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放我下來(2 / 2)

重回侯府嫁紈絝 半瓶 12756 字 2024-03-15

而她心裡的那個人,也從不曾給過她一絲一毫的憐惜。

憑什麼?

同樣是女人,她比不過盛青鸞,如今連盛青鸞女兒的丫頭都比不過。

老天爺,你太不公平了!

三姨娘也同樣醋意翻湧,連頭發被夫人用力抓著都不覺得疼了。

“夫人,不是奴婢哄騙了你,是你下手太慢了。”她喃喃道。

倘若她一將人帶回來夫人就行動,不等侯爺趕來,事情就結束了,到時候侯爺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為了一個丫頭休了正妻吧?

說到底,是夫人太猶豫,怨不得她。

秦氏也有些後悔,她不該顧及袖兒,也不該打她們板子,她應該直接把人送出府,到了外麵再殺再剮都來得及。

如今侯爺一來,什麼都來不及了。

定遠侯扶起畫樓的時候,趙靖玉也順勢把謝南嘉扶了起來,一手攬著她的腰,小聲道:“你又在算計什麼?”

謝南嘉當然不能告訴他,嘴裡“嘶嘶”地倒吸氣,對他的問題置若罔聞。

趙靖玉也不知道她是真疼還是裝的,隻好暫時先放過她,大手擁緊了她的腰.身,把她的一隻手掛在自己脖子上,讓她整個依靠在他身上,減輕她的疼痛:“這會兒知道疼了,要不是皇甫及時稟報,你被打死都沒人知道。”

我就是知道皇甫跟著才這樣做的呀!謝南嘉心裡想著,嘴上卻道:“咱倆身份有彆,為免彆人說嘴,還是讓衛大哥扶著我吧!”

趙靖玉登時惱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衛鈞趕緊退到五步開外,免得引火燒身。

謝南嘉隻好閉了嘴,因雙腿一用力就疼,便將全身重量都掛在他身上。

趙靖玉感覺到她的份量,偷偷揚起唇角。

定遠侯到底是身份不同,不能像趙靖玉那樣明目張膽,隨手將畫樓遞給身邊的九安,沉聲問秦氏:“大半夜的動私刑,所為何事?”

秦氏此時已經冷靜下來,鬆開三姨娘的頭發,對定遠侯微微福身:“侯爺,這是個誤會,請移步廳裡,我慢慢和你解釋。”

“不用了,就在這裡說吧!”定遠侯冷冷道。

“……”秦氏咬了咬牙,踢了三姨娘一腳,“你來告訴侯爺是怎麼回事!”

三姨娘哆嗦了一下,跪在地上,把事情經過揀著對自己有利的說了一遍,末了辯解道:“侯爺明鑒,當時天太黑,奴婢真的沒認出來是馮侍衛,隻當他是外麵來的野男人,便把人帶過來請夫人發落,奴婢也是為了府裡的安危和聲譽著想,並非是故意要找誰的麻煩呀!”

她隻字不提自己方才說畫樓的那些難聽話,隻是一口咬定自己看走了眼,料想定遠侯也不能因為這個把她怎麼樣。

定遠侯聽了她的辯解,什麼也沒說,目光沉沉看向秦氏:“外麵天黑看不清,進了屋裡還看不清嗎?”

秦氏道:“確實沒看清,馮侍衛從進門就低著頭,一句話都沒說,三姨娘口口聲聲說他是外男,我也沒有多想。”

定遠侯冷哼一聲:“就算看不清,也不聽人解釋嗎,連問都不問一聲就動大刑,這是哪門子的規矩?”

曹嬤嬤聽著聽著,突然想明白了先前的疑惑,撲通一下跪倒在定遠侯麵前,大聲道:“侯爺,夫人是冤枉的,今兒個這事,就是這兩個丫頭布的局,擺明了下套讓夫人往裡跳,她們原本在被三姨娘撞見的時候就能解釋清楚,可是她們偏不說,偏要激怒三姨娘,讓三姨娘把她們帶到夫人麵前來,再激怒夫人杖責她們,好讓侯爺誤會夫人,借此讓你們夫妻離心呀!”

曹嬤嬤這麼一說,三姨娘豁然開朗,也跪在地上大聲喊冤:“侯爺,曹嬤嬤說得沒錯,奴婢就是個沒腦子的,根本沒想這麼多,這兩個丫頭要是一開始就說出馮侍衛的身份,事情怎麼可能鬨到這一地步,侯爺,這兩個丫頭太陰險了,你一定要明鑒呀!”

她這麼一喊,雲雁雲鶯以及其他下人紛紛附和:“是這樣的侯爺,奴婢們都可以做證,她們兩個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是馮侍衛。”

定遠侯抬手製止了眾人的七嘴八舌,仍舊目光沉沉地看著秦氏,冷冷道:“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秦氏淒然一笑,自嘲道:“事已到此,我還有什麼好說,隻怪自己太蠢,著了小人的道。”

“侯爺!”謝南嘉從趙靖玉懷裡離開,上前兩步跪在定遠侯麵前,“既然夫人沒話說,可否讓奴婢說幾句?”

她一開口,眾人不覺都緊張起來,秦氏和三姨娘更是暗暗攥緊了拳頭。

這死丫頭,能把黑的說成白的,能把死的說成活的,方才該她說的時候她不說,如今侯爺來了,她又主動要說,也不知道她究竟意欲何為。

定遠侯看著謝南嘉,目光和緩了些,頷首道:“你說吧!”

