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突然一道藍色的閃電從難民的隊伍中射出,剛在那個謾罵的王國騎士被這道閃電擊中,當場變成了一團扭曲的肉塊。
所有守衛被這個變故驚呆了,他們都愣在了那裡。
隻見海浪一樣的難民潮之中突然立起了幾麵旗幟。
旗幟用人皮製成,旗幟上的圖案使用人骨擺成。
勞恩第一個認出了那麵旗幟的圖案,他立即拔出了劍。
“八角徽記!混沌旗幟!!!”
“敵襲!敵襲!!!”
遲疑了兩秒鐘,守衛們這才反應過來,難民們被腐化了!他們變成了混沌的爪牙!
太遲了,大門已經來不及關上了,成千上萬的難民就這樣直接衝入了大營之內,麵對如此令人震驚的景象,黑暗中的農奴守衛和騎士們在一片混亂中根本就沒有反應,他們幾乎立即遭到了瘋狂的進攻而幾近崩潰。
勞恩立即召集自己的近侍們重組軍隊準備反擊,可就在他發號施令的時候,死亡之風從南方而來。
大地朝鐵灰色的地平線延伸,沼澤的積水在柔軟褐色土壤上,一些被炸開的樹木四下蜷縮著,深沉的天空被黑暗襯托著。
遠方,亡靈大軍已經出現在了軍營的南方,首先出現的是大群恐狼,這些滴著口水的生物已經等不及品嘗一頓美餐了,緊接著恐狼群之後的便是黑騎士軍團,這些亡靈騎士們打算和布列塔尼亞騎士們再次一決勝負。
三頭嗜血蝠狼輕而易舉地撞碎了營地的木製圍牆,跟在嗜血蝠狼背後的是亡靈的怪獸軍團,然後三個骷髏勇士軍團,兩個荒墳守衛軍團隨後加入了戰場。
布列塔尼亞人的大營瞬間就被亡靈的進攻所淹沒,這些亡靈們瘋狂地屠殺著凡人,在巨大的混亂中,騎士們和農奴們潰不成軍,尤其是勞恩直屬的農奴步兵團,這些步兵們和萊恩手下的步兵不同,極少吃到肉食的他們不少人患有夜盲症!
在遭受著亡靈和混沌信徒的兩麵夾攻之下,勞恩麾下的軍隊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崩潰了,整個營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淪陷,已經被混沌腐化的難民們和亡靈一起圍攻著反應不及的布列塔尼亞人,當勞恩終於聚集起一小波軍隊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陷入了重重包圍之中!
火焰,濃煙和鮮血籠罩著勞恩的軍營,亡靈大潮和混沌的爪牙正在吞噬著最後的幾個抵抗的地方,許多死人被複活了,成為了亡靈的傀儡,無論他們生前的同伴怎麼呼喚,他們都將自己的武器砍向了自己的同胞。
砍殺聲,慘叫聲和咆哮聲響徹營地。
騎上自己的戰馬,舉起雄獅騎槍,勞恩朝著自己的手下怒吼道:“該死!這不可能!為什麼難民會集體被混沌腐化?而且亡靈軍隊是從阿爾德雷爾德和弗爾卡德的營地方向過來的!他們怎麼能夠辦到?他們怎麼可能辦到無聲無息地通過他們的防區!?這不可能!”
“我的公爵!這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了!我們必須衝出去!”聖杯騎士德-裡歐涅斯對著勞恩大喊道:“我們必須突圍!衝出去!”
“沒錯!衝出去!”儘管心裡疑惑,勞恩還是大聲地命令道:“衝出去!!!騎士們!為了女士和國王!為了布列塔尼亞!”
