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放我下來(1 / 2)

重回侯府嫁紈絝 半瓶 12756 字 2024-03-15

三姨娘對謝南嘉的反應很是迷惑,按理說,那個男人已經把人都打.倒了,她應該趁機快快逃走,或者返回前院尋求侯爺庇護才對,為何卻迫不及待要見夫人呢?

她知道這袖兒素來就是個詭計多端的丫頭,不論大小麻煩,總能三言兩語輕鬆化解,甚至還能借勢翻轉局麵。

但今天晚上她是得了夫人授意才來此堵截畫樓,目的就是要找個借口把畫樓帶到夫人麵前嚴懲,袖兒倘若還想憑自個的伶牙俐齒說服夫人,怕是打錯了算盤。

更何況眼下她們私通外男證據確鑿,隻要夫人願意,杖斃或發賣都是一句話的事,任這袖兒再狡猾也翻不了身。

一想到她們即將麵臨的下場,三姨娘多少有些為袖兒惋惜,覺得她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夫人常說,不能為我所用的人,也不能留給彆人用,她相信,夫人若知道袖兒極力維護畫樓,一定不會手下留情的。

馮倫也不理解謝南嘉的行為,在去往夫人院裡的路上,小聲問她為何要自投羅網。

謝南嘉道:“隻要我們還在侯府,這事就躲不掉,不如趁現在做個了斷。”

“可這是我一個人的事,你不該摻和進來。”畫樓憂心道。

謝南嘉問:“換了我是你,你會不管我嗎?”

“……”畫樓怔了怔,不再說話。

一行人來到怡心院,三姨娘剛敲了兩下門,院門就開了,謝南嘉見開門的婆子什麼也沒問就把人放了進來,心裡便明白了大半。

等到了正房,看到房裡燈火通明,秦氏和丫頭仆婦全都衣衫齊整,頭發挽得好好的,妝也沒卸,就什麼都清楚了。

秦氏卻還在裝樣子,瞅著跪了一片的眾人,打了個哈欠問道:“大晚上的你們這是鬨哪出,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我這剛睡下。”

三姨娘跪在正中回道:“夫人,事關府裡的聲譽,奴婢怕傳出去影響不好,因此才決定早些稟報夫人,擾了夫人清夢,還請夫人見諒。”

“什麼事這麼嚴重?”秦氏借機坐直身子,精神頭也好起來。

“回夫人,奴婢抓到了兩個私通外男的丫頭。”三姨娘和她一問一答,配合默契。

“私通外男?是誰?在哪裡抓到的?”秦氏唱戲似的應合道。

三姨娘回頭一指畫樓和謝南嘉:“就是她們兩個,奴婢今晚吃多了,在園子裡逛著消食,碰巧撞見她們兩個從前院過來,奴婢不過多嘴問了幾句,她們卻出言頂撞,還動手打人。”

說著又指向馮倫道:“隨後這個男的便跑出來,幫著她們把我的下人打了一頓。”

那幾個挨打的下人忙高一聲低一聲哀嚎起來:“求夫人明鑒,求夫人為我們做主……”

秦氏聞言愣了一刻,她隻是叫三姨娘去捉畫樓,沒想到竟鬨出私通外男的事,她正愁找不到正當的理由收拾畫樓,這下好了,私通外男的理由再正當不過了,隻是,這袖兒怎麼也摻和進來了呢?

當著眾人的麵,她也不敢多問,三姨娘的話漏洞太多,她怕一問就會圓不回來,念在袖兒接連幫了她幾次的份上,便想給袖兒一個自己開脫的機會,溫聲問道:“袖兒,你是不是不小心走到那裡,被三姨娘誤會了?”

謝南嘉暗自笑了一下,俯身道:“回夫人的話,奴婢沒有不小心,奴婢是陪著畫樓給侯爺送宵夜去了。”

秦氏一怔,看她的目光頓時帶了些不悅。

三姨娘趁機道:“夫人你都聽見了,畫樓這狐媚子,一人勾.引侯爺還不算完,還要找個幫手,她就是蘇妲己轉世呀……”

“住口!”秦氏厲聲打斷了她的話,“這兩個丫頭都不是那樣的人。”

秦氏就是怕定遠侯說她善妒,才想找個彆的借口懲治畫樓,三姨娘把話題往侯爺身上扯,不等於明晃晃地告訴彆人她找畫樓麻煩的真正原因嗎?

這個蠢貨!腦袋被驢踢了!她恨恨地暗罵三姨娘。

三姨娘卻沒領悟她的意思,接茬道:“夫人,人不可貌相,你不要被她們的外表騙了,方才就是她們先動的手,也是她們叫這個男人出來幫忙的。”

旁邊的雲鶯忙跟著幫腔:“夫人,三姨娘說得對,袖兒可不是省油的燈,她隻是當著你的麵好,背過臉就又是一副麵孔。”

“是的夫人,奴婢也覺著這丫頭不是個好人,你忘了,她進府第一天就妄圖引誘世子。”雲雁也跟著落井下石。

秦氏遲疑著,再度看向謝南嘉,心裡衡量著到底要不要舍棄她。

三姨娘個蠢貨一口咬定是她們兩個私通外男,她若為袖兒網開一麵,就沒理由治死畫樓,若是把袖兒一並治死,又有些舍不得。

袖兒很聰明,她以後還有用得著她的地方。

可是這個聰明的丫頭,今兒個怎麼糊塗了呢,竟聽不懂她話裡的意思。

三姨娘被侯爺冷落了太久,心裡巴不得畫樓死了,隻要畫樓能死,她才不在乎陪葬的是誰,因此一見秦氏猶豫,生怕她再給袖兒辯駁的機會,索性爬起來跑到秦氏跟前,俯在她耳邊說起了悄悄話。

隨著三姨娘的話,秦氏的臉色一點一點沉下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們兩個身上,曹嬤嬤卻在若有所思地打量謝南嘉。

這丫頭今兒個太奇怪了,平時像這種事,隻要給她一個說話的機會,她三句兩句就把自己摘乾淨了,這回夫人主動給了她機會,她卻一句都不辯解,像個悶嘴葫蘆似的,一副聽之任之的模樣。

雲鶯說的沒錯,這丫頭不是省油的燈,可是她今晚不但省油,連口水都省了,這究竟是為什麼?

