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褚晏便注意起了虞秋秋的反應。
隻是這個程度,會不會和她的預期不符?
果不其然,虞秋秋聽完後,眉頭一跳,緊接著眼神就變得有些怪異了起來。
——“隻是相談甚歡?這麼久了還在相談甚歡?合著那皇帝連個餅都沒給他畫?”
虞秋秋打量著看向了褚晏,心中滿是質疑。
——“狗男人是不是不行?”
褚晏:“……”
盯著褚晏看了一會兒,虞秋秋目光流轉,心裡有了打算。
——“看這樣子,我得推他一把了,憑他自個兒,進度實在太慢!”
——“讓我想想,把他推到哪個位置好呢?”
眼見著虞秋秋當真思考了起來,褚晏心中登時警鐘震天響。
虞秋秋要是真出手的話,那他豈不是不進也得進,甚至連拖延的機會都沒有了?
刹那間,他仿佛看見了死亡的邊界線在朝他飛速逼近。
褚晏麵不改色,心中卻快速地思考起了對策。
兩人相鄰而坐,各有各的頭腦風暴。
虞秋秋的筷子在碗裡撥弄著。
——“有沒有可能直接把狗男人推到尚書的位置上去呢……”
褚晏:“!!!”
好家夥,虞秋秋這是要他一步登天啊!
真要讓她想出了法子,那他豈不是……
褚晏心臟顫了一下,更加堅定了要保住自主權的想法。
過了一會兒,褚晏眸光一亮。
用過晚膳,褚晏一反常態地早早上了床,看那樣子,竟是打算睡了。
虞秋秋愣了一下,再一看窗外的天色,天才剛黑……
“還這麼早,你就要睡了?”虞秋秋頗為意外地問道。
褚晏平躺在床上,兩手枕在腦後,聞言掀眸看了虞秋秋一眼,風輕雲淡:“哦,陛下近日傳召得比較頻繁。”
意思是,他最近乃是聖前的大紅人,能者總是要多勞的,他要從現在起養精蓄銳為明天做準備了。
虞秋秋:“……”
她的眼角抽了抽。
——“狗男人這是在暗戳戳地跟我炫耀?”
——“給皇帝當前鋒,這麼久了什麼也沒撈著,他居然還炫耀?”
虞秋秋不理解,且大為震撼,連看褚晏的眼神,無語中都夾帶了幾絲憐憫。
——“狗男人不會是自我感覺還挺良好吧?”
——“皇帝攛掇他跟自己嶽父打擂台,完了什麼也沒許,狗男人還覺得自己賺了?”
——“這不就跟那渣男似的,一邊一個勁地說我愛你,一邊卻又一毛不拔,哄著另一方不停付出,完了另一方還覺得自己跟渣男是真愛。”
看著褚晏那洋洋自得的模樣,虞秋秋心裡那叫一個一言難儘。
她甚至還有一種想要上前搖晃狗男人的頭,幫他控
控水的衝動。
良久後,虞秋秋歎了口氣。
——“算了,還是不要打擊他信心了,須知,深陷不平等關係中的人都會有一陣上頭期,這個時候,誰要是好心提醒他,他說不定還會覺得你是見不得他好。”
——“再觀察一陣吧,到時候要實在還沒有什麼進展,我再打醒狗男人也不遲。”
聽到這,褚晏悄悄地長呼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總算是暫時放了下來。
翌日一早,褚晏起身的時候,虞秋秋也跟著一塊起來了。
褚晏很是驚訝:“你今天怎麼……”
不睡懶覺了?
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褚晏有點心慌。
然而,接下來,當他穿戴好官服後,虞秋秋還特意走過來抬手幫他整理起了衣襟。
褚晏受寵若驚,更心慌了。
虞秋秋一下一下撫平著他的衣領邊的褶皺,褚晏的心跳也跟著一下一下咚咚直跳。
整理完後,虞秋秋的手沒有立即撤開,停在了他胸口處。
隻見她仰頭笑得甜美動人,眸中星光點點,輕靈的語氣中更是帶著股雀躍的期待:“夫君這麼受陛下重視,想必過不久就能破格升遷了吧?”
褚晏呼吸一滯,他就知道,虞秋秋的早起都不是白起的,這分明就是在敲打他呢。
開弓沒有回頭箭,這戲既已經開場,不演下去不行。
隻是……如非必要,他不太想說謊,再者,還有一個就是,把虞秋秋的期待拔太高的話,他確定以及肯定,最後被摔死的隻會是他自己……
思忖了一會兒,褚晏正要開口。
虞秋秋卻忽地兩手環住了他的後頸,眉眼彎彎:“真是想想就替夫君感到開心,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幫夫君慶祝了呢!”
褚晏:“!!!”
慶祝什麼?慶祝他離死亡又近了一步?
褚晏的心裡是拒絕的,眼下這情況,降溫之事刻不容緩。
他將虞秋秋的手給拉了下來,語氣義正言辭:“在朝為官,為陛下分憂乃是分內之事,老想著升遷這麼功利做什麼?”
虞秋秋眉眼彎起的弧度放緩,心聲更是聽著幽暗了起來。
——“狗男人剛說什麼?功利?”
——“真這麼淡泊名利,那他上輩子、上上輩子升遷神速都是怎麼來的?”
照他之前的軌跡,他在翰林院可是二年期還未滿,就直接破格升調到了廷尉司。
“夫君的品格真是高尚呢!”虞秋秋笑著,眼底卻已然沒有一絲溫度。
褚晏心顫顫,不由得又補了一句:“水到自然渠成。”
——“嗬!”
虞秋秋心中冷笑。
——“你最好是真的能夠水到渠成,要不然……”
褚晏的心一下子提了上來,心跳咚咚咚,密集得像鼓點。
虞秋秋神色微變。
——“什麼聲音?”
她仔細聽了聽,最後視線落向了褚晏心臟的位置。
褚晏:“!!!”
完蛋,跳更快了……控製不住……
虞秋秋抬手掌心覆在了他心口,眉梢微挑。
——“還真是狗男人心臟跳的聲音。”
她抬眸看向褚晏,目露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