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引起了封如鳶的沉思,她蹙眉回憶道:“當時我與李小姐在吃茶,是她提議去拱橋上看景色。”
這回不等封夫人開口,裴夫人便喚來婆子將李小姐拘著。
先是給薛小姐下藥,緊接著誘導她與封如鳶爭吵,封如鳶這時又被人引到拱橋上,環環相扣,算無錯漏。
如果沈雲商不在這裡,這個計劃便成了。
封如鳶死在薛小姐手上,也就意味著東宮和封家結了仇。
這已經牽扯到朝堂上了。
薛夫人雖然並非多睿智之人,但也能窺出一二,遂道:“前些日子我們家的宴會上,琳兒的哥哥也遭人算計過,所幸被我們識破,才免了一樁命案。”
那一次也是沈雲商裴行昭救了他們。
如此想著,薛夫人又感激的看了眼二人。
這事封家裴家也都知道個大概,但張家很快就認了罪,事情也按下去了,沒人再敢去深究,可聯合著眼下這樁事,那就不得不讓人細想了。
薛家出事,最大的受益者除了二皇子,不做他想。
封夫人也很快就品出了裡頭的關竅。
若女兒死在薛家手中,那麼將軍就不可能選擇支撐東宮,而如今朝上,能與東宮抗衡的隻有二皇子。
如此想著,封夫人後背滲出了一層冷汗。
事態愈發嚴重,已不是夫人們能掌控的了。
裴夫人趕緊讓人去將裴大人和封家的公子請過來。
封夫人讓人去將娘家兄弟過來。
將軍長子都不在京,次子年紀尚輕還不抵事,這事還得要幾家長輩來處理。
之後的事就交給了家主們,小輩們都離開了。
封如鳶感激沈雲商的救命之恩,一出廳就拉著沈雲商說話,裴行昭與裴司洲跟在後頭。
“這次真是多謝沈小姐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封如鳶麵帶苦澀道。
若計劃真成了,父親被蒙蔽怕是還要擁護仇人。
沈雲商輕笑道
:“我也隻是舉手之勞,封小姐沒事便好。”
封如鳶心有餘悸的呼出一口氣,拉著沈雲商的手,親昵道:“你救了我,我們便是過命的交情了,以後你喚我名字就是。”
“好。”
沈雲商知她性格豪爽,也沒拒絕,笑盈盈喚了聲:“如鳶。”
“嗯,那我喚你雲商妹妹?”封如鳶道。
沈雲商有意跟封家親近,聞言自然樂意:“嗯。”
裴行昭看著前頭兩道身影,彆有深意的用胳膊撞了撞裴司洲:“真沒意思?”
裴司洲隻抬眸看了眼就垂目,淡聲道:“弱冠之後再談婚事。”
回避了他的問題。
裴行昭挑眉:“那你就不怕錯過了?”
裴司洲仍舊四平八穩:“那便是沒緣分。”
裴行昭不耐煩:“那你到底喜不喜歡人家?”
“最煩你們這些彎彎繞繞的。”
裴司洲回頭正色道:“我與封小姐並不熟。”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堂兄慎言。”
裴行昭明白了。
他這是要避嫌,怕損了人姑娘名聲。
“行吧,管你呢。”
裴行昭收起玩笑,回頭認真道:“今日我和沈商商擾亂了他的計劃,他恐怕隨時都要收拾我們,屆時,你們以自保為上。”
裴司洲毫不猶豫道:“知道,我不會為你周旋。”
裴行昭:“...你就不能稍微想想再回答嗎?這樣看起來很無情。”
裴司洲沒理他。
裴行昭便也不吭聲了。
過了好一會兒,裴司洲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計劃?”
裴行昭一怔,而後否認:“沒有。”
裴司洲不信,還欲再問就聽他道:“知道了對你,對裴家都沒好處。”
裴司洲立刻就不問了。
沒多久便到了門口,封如鳶與沈雲商道了彆,折身遙遙朝裴行昭屈膝致謝後便上了馬車,期間,她的視線快速從裴司洲麵上劃過,未做任何停留。
沈雲商裴行昭也沒有留下去的必要,二人雙雙告辭。
裴司洲目送馬車離開,回了屋後,才從一個盒子裡拿出一個荷包。
‘你是裴司洲裴公子嗎?’
‘我是’
‘這是封家小姐封如鳶讓我給你的’
昨日,他回府時被一個小孩攔住,不由分說塞給他一個盒子就跑走了。
他打開盒子見是荷包,當即就讓人追了出去,但那小孩卻已經沒了蹤跡。
‘你是豬腦子嗎,誰說你都信,我封如鳶會做這種不要臉的事嗎?’
耳邊回蕩著姑娘清脆的否認,裴司洲看了眼荷包上繡著的‘鳶’字後,喚心腹端來一個火盆,親眼看著荷包燒成灰燼才讓人撤出去。
“公子,您不是說要將它還給封小姐麼?”貼身小廝好奇問道。
裴司洲聲音淡淡:“不是她送的。”
他雖與封如鳶不熟,但他信她沒有說謊。
不是她送的他就沒必要多此一舉還回去,平白叫她難堪。
貼身小廝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