“多謝侯爺!”謝南嘉忍著痛,跪直了身子,從自己和三姨娘狹路相逢開始說起,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講了一遍,詳細到誰講了什麼話都能一字不差地複述出來,其中包括三姨娘罵畫樓的那些話,以及到了秦氏麵前之後,屋裡眾人說的所有話,雲雁雲鶯的惡言惡語,甚至連語氣都學得活靈活現。

定遠侯的臉色隨著她的講述越來越黑,眉頭越皺越緊,看得眾人也越來越心驚膽戰。

最後,謝南嘉說道:“侯爺,以上就是事情的全部經過,期間無論是三姨娘還是其他人,都沒有給我們一點解釋的機會,夫人原本並沒有要處罰我們,還說我和畫樓不是那樣的人,可三姨娘和雲雁雲鶯卻極力鼓動夫人把我們先杖責再發賣,夫人是聽了她們的教唆才這麼做的,請侯爺明鑒。”

“……”眾人都迷惑了,心說這是個什麼套路,袖兒怎麼反過來幫夫人說話呢?

秦氏也沒想到關鍵時刻袖兒會幫她說話,三言兩語就把她摘乾淨了,驚喜之外,她已經顧不上三姨娘和自己的兩個丫頭,先保全了自己才是正經。

“侯爺,袖兒說得沒錯,我確實是被她們鼓動得昏了頭腦,犯了失察之罪,請侯爺處罰我吧!”

“……”三姨娘和雲雁雲鶯都懵了,怎麼也想不到夫人會把她們推出來當刀,內心失望到了極點。

曹嬤嬤心裡撲通撲通的,再看謝南嘉平靜的臉,不禁遍體生寒。

這丫頭的心機太深了,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讓人摸不透她的目標是什麼。

就像現在,所有人都以為她的攻擊對象是夫人,她卻出乎意料地站在夫人那邊替夫人開脫,把三姨娘和雲雁雲鶯推了出來。

不,倒黴的還不止三姨娘她們,曹嬤嬤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三個人,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沒準她自己也是其中一個。

果然,她念頭剛起,定遠侯便開口叫她:“曹嬤嬤,你可知錯?”

曹嬤嬤激靈一下,忙俯身在地,額頭貼著冰的地麵,大氣都不敢出。

定遠侯道:“你身為夫人身邊最得用的嬤嬤,出了事不知道規勸夫人,反倒煽風點火,說什麼兩個丫頭布了局設了套,要離間我和夫人的感情,方才袖兒丫頭的話你都聽見了吧,枉你活了幾十歲,還不如一個小丫頭心胸寬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用在你身上再恰當不過!”

曹嬤嬤戰戰兢兢不敢言語,心裡卻豁然開朗,她想通了,這一步也是那個死丫頭布的局,她就是要用自己的大度顯得我們這些人不通情理,心胸狹窄,她要離間的不隻是夫人和侯爺,還有我們和夫人呀!

趙靖玉此時也明白了謝南嘉的用意,盯著她跪在地上的挺直背影若有所思。

事情終歸要有個了斷,因著謝南嘉為秦氏開脫,定遠侯沒有處罰秦氏,罰了三姨娘半年的月例,禁足三個月,雲雁和雲鶯從一等丫頭降為二等,罰三個月月例。

曹嬤嬤年紀大了,沒有降她的級,隻罰了三個月月例,其餘在場的下人沒有及時規勸主子,各罰一個月月例,負責杖責的婆子各打十大板,罰一個月月例。

處罰過後,定遠侯當著眾人的麵給了畫樓和謝南嘉每人一塊腰牌,有了這腰牌,可以隨便進出前院,不需要向任何人請示。

此舉意在向所有人宣布,這兩個丫頭以後由他罩著,誰也動不得。

謝南嘉心裡明白,這腰牌她是沾了畫樓的光才得到的,經此一事,府裡再不會有人找畫樓的麻煩,畫樓從此可以清靜了,而她自己,也因此離原定的計劃更進了一步,可謂一舉兩得。

從怡心院離開後,因著人多,定遠侯什麼也沒說,徑直帶人回了前院,讓馮倫把畫樓帶回去。

至於謝南嘉,定遠侯沒交待,趙靖玉便主動擔負起送她回去的職責。

衛鈞像個鬼影子似的遠遠跟著,生怕謝南嘉又提出讓自己送她,平白招惹二公子不高興。

雖然隻挨了兩大板,但疼是真的疼,謝南嘉每走一步,都感覺從大腿到腰間疼痛難忍,掛著趙靖玉的脖子走了幾步,疼出一腦門的汗。

趙靖玉也被她拖累得出了一身汗,索性往地上一蹲,說道:“上來,我背你。”

“啊?”謝南嘉猶豫道,“這樣不合適吧?”

“哼!”趙靖玉譏誚地哼了一聲,“你做過的不合適的事情還少嗎?”

“……”謝南嘉便閉了嘴,乖乖趴在他背上。

“手,摟好。”趙靖玉提醒道。

謝南嘉遲疑著,雙手摟住他的脖子。

趙靖玉輕鬆起身,背著她往前走去。

謝南嘉道:“你瞧著挺瘦的,沒想到力氣挺大。”

趙靖玉道:“你瞧著挺瘦的,沒想到還有點肉。”

謝南嘉愣了片刻,才明白他說的是哪裡,臉一下子燒了起來,在他胸前狠狠擰了一把:“你個色胚!”

“嘶!”趙靖玉倒吸一口氣,輕笑道,“咱們誰色,你擰哪兒了知道嗎?”

“……”謝南嘉默默收回了手,忽然發現他走的路線不對,忙提醒他,“你走錯路了。”

“沒錯,帶你去我那裡上點藥。”趙靖玉淡淡道,隨後又加了一句,“我親自給你上。”

謝南嘉:“你放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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