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那丫頭可狡猾了(1 / 2)

重回侯府嫁紈絝 半瓶 12240 字 2024-03-15

晚風起,院子裡草木隨風搖曳,像極了謝南嘉此時此刻搖擺不定的心情。

她已經計劃好了明天就對綠柳下手,綠柳卻突然告訴她這些話,叫她一時間迷失了方向。

畫樓和綠柳是她最信任的兩個丫頭,眼下她卻不知道該相信哪一個。

如果綠柳真的如她自己所說,她為什麼不把這些話告訴畫樓,還是說,她已經告訴過畫樓,隻是畫樓和其他人一樣不相信她?

謝南嘉決定先問問畫樓再說。

“柳姨娘,感謝你對我的信任,但是你說的事我幫不了你。”謝南嘉說道,“一來我沒那麼大的本事,二來我真的不是將軍府派來的,我為小公子做的所有事,完全是出於自私的想法,想讓自己在這宅院裡能站得住腳而已,你今天所說的話我不會告訴彆人,咱們隻當從來沒來過這裡。”

她一麵說,一麵轉身往院門口走去。

“等一下……”綠柳急忙去拉她。

謝南嘉在她靠近的瞬間低聲說了兩個字:“有人。”

方才一陣風吹過,她看到一個黑影隱在不遠處的草木之中,等她再細看的時候,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綠柳一驚,繼而若無其事地說道:“既然如此,可能是我猜錯了,先前的話當我沒說,天黑了,你把我送回去吧!”

兩人相攜著走到門口,綠柳拉開門栓,打開門,等出了門,重新又把門關好鎖上。

她並沒有讓謝南送她回去,兩人走了一段路之後,她便讓謝南嘉回去了,說自己過了仲秋再去找謝南嘉。

謝南嘉沒說行也沒說不行,與她就此彆過,回去小公子院裡找畫樓。

路上,她想起剛才看到的黑影,心裡隱隱覺得不安。

那個人是來監視她的,還是監視綠柳的,她不得而知,也不清楚那人是什麼時候跟著她們的,把她們的對話聽去了多少。

雖然她自始至終什麼都沒承認,什麼都沒承諾,也難免會引起有心人的懷疑,隻怕以後行動會更加受限.製。

回到小公子的院子,馮倫就在大門口等著她,見她回來,迎上去問她可有被柳姨娘刁難。

謝南嘉說沒有,而後把被人跟蹤的事告訴了他,請他幫忙分析一下是什麼人。

馮倫問是男是女。

謝南嘉仔細想了想,確定那個黑影是男人無疑。

馮倫分析道:“如果你沒看花眼,那人能在一瞬間就消失不見,肯定是個高手,內宅不準外男隨意出入,各院配備的小廝都是淨過身沒有武功的人,除此之外,隻有我一個,再有就是西跨院二公子的侍衛,像衛鈞,皇甫,身手都是一等一的。”

“趙靖玉?”謝南嘉心頭一跳,“他為什麼要監視我,我與他並沒有利益衝突,而且……”

而且她還天天給他做好吃的,若是他,以後狗屎都不給他吃。

馮倫道:“我隻是這樣分析,也不排除是跟蹤柳姨娘的,柳姨娘咱不去管她,假設是跟蹤你,就你目前接觸的人來看,不可能是侯爺,也不可能是老太太,各位小姐姨娘更不可能,剩下隻有世子,二公子和夫人,世子身邊沒什麼能人,也沒有充分監視你的理由,再剩下,就隻有二公子和夫人了,你覺得他們兩位誰的可能性更大?”

謝南嘉仔細想了想,從道理上講,肯定是秦氏的可能性大,但趙靖玉那廝,是個不講道理的,從莊子上到如今,他做的事都是任性而為,沒什麼道理可言,誰知道會不會是他在發神經呢!

“先不管這些了,我還有事要問畫樓。”謝南嘉說道,“回頭這兩位身邊的人,你都幫我留意一下。”

“我省得。”馮倫道,“你以後行事須更加小心謹慎才是。”

謝南嘉應了他,進去找畫樓。

小公子醒了,奶娘在給他喂奶,畫樓坐在旁邊看著,神情落寞,連謝南嘉進門都沒發覺。

倒是孩子心無雜念,聽覺敏銳,聽到有腳步聲,噙著奶嘴轉過頭往門口看,扯得奶娘發出一聲痛呼。

畫樓驚醒過來,跟著往門口望去,見是謝南嘉,木木地笑了下,說:“人送回去了?”

