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雙喜鎮(九)預知夢(2 / 2)

無限詭異遊戲 笑諷嘲 8164 字 2024-03-16

他搶占了領導者席位還是有一點作用的,擁有話語權後就能夠左右推理的方向。

哪怕破解不了世界觀、完成不了主線任務也沒事,隻要確保自己知道的信息比其他玩家都多,就有辦法把工具人的命全墊進死亡點。

……

從齊斯出門開始,尚清北就一直站在窗邊,留意他的動向。

見青年不過說了幾句話,才過了三分鐘就回來了,尚清北不由疑惑地問:“齊文,你和喜兒說什麼了?有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嗎?”

“我問她喜神相關的事,又問她知不知道喜事背後的秘辛。”齊斯目光誠懇,語氣自然,流露出幾許遺憾,“可惜她從頭到尾都沒和我說一句話,看來是我想錯了,她不是那種提供線索的NPC。”

尚清北至此確信,自己昨晚在夢境中獲得的線索是獨一份的。沒有他,盲信“齊文”的玩家大概率隻能在正確答案外沿打轉,死活都破解不了世界觀。

心中生出隱秘的快意,尚清北卻也知道時候差不多了,再藏著掖著隻會增加通關難度,鬨出傷亡就不好了。

當下,他清了清嗓子,說:“對於這個副本的世界觀,我倒是有個猜測……”

“如果隻是猜測,建議你吞在肚子裡,彆說出來。”齊斯打斷他,說得有理有據,“現在線索不足,延伸出的各種猜測放一起就太亂了,隻會乾擾後續的判斷。”

尚清北被噎了一下,一抬頭就看到青年關愛兒童的目光。

後者用哄小孩的腔調說:“小清啊,你不用擔心,時間才過去七分之一,還有六天時間,我們總能破解世界觀的。”

“……”

又是這該死的稱呼,又是這輕視的態度……尚清北額角青筋狂跳。

他抿住了唇,果斷決定將世界觀再掖一會兒,等關鍵時候再全盤托出。

齊斯欺負完了小孩,將可能存在的重要線索按了回去,格外悠閒地從背包裡拿出洗臉巾簡單擦了把臉,算是完成了早上的洗漱。

他笑著說了句“先走”,便再度推門而出。

他徑直走向院門,在半步開外站定,伸手試探著推了一下門。

斑駁老舊的木門是虛掩著的,未用多少力,門扉便像是被觸及了機關似的,“吱呀”一聲蕩開。

一架紅豔豔的花轎撞入眼簾。

血色的龐然大物停擱在門外的地麵上,正對門的方向用金線繡著一個巨大的“囍”字,卻有幾處線頭掛下,平添陰森怪異之感。

這轎子似乎很舊了,邊緣多處磨損和褪色,間或有汙跡星星點點地斑駁,像是已經在潮濕的倉庫中放了好久,終於得見天日一般。

齊斯記得昨夜的夢中,那副通體漆黑的棺材似乎也停擱在這個位置,甚至連大小都和花轎不差。

夢與現實的界限一瞬間被打通,齊斯心念微動,一步步走近過去,在花轎旁邊蹲下。

支撐著轎身的木架子下,赫然壓著幾枚白色的紙錢,已經沾了泥土,有些灰撲撲、皺巴巴的,但在紅色的映襯下依舊顯眼。

“齊文。”身後傳來李瑤的聲音,“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說。”

齊斯站起身,側頭看去,投以鼓勵的目光。

李瑤神情凝重,遲疑地說了下去:“昨晚那個夢給我的感覺很真實,我好像真的躺在了井底,周圍的水很冷很冰,我卻連戰栗都做不到。明明肉體已經死了,靈魂卻還被禁錮在其中,眼睜睜地看著身體一點點腐爛……”

“我聽說過,有一種夢可以預知未來。之前劉丙丁說我們做的是連環夢,那時候我就想到了一些事,害怕讓大家平白憂懼,才沒有說出來。”

她停住了,抬眼看到青年沉靜的目光,才繼續說了下去:“莪以前收集靈異素材的時候,聽說過一個故事。有一個被詛咒的村莊,將死之人會在前一天夢見上一個死去的人,並在七天內死去。就這樣,村裡的人一個接一個地都死掉了……”

“我夢見的是鬼,不出意外的話我會是最先死的,然後你夢見了我,也就是說我死後化作的鬼怪會找你索命。尚清北夢見了你,杜小宇夢見了尚清北,劉丙丁夢見了杜小宇,剛好構成一個環。”

“你還記得我昨天說的招魂鈴的故事嗎?其實還有一個說法,就是王生的妻子一直纏著王生,招魂鈴有辟邪的作用,才讓王生又活了七年才死。你說我們會不會也已經被鬼纏住了,陷入了某個類似於鬼打牆的循環?”

齊斯溫和地笑了笑:“這些說到底隻是你的推測,何必自己嚇唬自己呢?循環是最好打破的,隻需要隨便拿掉一個環節就好了。”

李瑤微微搖頭,神色帶上肉眼可見的憂愁:“你不懂,我從小就會做一些預知夢,夢到未來的事情。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我就夢見我死了,屍體被放在一個很黑很深的地方,還能聽到水聲,現在我想起來了,那應該就是井裡……”

“我記得那個夢裡,我的身邊還有很多具屍體,我好像還看到了你……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已經死了,隻是沒有將死之際的記憶?”

齊斯笑著搖頭:“那你說如果我現在自殺,你把我的屍體隨便找個地方埋了,所謂的預知夢不就不再成立了嗎?”

李瑤一愣,驚愕地抬眼。

齊斯若無所覺,娓娓道來:“之前我的親戚還聽算命的說過,我命裡帶煞,所有對我好的人都會倒黴。他們便以此為由,用他們那淺薄的經驗主義,肆意對我施放他們認知範圍內的惡意……”

他停住了,笑容中多了幾分咂摸回味的意味。

李瑤喃喃地問:“然後呢?”

“然後他們都死了,死得特彆慘,是所謂的‘倒黴’達不到的程度。”齊斯側過頭直視李瑤的眼睛,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所以我從來不相信所謂的預言和命運,那不過是庸人為自己尋找的借口,失敗者的自我安慰。在我看來,唯一能相信的預言隻有‘所有人最終都會死’。”

他用的是開玩笑的語氣,態度卻格外認真,李瑤一時無言,實是不知該作何表示。

沉默持續了足足半分鐘,齊斯冷不丁地開口:“李瑤,你的發表在哪裡啊?”

李瑤微怔,然後就聽青年接下去說:“我發現我在靈異方麵的認知太過匱乏了,想找幾本靈異看看。”

李瑤失笑:“我的寫得不好,經常被退稿。你要是想看些比較短的靈異故事,可以訂閱一本叫做《靈異世界》的雜誌。”

“好吧,雖然我還是很好奇你寫的,不過多謝推薦了。”齊斯笑著道謝,眼底染上幾分冷意。

他少年時訂閱過《靈異世界》一段時間,因此記得很清楚,那欄雜誌早在2028年就被聯邦要求整改,隨後停刊了。

身為靈異家的李瑤,怎麼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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