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搞定華晨的人，他還是很有把握的。
這也算是華夏特色了。
……
就在曹陽一行人拜訪我寶馬的人，接著又去拜訪了華晨寶馬的人之後，舒勒和會田的人也同樣出現在了華晨寶馬的廠區內。
“盧卡斯，我剛剛好像看到會田的人了。”
汽車行業的圈子是很小的，汽車設備的圈子就更小了。
徐大成在舒勒待了十來年了，對於老對手會田、南山設備、濟二機床廠等廠家的情況也算是門清了。
甚至在一些行業協會或者是客戶的招投標現場，大家都照過麵的。
他能一下就認出來會田的劉文非和加藤一郎，也算是正常的事情。
“會田的人也不死心？”
“寶馬不可能把訂單交給他們來做的!”
順著徐大成手指的方向，盧卡斯果然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臉色不由得變差。
不管他內心對舒勒的產品有多麼強大的信心，多了一個競爭對手之後，肯定不是好事啊。
特彆是會田的技術也是不差的，在國際上都是可以跟舒勒打成平手。
要是對方搞出一個低價來惡心自己，那就真的很讓人惱火了。
“要不要莪等會約一下對方，晚上大家出來做一做，好好溝通一下？”
徐大成顯然是想要使用盤外招來跟會田溝通。
比如讓對方陪標？
在一些招投標領域，陪標這個事情也是比較常見的。
所謂陪標，就是在某項目進入招投標程序前，招標單位已經確定了意向單位，然後由意向單位根據投標程序要求，聯係關係單位參加邀標，以便確保意向單位達到中標目的的舉動。
說白了，就是拉幾個人陪自己玩，讓招投標的過程能夠符合流程，經得起審計。
但是實際上的東西卻是已經內定了。
類似的事情，絕對是在許多地方都發生過。
特彆是在一些建築領域，這個情況就更加常見了。
所以，有的時候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甚至你去參加陪標，都是可以獲得一筆錢的呢。
“我們先去見完華晨寶馬的人之後再看情況。”
盧卡斯皺著眉頭思考了一下，還是不大敢去做違規的事情。
像是舒勒這樣子的企業，總部也是每年都會對各個分公司的合法合規問題進行審計的。
一旦出現這方麵的問題，那麼你的業績很好也是沒有用的。
當然了，哪怕是在外企，有的時候也一樣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隻是能夠避免使用非正常手段，盧卡斯肯定是希望不要用的。
同樣的，徐大成看到了劉文非，對方也是注意到了他們的到來。
畢竟華晨寶馬的采購在結束剛剛的會議的時候，專門說了一嘴等會還要見舒勒的人。
所以劉文非走的時候也是特彆留意了一下四周。
這一看，果然是看到了舒勒的徐大成和盧卡斯等人。
“劉桑，根據我們的調查了解，寶馬汽車過往的衝壓車間壓機都是使用舒勒的產品。”
“這一次很可能也不會例外，我們要想從舒勒那邊搶訂單，看來是很困難啊。”
近藤一郎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在寶馬汽車這邊跟舒勒搶訂單是很困難的。
這就像是舒勒要跑到豐田或者本田那邊去跟會田搶奪訂單一樣，也是非常困難的。
任何地方都是有保護主義，都是有人情世故的。
不要以為隻有華夏是這樣子的。
“我們了解了一下舒勒的伺服壓機的情況，它們的產品確實是有一些獨到之處。”
“舒勒的伺服驅動壓力機將傳統壓力機由主馬達、離合器、製動器、飛輪、傳動軸等組成的驅動裝置直接由伺服馬達裝置來代替，驅動裝置的組成部件數減少了一半。”
“這個做法大大簡化了機構的構成，使得壓力機地麵以上高度降低到9m以下，壓力機地麵以下深度降低到4m以內。”
“壓力機的體積減少了一半左右，減少了占地麵積，從而可以大大降低衝壓車間廠房及基礎特構的造價。”
“不過，舒勒的伺服壓機的這些優點，我們的產品其實也是有的。”
