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紅楓葉寄宿學校(三十四)“生存並不容易”(1 / 2)

無限詭異遊戲 笑諷嘲 8272 字 2024-05-17

紅楓葉寄宿學校。

薑君玨三人在廚房外短暫地昏睡了一陣,醒來後沒能等到【主線任務已完成】的提示。

他們的神色不約而同變得凝重,無數糟糕的猜測在幾秒間誕生,心底卻還懷著幾分不切實際的希冀。

而在他們向水泥樓走去,在途中看到兩具被花和蝴蝶爬滿的屍體與地上滾落的鐵鍋後,這點希冀儘數化作了愕然和憂慮。

毫無疑問,陳立東失敗了,配製藥劑治病的任務泡湯了。

係統界麵上白紙黑字寫著的通關路線不可能有錯,任務失敗,隻可能是藥方存在問題。

“藥方怎麼可能有問題?我們明明都被治好了啊……”一個聽風成員喃喃自語,肩膀小幅度地顫抖起來。

薑君玨維持著冷靜,叼著煙分析:“要麼是張藝妤隱藏了關鍵信息,要麼嘛,是我們在抄錄藥方的時候漏了一些細節,導致在翻譯的過程中出了錯。”

“無論是哪種,我們再想拿到真正的配方都幾乎不可能了。張藝妤被關在禁閉室裡,估計已經死了;配方原件昨天就被燒了……我們隻能趁現在狀態好轉,探索一下周圍,看能不能破解世界觀,完成另一個主線任務。”

三人回到水泥樓後,從梅狄娜女士口中得到了一個壞消息,基金會停止了對學校的水電供應。

電倒還好,但缺水絕對足夠致命。

炎熱的天氣還在升溫,熱帶的暖風蒸去人體的熱量,才過了沒一會兒,薑君玨就感到喉嚨乾澀、嘴唇開裂。

他打開食堂中洗手台上的水龍頭,鏽跡斑斑的鐵管裡吐出的是乾巴巴的灰泥,嗚咽著水資源的稀缺。

玩家們大多習慣了水的存在,進副本前誰也不曾想過詭異遊戲會在飲用水上做文章,故而都沒有做多少準備。探索解謎的任務不得不推遲,尋找水源的當務之急被提上日程。

水泥樓的地表和牆壁依舊潮濕,上麵滲出汗液般的青綠色水珠,但沒有人敢嘗試舔舐這些不明液體。

三人走遍了楓林,沒有看到泉水或者小溪的存在,隻能采摘楓葉放進嘴裡咀嚼,汲取植物的汁液。

短暫的解渴於事無補,薑君玨告訴兩名同伴,荒野求生是舍本逐末,一切的症結在於儘快離開副本。

6月5日一整天,三人分頭行動,對楓林進行了地毯式搜索,沒有找到任何新的線索,更無從談起對付梅狄娜女士的方法。

期間,三人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出血症狀。女玩家的痰液中帶上了血絲,戴眼鏡的男玩家則開始尿血,薑君玨身上的病症最為嚴重,不見光處的表皮像是燒熟了的土豆皮一樣一碰就掉,多處皸裂下的血肉長出蘑菇一樣的皰疹。

這似乎是名為失眠症的可怕疾病的延續,雖然不再如最初的失眠症那樣致命,但也足夠難纏,且令人感到難言的痛苦。

尋找治療失眠症的方法依舊是重要任務,三人再次進入學校四樓進行探索。

這次倒是找到了一些有用的線索,比如曾經有一批人也像此刻的他們那樣恐懼,近乎於病急亂投醫地拿原住民孩童做實驗,希望能破解疾病的秘密。

令人失望的是,那些人毫無進展,留下的文件除了作為他們的罪證外再無進益。

他們沒有找到真正的藥方,或者說,藥方已經隨著作為載體的那種語言的死去,而永遠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6月6日上午,在持續不斷的病痛、饑餓和口渴的折磨下,薑君玨疲憊地對自己的兩名同伴說:“接下來我們各憑本事吧,從現在開始分開,中午十二點過後再見到,誰也不要手軟。”

自相殘殺的帷幕就此揭開,副本開啟新階段時的旁白說得清楚:隻有一個幸運的孩子能夠從人間煉獄中活下來……

……

原住民死難者紀念館,墓園。

簽訂契約後,齊斯將錄音機從道具欄中取出,交給了常胥。

常胥抱著三份文獻和錄音機躺進棺材中,由說夢蓋上棺蓋,往坑裡填上一鏟鏟泥土。

此刻,最後一抔土被澆上了墳包,一排排灰白的墓碑在黑色的大地上林立,像是將死的老人的牙齒。

血色的月光下,齊斯側頭看向說夢,吐出六個字:“帶我去禁閉室。”

“你確定?”說夢一愣,左右遠望了一番,“在下好不容易用符紙圈了個安全區,從這兒一路到禁閉室,那叫一個魑魅魍魎、百鬼夜行啊……”

他話是這麼說,卻已經矮下身來,去攙扶旁邊氣息奄奄的齊斯。

齊斯頂著一副傷重不治、隨時會死的入土樣兒,毫不客氣地趴到說夢的後背上,懨懨念道:“不去禁閉室也可以,就看常胥能不能以一己之力揭棺而起,或是了此殘生後讓靈魂繼續通關了。”

說夢顯然不能理解和地獄笑話掛鉤的幽默感。

他背著齊斯,快速向禁閉室的方向衝去,嘴角咧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這就見外了哈。契約都簽了,這種力所能及的事兒,我肯定說到做到,童叟無欺……”

入夜後的風攜來絲絲涼意,相比病人的體溫足夠造成熱量的散失,齊斯不再說話,任由意識在清醒與夢境間浮沉。

跑動間帶起的風吹進氣管,他瘋狂地咳嗽起來,大口的血液隨著嗆咳噴出,有一抹血絲順唇角劃落,滴在土地上濺射出血色的花朵。

下一秒,就聽說夢不無驚恐地說:“朋友,你彆搞在下啊……伱還撐得住嗎?這麼嚇人,不會死在下背上吧?”

於是齊斯不動了,安安靜靜扮演一具合格的死屍。

說夢:“……6。”

紫黑色的天空妖異如鬼,濕滑的泥濘搭築成阻撓行動的監牢,整片土地都是活著的,固執而殘忍地想要困死誤入的生靈。

從墓園到禁閉室的距離不算長,卻也不算短。三百米的路程覆蓋著大片楓林,枯瘦的楓樹枝乾像鬼怪的手爪般肆意揮舞,在行人的身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滿地鮮紅的楓葉如火焰般獵獵跳躍,如血海般此起彼伏,好像在一瞬間擁有了生命,伸出一雙雙赤色的手去抓說夢的腳腕。

說夢從背包裡抓起一把符紙,往空中一灑。

暗黃色的紙張隨風自燃,橘紅的火星隻撲閃了幾下便滅,餘燼下的飛灰簌簌地落在地上,鋪展出一條可以踏足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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