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2 / 2)

嫡公主 山如雲 8245 字 2024-03-17

“那你還——”

“但我還是這樣做了。”燕景笙的聲音很輕,話中並無懼色,“陰氏對我來說並不是必要的,但薛家於阿姊而言,一定是必要的。”

所以他甘願放棄陰氏,這是他主動放手的,不是聖人搶去的,那就談不上什麼懲罰和損失。

燕潮見顰眉,“…就為了我?”

燕景笙理所當然般的點頭。

他看著她,眼中的冰雪忽然消融了,“我隻會為了一個人,那個人,隻會是阿姊。”

少年人如寶石一樣純淨的麵容使燕潮見不由啞了聲。

她感到燕景笙輕輕伸手揪住了自己的袖角,“而且現在,不是又有了一件要為阿姊做的事麼?”

“你是指什麼?”

“阿姊想要瞞著阿耶出宮去見那個容三,對吧?”

燕潮見眉心一抽。

“你怎麼知道這事?”

燕景笙斂眸,“阿姊的事我基本都知道。”

因為他一直在看著阿姊呀。

不過這話他說不出口,“阿姊和福昭姐姐本來就有什麼計劃吧?到時我會替阿姊瞞住聖人的。”

燕潮見眸光微凝,她知道他這樣說了就一定能做得到,可她不想讓他替自己考慮這麼多。他如今的境地瞧著是有起勢,可還尚不明朗,肯定還有一大堆等著他去處理的事。

他明明沒有分神的空暇。

可看著燕景笙玉雕娃娃一樣,定定注視著自己的臉,她終是沒能開口拒絕。

不過最後燕景笙要走時,忽然回眸淡淡說了一句:“雖說我不喜歡容三,但也比之前那個從阿姊殿裡出來的男孩好多了。”

燕潮見來不及反應他指的‘男孩’是誰,燕景笙就已轉身離開了。

她坐在涼亭裡,眨眨眼,還是沒想明白。

燕潮見自然不可能知道之前青魚從她殿裡被容洵帶出去後偶然碰上燕景笙的事。

陰家花宴當日。

福昭行事向來隨心所欲且莽撞,想到什麼便做什麼,深思熟慮是她最討厭的事。

燕潮見扯著自己身上的宮婢衣裳,再看看鏡中自己的宮婢發髻,說不出的違和感,“這就是你想的法子?”

福昭對她不滿意的表情很不滿意,“你一個偷溜出宮的莫不是還想擺公主的架子?我又不指望你能有宮婢的言行舉止,進了陰家的府門記得把頭埋著些,免得被瞧出來我還得跟你一起遭殃。”

燕潮見看看自己的臉,隻覺得旁人恐怕認不出來,這厚厚的一層脂粉就足以把原本的麵部特征毀個七七八八了,雖不難看,可也著實白了一點。

不過眼下沒得她挑三揀四,“行了,到時你把陰十七娘跟緊些,她若突然離席就是去見……”她頓了頓,“容三的。”

陰家府邸前很熱鬨,畢竟來的人對這場花宴是用來做什麼的心知肚明,名媛圈本就夠無聊了,有這種熱鬨看時大家自然是積極往前湊了。

福昭的馬車到時,是陰家主母親自出來迎她的,燕潮見垂首立在福昭身後聽著她跟陰家主母寒暄,好一會兒,才有人領著她們進去。

她低頭看著腳下的路,對周圍嘈雜的聲音誰是誰半點聽不出來。

她們穿過回廊,步進了花苑裡,路上有許多人停下來衝福昭行禮打招呼。

許是終於找到了人,福昭腳下加快,往前幾步,“十七娘!可算叫我找著你了,今兒的正主不在,這花宴如何熱鬨得起來?”

這正主是什麼正主不言而喻,周圍的貴女登時發出一陣調笑。

“十七娘,你可彆告訴我你還沒瞧見自己未來夫婿長什麼模樣。”

“都說容家三郎生得貌若冠玉,也不知是真是假呢?”

“那自然是真的,我聽我家阿娘親口說的,哎呀,你們看,十七娘臉都紅了,看來果然是真的!”

貴女們拍著手歡喜起來,亮著眼睛問她:“十七娘,你是不是已經見過容家三郎了?”

十七娘的聲音含羞著:“方才他來拜見我阿耶,我在旁邊隔著屏風看了一眼……不過也隻有一眼,看不太清楚。”

“哎呀,十七娘都這麼說了,看來果真是俊美無雙的兒郎!”

貴女們隻恨不能一飽眼福,容家三郎雖有一身惡名在外,但也是真的生得好看,更何況,誰會在這個節骨眼提他那些不著調的事?

十七娘見她們雙目發亮,便笑:“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牙襴袍,你們若想看,一會兒倒是可以等男眷那邊散了,偷偷溜去看看。”

這個提議不錯,貴女們如今都是少女懷春的年紀,俊美少年郎對她們而言有著無法言說的魅力,反正遠遠看看也不是什麼大事,趕緊歡笑著答應了。

旁邊有人問:“公主可要跟咱們一塊兒去?”

這些貴女都是福昭這個圈子裡的,大家關係甚好,說話便不像外人那般講究。

福昭瞥了眼身後的燕潮見,“這種熱鬨我自然想湊湊,不過十七娘若是不願叫我瞧見你那俊美無雙的夫婿,我也不會強人所難不是?”

十七娘忙道:“怎會呢,公主可一定要賞臉和我們同去。”

這話又惹得眾人一陣輕笑,“十七娘你放心,你和容家三郎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咱們就是去看看!”

福昭也笑,一邊笑一邊拽了下燕潮見的衣角,“哎呀,你們看,連我的婢女都想去看看容家三郎,還扯我衣角呢。”

這話說罷,周圍瞬時有數道視線投在了燕潮見身上。

她一直低垂著頭,站在水榭陰影裡,叫人看不清麵容,不過貴女們對一個小小婢女的打量也隻有這麼一瞬,轉而又開始笑,“十七娘,你瞧瞧,公主這是給自己找由頭呢!”

陰家的花園中央有一大淺湖,將女眷和男眷的院子分了開來,湖心上有一水榭,眾人在裡邊圍了一圈,福昭坐在最中央,一如既往的眾星拱月,燕潮見便立在她身後,腰後就是闌乾。

她聽著這些貴女們的談笑聲隻覺得吵鬨,反正也沒人注意她,她便微微偏過頭,往水榭外望了一眼,這本來隻是個無心的動作,可她的目光卻在看見對岸人群中央那個白色身影時停了下來。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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