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時候,右相終於看見邊上的蓮城了。
他先岔了話題:“謙書,這位姑娘是?”
右相喊兒子的名字,自然又順口,姚謙書聽著,竟覺得他好似練習過無數次。
心頭頓時一陣發澀。
上官清其好歹是在右相這邊長大的,陪了右相十多年,而他,長到二十多歲,父子倆今日才算正經相見。
若不是姚謙書有求,他還沒打算現在就來相認。
先前在萬花樓裡,傅長歌說右相孤身一人挺可憐,姚謙書先前並無太深的感觸,如今親眼看右相見著他激動得老淚縱橫,他才知父親的不容易。
或許,真的是太孤寂了吧。
姚謙書語氣正經道:“這是我一位朋友,可否在您這裡借住幾日?”
右相當然歡迎。
不過,他有太多的話要和兒子說,當著姑娘的麵有些不方便,於是右相問:“你伯父的事,咱們去書房說如何?”
姚謙書也暫時不想讓蓮城知道他的身份,頷首同意,右相立馬吩咐了下人,將蓮城請到最尊貴的客院去。
姚謙書沒忘給蓮城一個眼神,讓她知曉他未忽略她。
蓮城回看他,麵紗外隻一雙眼睛,看不出來任何情緒,很平淡。
父子倆去了書房。
右相的書房寬大,很簡陋,沒什麼古玩珍藏,就掛著幾幅字畫而已。
姚謙書掃完一圈,一開口就問了句很戳人心的話。
“聽上官清其說,這些年,您一直未娶妻納妾。”
右相怔了怔,有點意外兒子關注這個。
“這……有何不妥?”
“沒有不妥,我隻是好奇,您一個人這麼多年,不覺得孤單寂寞嗎?”
姚謙書是什麼話都能說得出口的,完全沒有障礙。
“若是當年有什麼過不去的坎,這麼多年了,也該過去了吧。”
聞言,右相笑了。
“沒有什麼坎,隻是覺得一個人清靜,省事,且我也不是孤身一人,還有你兩個弟弟陪著。”
說著,右相頓了頓,“他們,如今還好吧?”
姚謙書道:“都挺好的,上官清其和七公主很恩愛,麟兒也有所長進,知道和小姑娘玩兒了,或許再過一兩年,就要娶妻封後了。”
右相聽得驚奇。
不過一年半而已,變化竟如此大?
“麟兒他……是請了太醫醫治嗎?”
“不是。”
姚謙書道:“麟兒不是心智有問題,他隻是缺人陪,如今上官與七公主天天圍著他轉,就慢慢好起來了。”
右相愣了愣,“那如此說來,是我從前忽略了他,找錯了方向。”
確切的說,應該是不得其法。
右相也曾為南宮麟尋醫問藥過,但絲毫不奏效,後來上官清其勸說,右相便放棄了,他官務繁忙,確實很少有時間陪孩子。
而且,那孩子和他不親,隻要上官清其。
右相沒法想象南宮麟變成正常少年郎是什麼模樣,他心底驟然起了渴望,想看看遠在硯雪的兩個孩子。
姚謙書忽然將話題拐回來。
“您不用掛念,他們都挺好的,我此行前來,就是想問問伯父的行蹤和下落,我有事需要他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