍榴月被蕭淮跟紹星羽打量揣測的時候,馬背上的白彤彤放下了雙手,滿目的血色讓她打了個寒顫,倒在地上的那些侍衛在短暫昏迷之後蘇醒,有幾個掙紮著起了身,白彤彤一手放唇邊,既大聲又壓著嗓子喊,“蕭淮!他們醒了!”
“紹公子。”蕭淮衝紹星羽一笑,“是時候該走了,紹公子打算帶榴月姑娘去哪兒呢?”
“我跟榴月姑娘的事,不必向蕭殿下彙報吧?”
“但榴月姑娘可是有去處的,雖然陳儒已死,她畢竟還算是陳儒的一個小妾。”蕭淮淡笑道,“若是紹公子隨意將榴月姑娘帶去某處的話,想來也不太好。”
原來今日這番景象是因為陳儒死了,伍榴月心想,她現在果然是成了個寡婦了,不過兩年前就是唐之晚把她給趕出來的,現在為什麼又要讓她回去?
“不勞蕭殿下費心。”紹星羽說,“我自然會將榴月姑娘安全護送回去。”
蕭淮立即嗤笑道,“也好也好。”
跟著紹星羽下了車,伍榴月看見那些侍衛被紹星羽帶來的人壓製著,她看了紹星羽一眼,心想他年紀輕輕的,為何能有如此威望。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紹星羽低頭側目過來,眼神如暖陽般和煦,“現如今蕭淮跟陳儒算得上是孤家寡人,而我爹爹,足以震懾他們兩個。”
伍榴月點了下頭,在紹星羽的照顧下,她踏上了紹星羽的馬車,車簾放下時,她聽見馬背上的女子在問蕭淮,“那個啞姑娘真的是主公的小妾麼?怪不得長得這麼好看。”
“生下來便是啞女?”坐在她對麵的紹星羽問。
伍榴月點頭又搖頭。
“看來你有很多話可以說。”紹星羽唇角輕揚,“等到了地方,你可以寫給我看。”
伍榴月沒點頭也沒搖頭,紹星羽等著她的回應,她卻看到彆處去,目光很是憂思。
再次經過這片大漠,伍榴月聽見車外風沙呼呼作響,又聽見女子清脆的笑聲,她掀開車簾,看見蕭淮的馬就在正前方走著,馬背上的姑娘笑得天真爛漫,姑娘在說,“感謝蕭殿下帶我回春涼國。”
伍榴月很快猜到這姑娘的身份是這款遊戲裡的女主,而現在,自己頂替了她,坐在了紹星羽的馬車裡,伍榴月抬眼看紹星羽時與紹星羽的目光相撞。
“榴月姑娘可知蕭淮前來的用意?”紹星羽跟她對上眼神後說,“蕭淮這人,三心二意,最好尋花問柳,他對榴月姑娘不可能有真心,此次前來,隻是為了利用你。”
伍榴月指了一下他,他抬眉輕笑,“你是在說,我跟他有什麼不一樣?”
伍榴月點頭。
“自然不一樣。”紹星羽臉色有些冰冷,從他暗藏洶湧的眼神可以看出,他的心思比他表麵的少年模樣要深沉成熟許多。
紹星羽說了句甜蜜的話,“我對姐姐,可是一見鐘情。”
伍榴月無語地撇開頭,這話她壓根就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