“甚至我們的伺服壓機與傳統的機械式壓力機相比，由於不需要循環水的消耗，同時電力的消耗量可以降低40%左右，從而大大節約能源的消耗。”
“並且我們利用變頻調速技術，減少壓力機在工作過程中交流伺服驅動係統的發熱、提高電氣效率，對於衝壓車間使用的大容量、低轉速的電機尤為重要。”
劉文非作為一名資深銷售，對自家產品的性能還是比較了解的。
不過，他說的再怎麼頭頭是道，都沒有辦法打消近藤一郎心中的疑問。
特彆是當天傍晚，舒勒的人主動的聯係他見麵的時候，近藤的心情就更加複雜了。
想來想去，最終他還是帶著劉文非出席了舒勒的這個晚宴。
“近藤部長，想必您也知道我們今天為什麼邀請你過來，所以在吃飯喝酒之前，我們就先把事情敲定一下？”
盧卡斯雖然在華夏生活了很多年，但是說話還是喜歡直來直去。
在他看來，近藤一郎既然選擇了過來赴約，那就說明對方內心之中已經考慮過相關的問題，自己可以直接把它給敲定下來了。
“盧卡斯，這一次寶馬新工廠的壓機，你們真的那麼有把握？”
雖然知道自己沒戲了，但是近藤肯定還是要想辦法儘可能多的打聽到一些消息，甚至是獲得一些好處才行。
要不然所有的好處都被舒勒拿走了，他去陪標的話，顯然是很吃虧的。
“不敢說100%的把握，七八成還是是有的。”
“舒勒的伺服壓機是什麼水平，業內大家都是很清楚的。”
“而我們舒勒跟寶馬汽車的緊密合作，那也是已經有了幾十年的曆史了。”
“我不認為會田在這一個項目上麵，有什麼特彆的優勢。”
盧卡斯一邊說，一邊盯著近藤一郎。
“華晨寶馬要修建新工廠，他們的供應商肯定也是要配套擴大相關的產能。”
“我希望舒勒到時候也能在這方麵給予會田一些支持。”
近藤一郎的這話，顯然就是在談條件了。
會田在寶馬新工廠的項目上陪標，協助舒勒獲得訂單。
但是舒勒要在零部件廠家那邊的壓機訂單上，幫助會田一把。
這樣子的交易，肯定是違法的。
但是違法的事情，其實每天都在發生。
隻要沒有被人抓住證據，這種事情以後肯定還會繼續發生。
“沒問題，但是我們最多隻能配合兩家供應商的招投標活動，其他的廠家那邊，我們大家就要各顯神通了！”
盧卡斯略微一猶豫就同意而了近藤的條件，不過也設置了一個門檻。
要是以後近藤每一次都拿這個條件來找他，那肯定是不行的。
騰出兩家供應商的訂單，他還是覺得可以接受的。
“沒問題，一言為定！”
近藤一郎倒也沒有貪心。
華晨寶馬的供應商，很多時候也是盯著主機廠的動作去的。
所以用舒勒的壓機的情況也是比較多見的。
這種情況下盧卡斯願意騰出來兩家供應商的訂單給到會田，近藤覺得還是可以接受的。
談妥了大方向，後麵的事情就好辦了。
大家吃好喝好，然後再開開心心的去下一場。
反正這些活動的費用，都是可以報銷的。
甚至有的時候自己去花費一下，也可以拿到公司報銷。
隻要做的不是很過分，大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水至清則無魚嘛。
要不然後世有些公司要裁員的時候，如果銷售部門的員工不配合，那就安排人去查這個員工的報賬。
十有八九，隻要一查就能查出問題出來。
到時候不僅裁員的賠償可能可以節約下來，還能反過來給公司找點錢回來呢。
當然了，這種事情做多了的話肯定是很傷的。
萬一碰到一個頭鐵的銷售，到時候直接把客戶給拉下水，那就是兩敗俱傷了。
類似的事情，在業內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比如銷售拿著一些證據，到處去舉報客戶，舉報公司。
到時候高的客戶直接就怕了你這家公司，這樣子的事情絕對是難以接受的。
所以一般情況下，公司也隻是拿查賬來嚇唬一下人家。
大部分人都是經不起嚇唬，很快就會認慫。
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勇氣去兩敗俱傷。
真的做出那樣子的事情的話，你的職業生涯也基本上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