“嘟嗚~嘟嗚~”萊恩的近侍傑瑞德吹響了雄獅號角,低沉的聲音在營地之內回蕩,這嘹亮的號角聲中蘊含的魔力讓整個的營地之內的軍隊開始重整,勞恩之前警惕的命令終究是有用的,在亡靈攻破了半個營地之後,剩下的士兵們進行了堅決的反擊和頑抗。
此時營地內僅存的六百多個騎士和騎士扈從集結在了勞恩的周圍,在勞恩的率領下,他們開始朝著亡靈防禦的薄弱點衝鋒,試圖突圍。
亡靈對此早有準備,大群骷髏勇士和喪屍們擠壓著營地之內並不寬敞的道路,阻礙著騎士們的衝鋒勢頭,這些亡靈生物使用自己的身體和腐爛的血肉延緩騎士們的衝擊力,讓他們沒有衝鋒的空間。
可此時勞恩展現出了自己的力量,他手中的雄獅騎槍上燃燒著金色的火焰,他所過之處所向披靡,沒有任何敵人可以攔住他的衝鋒,厚實的亡靈陣線幾乎被突破,就這樣反複地衝鋒幾次,勞恩終於如他所願地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混沌的爪牙正在那個位置和亡靈軍隊互相攻擊,糾纏不休,依靠著自己作為箭頭的個人武勇,勞恩帶著剩下的五百多個騎兵不斷地衝擊著亡靈的包圍圈。
眼見著包圍圈就要被衝破了,一支亡靈騎兵出現在勞恩麵前,這是群黑騎士和少量血騎士混編的亡靈騎兵,為首的黑騎士頭戴擁有毒蛇圖案的十字盔,他身穿黑色詛咒鎧甲,手中握著毒蛇之劍,騎著一匹噴吐著硫磺火的亡靈戰馬。
這群亡靈騎兵麵對麵地和布列塔尼亞騎士們來了一場鋼鐵的碰撞,上百個騎士和亡靈當場落馬,血腥的戰鬥刺激著所有人的五官。
亂軍之中,勞恩和他對麵那個黑騎士碰麵了,雙方展開了激烈的決鬥,勞恩手中的庫羅納之劍和黑騎士手中的毒蛇之劍在空氣中交鋒數次,都不分勝負。
感受著從劍身上傳來的力量,勞恩知道眼前之人的實力並不遜色於自己,他緊盯著的對方十字盔後麵的臉,怒喝道:“馬休巴德!我知道你!你曾經是一位光榮的康涅特遊俠騎士!”
“不錯,那又如何?”馬休巴德手中的毒蛇之劍有節奏的在四下裡飛快的揮舞,和勞恩的庫羅納之劍來回交鋒。
“是什麼讓你從一個光榮的遊俠騎士變成了現在這樣?!”勞恩揮舞著庫羅納之劍擺回攻擊姿態,神聖的劍刃在詭異的陰靡中閃爍,這把劍發出耀眼的亮光,壓製著馬休巴德的力量,康涅特公爵、王國攝政、聖杯騎士勞恩發出了痛苦的叫聲:“告訴我,到底是因為什麼,你背叛了騎士道,背叛了這個國家?!你本來不應該會變成這樣!”
庫羅納之劍和毒蛇之劍交鋒於此,濺出的火花照亮著夜晚的黑暗。
“為什麼?”馬休巴德的聲音逐漸變了,穆席隆的毒蛇語氣中帶著深入骨髓的恨意,他緊盯著勞恩英俊的臉龐,因為戰鬥而變得亂糟糟的山羊胡,還有他的眼睛。
穆席隆的毒蛇把這個問題重複了一遍:“你問我為什麼?!勞恩-裡奧康沃爾!”
言畢,馬休巴德伸出手摘掉了自己的頭盔,露出了他頭盔下蒼白而俊美的臉。
勞恩看著馬休巴德的臉,他的臉色突然發白,因為馬休巴德的這張臉,讓他回憶起了一個人。
一個悲傷的女人。
那個女農奴曾經在他家族的避暑彆墅裡當洗衣女傭,她長得很漂亮,馬休巴德長得和那個洗衣女傭一樣漂亮,不,簡直是一模一樣!
“不會的,不可能的!”勞恩喃喃自語,他的臉色極度震驚,以至於在對決的關鍵時刻,他愣住了。
不,他不會記錯,他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女人知道自己和她的孩子被奪走拋棄於野外之後的樣子,那對憂傷的眼睛曾經是勞恩的夢魘,他永遠都記得。
“想起來了沒有!”馬休巴德英俊的五官已經擠成了一團:“想起來了沒有!!!”
“我背叛騎士道,就像你當初背叛我的母親一樣!”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