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這麼快……狗男人彆不是在心虛吧?”
被說中了,褚晏又是呼吸一滯。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
“唔……”
虞秋秋忽地被褚晏捧著臉吻了下來。
她愣住,眨了眨眼,剛剛冒出來的猜測,轉瞬又被另一個猜測給覆蓋了。
——“這狗男人果然是禽獸!”
“專心點。”某人似乎對她的走神有些不滿。
之後褚晏托著她的臉還不夠,又分出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腰,兩人的距離驟然拉近。
漫長的擁吻過後,兩人都氣喘籲籲,褚晏頭抵在她肩頭,聲音變得有些喑啞。
“以後早上彆招我。”
察覺到某人起了反應,虞秋秋:“……”
——“這難道不是狗男人自己湊上來的?”
褚晏失笑,好吧,的確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大早上,褚晏衝了個冷水澡,再出來時,又是人模人樣,一本正經:“我走了。”
虞秋秋看著他那發紅的耳根,良久後,輕嗤了一聲:“嗬!男人!”
……
翰林院。
因著他如今這禦前紅人的身份,眾人心知他隨時可能被皇上傳召,是以,上頭都沒怎麼派活兒給他。
褚晏一下子便閒暇了下來,良心隱隱有些不安。
中午,虞秋秋又派人給他送了飯菜。
於是,其餘人從膳堂回來的時候,便看見了這麼幅景象——
新晉紅人褚編撰,大中午的正襟危坐,卻是對著個食盒怔怔出神。
幾人在門外嘀咕了起來。
“褚編撰這是在研究什麼呢?”
“食盒上的花紋?”
“膚淺!我覺得是在回味中午的飯菜,虞府的廚子肯定手藝比翰林院的好。”
“切!你覺得褚編撰像是那種重口腹之欲的人麼?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就惦記著吃!”
“你!惦記著吃怎麼了?人是鐵飯是鋼的,民以食為天!”
幾人用氣音在門口爭論了起來,慢他們一步回來的庶吉士甄言生生被堵在了門外,進也進不得。
見他們爭論不休,甄言遂踮腳朝裡麵瞧了一眼,發表意見道:“褚編撰……好像是在發呆。”
此話一出,瞬間換得了眾人回眸。
“你是?”
甄言:“誒?”
他平常不怎麼說話,因而存在感很低,但他沒想到居然會這麼低……
在眾人的注視下,甄言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他是不是……
不應該插嘴?
“我知道,”這時候恰巧林修遠也回來了,一隻手搭在了甄言肩上,替甄言道:“他是今年進來的庶吉士,跟我是同年,名字叫——”
說到這,林修遠卡了殼,他偏頭詢問:“你叫什麼來著?”
之前第一天來翰林院報道的時候,他就見過這人,就是沒怎麼搭話,仔細一想,他竟是還不知道這人的名字。
“……”
這無人識的尷尬……
甄言深吸了一口氣,垂首小聲道:“我叫甄言。”
“啥?”
“甄言。”
林修遠耳朵湊近又聽了一遍,可算是聽清了,遂放大了聲音傳達道:“他說他叫甄言。”
眾人點了點頭,卻誰也不知道該同甄言說些什麼,場麵一度陷入尷尬。
甄言腳趾摳地,想逃,可是……林修遠的手還搭在他肩膀上。
“怎麼都不說話?”林修遠完全沒有察覺出氣氛有什麼不對,還好奇問道:“你們剛在說什麼?”
知曉了來龍去脈後,林修遠立即嚴肅地糾正起了甄言:“褚編撰怎麼可能是在發呆?那分明是在思考國家大事!”
是麼?
甄言將信將疑地又往裡頭望了一眼,沒錯啊,那就是在發呆,眼睛都是渙散的……
“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
經上次褚晏叫他幫忙後,林修遠就已經自動把自己劃歸到了褚晏的陣營,對其很是維護。
他掃了甄言一眼。
這人層次太低,察言觀色的本事和他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彆的。
“總之,褚編撰跟我等不一樣,他做什麼一定有他的深意。”林修遠強調。
就比如現在,他看似在看一個食盒,但又不是在看一個食盒,說不定,人是在醞釀什麼民生大計呢?
而與此同時,因著外頭嘰嘰喳喳的動靜,發呆了半響的褚晏總算是回過了神來。
他看著自己麵前的食盒,良心再度遭受到了譴責。
虞秋秋這麼關心他,他卻在這裡無所事事,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思索了一會兒,褚晏起身帶好了官帽。
之前皇上第一次問起他對開鑿運河的看法那次,給了他一塊令牌,讓他之後有什麼進展,都可以隨時進宮彙報。
他拿著這塊令牌進了宮,正巧碰見晟帝在用膳,他一個人用的膳食就擺了滿滿一桌,粗略掃了一眼,怕是有不下十八道菜,煎的、炒的、燉的、蒸的……不僅菜品繁多,就連做法都鮮有重樣。
褚晏當即便以要為開鑿運河積攢資金為由,勸諫他縮減用膳規格,最後,成功將晟帝的用膳標準減到了二菜一湯。
晟帝咬牙同意的那一刻,臉都綠了。
再從宮裡出來時,褚晏總算是安心多了。
……
傍晚回到虞府,虞秋秋果不其然又狀似不經意地問起褚晏今天都做些了什麼。
褚晏押對了題,氣定神閒:“我今天進宮去見陛下了。”
說罷,他觀察著虞秋秋的反應,垂手摩挲起腰間掛著的那塊可以隨時進宮的令牌,先前這令牌的事兒忘了跟虞秋秋說,今日,皇上好幾次都想開口把這塊令牌收走,都被他給想法子堵回去了。
——“嗯?皇帝還給了他令牌?”
見虞秋秋果然注意到了這塊令牌,褚晏唇角微勾,又補了一句:“不出意外,我明天還會入宮。”
——“謔!”
虞秋秋眉梢高挑,目露出滿意之色。
——“不錯,狗男人還是挺努力的嘛。”
褚晏端起旁邊的茶盞,心虛地抿了一口。
那應該……也算是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