“嗯。”謝南嘉走過去,孩子認出了她,鬆開奶嘴,揮舞著小手咿咿呀呀地和她打招呼,要她抱。

謝南嘉問奶娘孩子可吃飽了,奶娘道:“早就飽了,含著玩呢,興許是要長牙了。”

“這麼快?”謝南嘉把孩子抱過來,趁著他笑的時候,看了看他的小嘴,沒發現有長牙的跡象。

奶娘道:“有的早長,有的晚長,說長快得很,幾天不注意就露頭了。”

謝南嘉覺得很神奇,看著孩子天真純粹的笑容,整顆心都軟下來。

“可憐的,到現在還沒有名字,都不知道叫你什麼好。”她用額頭抵著孩子的額頭和他玩鬨,心裡充滿了母愛的溫情。

孩子之所以至今還沒有名字,據說是秦氏得了高人的指點,一周歲之前不能給他取名字,免得他母親惦記他,在陰間叫他的名字,也免得有心懷不軌的人以巫術害他。

定遠侯認為這些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架不住老太太和秦氏都讚同,說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於是這孩子就一直沒名字,下人們通稱他為小公子,長輩們則直接叫他好孩子。

謝南嘉當著他的麵,叫不出小公子,總忍不住想叫他寶寶,乖乖。

母子兩個玩了一會兒,謝南嘉把孩子還給奶娘,叫畫樓去外麵說話。

畫樓還是那樣木木的,似乎被綠柳氣狠了,一時緩不過來。

“你怎麼了?”兩人到了外間,謝南嘉把她扶坐在椅子上,親自倒了杯茶遞給她。

畫樓接過茶,也不喝,隻是捧在手裡發怔。

“到底怎麼了,是不是綠柳說了什麼傷人的話?”謝南嘉問道。

畫樓聽她提起綠柳,不禁又紅了眼眶。

“我的心早已被她傷透了,再傷人的話也傷不到我。”她歎息道,“我真是恨死她了,好死不死的,偏要跑來和我說起小姐出嫁前的仲秋節。”

謝南嘉愣了一下,很快就記起了那個仲秋節。

那時候,她的婚期將近,因不想嫁給趙靖平,整日悶悶不樂,仲秋節,她和綠柳畫樓坐在院子裡賞月,三人對月起誓,以後不管在侯府的日子過成什麼樣,彼此都要相親相愛,相依相伴,做一輩子的好姐妹,永遠不離不棄。

如今,山盟雖在,物是人非,難怪畫樓會如此傷懷。

“不要難過了。”謝南嘉勸慰她,“月亮本就陰晴圓缺變幻不定,所以對著月亮發的誓也當不得真,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你說得對,對著月亮發的誓都當不得真。”畫樓又歎了口氣:“我不是為了那個誓言而難過,我難過的是小姐再也回不來了,哪怕我一天想她一千遍一萬遍,她也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在沒來伺候小公子之前,畫樓心心念念的就是殺綠柳為小姐報仇,自從老太太把她調來伺候小公子,她反倒不敢輕舉妄動了。

小公子的天真無邪讓她的心一天比一天更加柔軟,她怕自己萬一失手,不僅殺不掉綠柳,反倒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到時候誰來替小姐照顧小公子呢?

她覺得自己特彆沒用,日日在猶豫不決中度過,綠柳都找上門來挑事了,她還是下了手。

她對不起含恨九泉的小姐。

“你家小姐不會怪你的。”謝南嘉抱住她,柔聲道:“你家小姐不是永遠不會回來,而是從來就沒有離開,她一直在你身邊,也在你心裡。”

畫樓忍不住淚如雨下,淚眼朦朧中,她突然意識到有哪裡不對,掙開謝南嘉的懷抱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我們對著月亮發的誓?”

謝南嘉一愣,忙解釋道:“是方才柳姨娘告訴我的。”

“她連你都告訴了?”畫樓越發對綠柳不滿,“她還說了什麼?”

謝南嘉沉吟一刻,試探道:“她說她不是殺你家小姐的凶手。”

“她撒謊!”畫樓已然忘記了悲傷,恨恨道,“她說不是就不是嗎,若非沒有證據,若非她爬了世子的床,夫人豈能容她活到今天,她為什麼要與你說這些,是想讓你勸我放過她嗎?”

“沒有,她沒有讓我勸你。”謝南嘉道,“可你也說了沒有證據,既然沒有證據,你為何一口咬定是她?”

畫樓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謝南嘉問:“你不信任我?”

畫樓搖搖頭。

她不是不信任袖兒,而是不敢回憶往事,每想一次都會心如刀絞。

掙紮再三,她最終還是決定把真相告訴袖兒,因為她太需要傾訴了。

她記得很清楚,那天天氣悶熱,小姐一大早就醒了,挺著個大肚子在院子裡乘涼,還叫人去弄些冰碗來吃。

綠柳不準,說才剛剛入夏,不到吃冰碗的時候,當心著涼,激著肚子裡的孩子。

小姐沒辦法,就叫人把水果放在井裡去鎮,鎮得冰冰涼的時候,拿出來切成小塊吃。

吃了沒幾塊,小姐突然叫肚子疼,當時奶娘因為感染風寒去了雜院養病,夫人另派了一個經驗豐富的婆子住在院裡,婆子瞧過之後說是要臨盆,便叫人去通知夫人,準備一應事宜。

所需的東西都是早就備好的,穩婆也是提前找好的,因此大家並沒有慌亂,各司其職。

畫樓的任務就是在小廚房燒水煎藥煮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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