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13章(2 / 2)

蕭淮衝他道完謝後回頭瞧了眼安安靜靜的馬車,“陳氏兩兄弟,不就說的是陳儒跟陳鬱南麼?這兩人的身世不早就告知天下了?何時又來的大有乾坤?”

“這公子就不知道了。”那少年還站在蕭淮馬邊沒走,少年揚聲道,“自古以來,狸貓換太子,這頂替冒名的事情,可是太多了。”

“你這話的意思。”蕭淮思索著擰眉,“難道是說陳鬱南跟陳儒的身份是對調了的?”

“喲。”少年揚唇一笑,他笑得有些狡猾,語氣卻是刻意的遲鈍,“原來他們傳的話的意思是像公子說的這般啊,我還以為呢。”

蕭淮哼聲一笑,“你究竟是什麼人?你肯定不是個小小傳話之人吧?”

“公子。”少年低頭拱手道,“我得回家吃晚飯了,就不擾公子清淨了。”

蕭淮目視著少年往後走去,他經過馬車邊,似乎很快地看了眼車輪,蕭淮回過頭來,衝著侍衛說,“走。”

陳鬱南放下車簾,那少年的麵孔霧氣般浮在眼前,有些熟悉。

隊伍浩浩蕩蕩來到豪華府門前,蕭淮下馬親自扣了門,門被一個侍從打開,侍從麵露惶恐,“這位——主公今晚無法見客。”

“殿下病情如何了?”蕭淮行了個春涼國的禮儀,“我乃蕭淮,與陳鬱南一同前來。”

侍從年老,一聽見陳鬱南的名字,眼眶含上了熱淚,他婆娑望向蕭淮身後,低聲喃道,“主公這幾日一直念叨著鬱南,沒想到他就回來了。”

蕭淮歎了口氣。

“蕭殿下。”侍從衝蕭淮鞠躬,“我這就去通報。”

目送侍從跑到院子裡去了,蕭淮遙遙望去,院中燈火通明,卻更顯得寂寥,他轉身走到馬車前,掀開車簾看見陳鬱南正在打坐。

“你還有這閒心?”

陳鬱南抬眼瞥他,隨後起身扒開他的手下了車。

“我也算是救了你吧?”蕭淮給他打預防針,“你不會要在陳儒麵前說我的壞話吧?”

陳鬱南斜他一眼,“你的為人,用得著我說麼?”

“我沒欺負你就不錯了。”見他進了府門,蕭淮跟上來,說,“不過是為了讓你老實而踢了你幾腳,我蕭淮,向來羞恥於用那些見不得人的伎倆。”

陳鬱南隻覺得蕭淮很吵,腳步摻著他的煩躁,他踏上長廊,看見儘頭燈下站著那位年邁侍從,侍從一見陳鬱南,揚聲便問,“您這身上是如何搞的呀?”

“陳儒在哪兒?”陳鬱南問。

侍從一怔,“我聽他們說是決裂了,現如今,您連一聲哥哥都不喚了。”

陳鬱南沉口氣,幾步走到侍從跟前來,“帶我去找陳儒。”

侍從做了個“請”的手勢,他轉身帶路,眸光像是沉入水底,染上悲切,他看過周圍的一切,這院,這牆,這城,就像沒了精氣神,就像現如今身子衰弱的主公。

一扇大門前,站了許多侍衛小廝,還有侍女,她們都靜靜守著,一句話不說,有人聽見動靜,抬頭看向從暗處走出的三位。

見到陳鬱南後,他們臉上的表情生動了許多,又看見陳鬱南身邊的蕭淮,他們都擺出一副不得其解的表情來。

再次踏進陳儒的屋子,陳鬱南嗅到熟悉的檀香,他扒開層層帳子,看見柳清跪坐床邊,雙手緊握著榻上陳儒那柔弱無骨的手。

“你如今的模樣。”陳鬱南開口,引得柳清望了過來。

柳清淚眼漣漣,“鬱南,你終於還是肯回來見他了,他快不行了,大夫說,他可能都撐不過今晚,你快過來看看吧。”

柳清始終握住陳儒的手,像求佛似的,她的眼神央求著陳鬱南過來。

陳鬱南慢慢地走,看過陳儒麵容枯瘦。他來到床邊時,陳儒虛弱地掀開了眼皮,“鬱南。”

本是壯年,嗓音卻跟過百的老人沒什麼區彆,陳儒這命,也算不上好。

“陳儒。”陳鬱南低聲,抬起手來幫他掖掖被角,“你現在這副模樣,跟爹有什麼區彆?”

陳儒麵色一變,一連咳嗽了好幾聲,柳清忙前忙後,又是給他擦臉又是給他喂水,好不容易平息之後,他緩緩看向陳鬱南,卻見陳鬱南唇邊揚出一個戲謔的笑。

“陳鬱南你——”陳儒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我如今都這副慘狀了,你卻還是要這般對我?”

“殿下。”蕭淮找準空子來到跟前,“鬱南是我半路遇上,強製帶他回來的,我知道殿下您身子不太好,但看他似乎沒有一絲關懷殿下的模樣。”

陳儒躺在柳清懷裡,用力朝蕭淮擺出一個笑臉。

蕭淮便也以微笑相對。

下一瞬陳儒憤然罵道,“蕭淮是吧?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不過就是來搶我的位置罷了。”

靜默片刻後,蕭淮忽而一笑,眼中的野心全全冒了出來,“殿下,這位置搶不搶的,不都在那兒嗎?現在這位置,難道還屬於病入膏肓的你嗎?”

陳儒一口血水噴出來,柳清拿著帕子給他擦拭,一向柔軟的女子斜眼嘲諷起蕭淮來,“隻怕我們的家事,還輪不到蕭殿下來管。”

“我不管,我就是路過,好來看看。”蕭淮唇邊掛著冰冷的譏笑,“好來替他送終啊。”

陳儒終於是氣急攻心,瞪著眼睛咽了氣。

陳鬱南闔眼不去看,蕭淮笑問他,“這春涼國怕不是已經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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