曹嬤嬤隱約覺得事情哪裡不對,隻是一時又猜不出來,心裡暗暗著急。

馮倫也跟著著急,在他看來,這事要想辯解,是很容易辯得清的,可袖兒一再示意他低頭跪好,不要出聲也不要抬頭,他不明就裡,隻好照她的意思做,心裡盤算著,萬一等下夫人要打她板子,他是該把她帶走,還是替她挨板子。

畫樓同樣被謝南嘉暗示不要說話,她雖不明白為什麼,卻習慣性地服從她的命令,老老實實跪著,一言不發。

三個人都如此老實,更加讓曹嬤嬤覺著詭異,正要提醒秦氏一句,就聽秦氏吩咐道:“既如此,每人杖責三十,連夜送出府發賣!”

眾人都是一驚,兩個小丫頭柔柔弱弱的,隻要行刑的人不留情,二十杖就可要了她們的命,哪裡還用得著發賣,送出去丟到亂墳崗還差不多。

夫人果然是夫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往死裡整。

三姨娘眼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連聲叫人執行夫人的命令。

下人們忙碌起來,在院裡擺上寬板凳,把謝南嘉和畫樓架出去,麵朝下放在板凳上,為防止掙紮,用繩子固定好。

秦氏並沒有跟出去觀看,坐在廳中,手指撥著佛珠念阿彌陀佛。

三姨娘站在她身後給她捏肩,小心翼翼問道:“夫人,那男的該怎麼處置?”

秦氏抬眼皮看了馮倫一眼,所有人都出去了,隻有他還俯身跪在那裡,頭低垂在胸前,看不見臉,隻看見頭頂烏黑的發髻。

“府裡戒備森嚴,你是怎麼潛進來的,那兩個丫頭,到底誰是你的相好?”秦氏淡淡問道。

馮倫慢慢抬起頭,對上秦氏的眼睛:“夫人誤會了,奴才並非歹人,奴才是小公子院裡的侍衛馮倫。”

“什麼?”秦氏大吃一驚,借著燈光仔細辨認,等到確認是馮倫後,頓覺事有蹊蹺。

“快,叫外麵的人先彆打……”她慌忙吩咐三姨娘。

三姨娘一愣:“為何……”

“叫你去你就去!”曹嬤嬤已然反應過來,顧不上身份,厲聲嗬斥道。

三姨娘被曹嬤嬤吼,心裡很不服氣,卻也不敢再問,不情不願地往外走。

曹嬤嬤嫌她走的慢,自己也疾步往外跑,剛跑到一半,就聽外麵“啪,啪”的兩聲,板子已經落下,緊跟著是兩聲痛呼。

馮倫心頭一緊,下意識想衝出去,念及謝南嘉的叮囑,強忍著沒動。

又是兩聲板子響,兩個人發出更大聲的痛呼,曹嬤嬤搶在三姨娘前麵跑出去,正要喊停行刑的人,就聽院門被咣當一聲踹開,定遠侯和二公子帶著幾個侍衛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為什麼打人,誰準你們濫用私刑的!”定遠侯大步流星地衝到眾人麵前,劈手奪下其中一個婆子的刑杖,怒衝衝往地上一頓,青石板的地麵應聲碎裂,刑杖深深插進石板下的泥土中。

眾人在他的怒氣裡瑟瑟發抖,嘩啦啦跪倒一片,齊聲喊道:“侯爺息怒,侯爺饒命!”

秦氏在屋裡聽到外麵的動靜,心肝一顫,跌坐在椅子上,終於明白事情蹊蹺在哪裡了。

她這是被人不哼不哈地擺了一道。

若不是事先設計好的,怎麼可能時間拿捏得這麼巧,剛挨了兩板子,侯爺就來了,這樣既能抓住她濫用私刑的把柄,又不會被打壞。

好,好狡猾的丫頭!

“夫人,侯爺請你出去!”三姨娘怯怯地走回來叫她。

秦氏氣得牙癢,一耳光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三姨娘被打得眼冒金星。

“夫人,你打我乾什麼!”三姨娘委屈地問道,半邊臉火辣辣的疼。

“蠢貨!你還有臉問我!”秦氏恨恨道,“若不是你煽風點火,我怎麼可能上當?”

說著一把揪住三姨娘的頭發,將人拖出了大廳。

“侯爺,都是這賤婢哄騙我……”她裝作憤怒地向定遠侯辯解,話說一半戛然而止,目光所及之處,定遠侯正小心翼翼地把畫樓從板凳上扶起來,動作輕柔的仿佛在撈一塊嫩豆腐。

定遠侯不是她心裡的那個人,但此情此景還是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他是她三個孩子的爹,卻從不曾以這樣的溫柔對待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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